在一张白纸上套一个密封胶袋,那当然是为了保护这张纸,不令其被雨水打湿。我认为我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可是我还是问了黄鼠狼:“你在哪里找到这张纸的?”
“就在那天他搭建帐篷的地方,有一块小石头压着。”黄鼠狼道。
我点了点头,那帐篷早在他离开的时候一并收走了,那么那个地方一定是裸露出来的,一旦下雨,纸张必定会被雨水淋到。
而白纸的上面又由一块小石头压着,目的就很明显了,是有人不想纸张被风吹走。
我们来这里,全然是影子带的路。满以为在这里一定可以找得到钱晋,可惜,我们再一次扑空了。在他原来搭建帐篷的地方,又留下了一张纸,而且这张纸是被人有意识的加以保护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张纸上留有重要的信息!
另外还可以证明,在我们分手之后,他又来过了这里。因为如果这张纸是那天就放的,我一定会有所察觉,不用等到现在。
用文字表述出来,那当然显得啰嗦了点,但当时我的脑子很快地想到了这一点,于是,立即手中的纸张看去。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白纸在黑夜中自然不会白到刺眼,那只是灰蒙蒙的一片,不过在那灰蒙蒙的一片白纸上,我的确没有看到有一丝的痕迹。
而白纸是有两面的,傻子也知道这一点,因为刚才黄鼠狼要给我的时候,还没有伸到位就被我一把接了过来。
他当时是用右手拿的纸,我也是用右手接的,在我一接之际,不经意的翻了一下。黄鼠狼见我的是空白那一面,便道:“反了。”
他的话和我的动作是同时发生的,是以他的话才落音,我也将纸反了过来。同时看到上面留有黑色的痕迹,但是因为光线问题,却看不太明白。
黄鼠狼抬起手机,准备打开电筒,我却转身一个急跑,来到了车子前,把纸张放到大灯下。
这时雨梅和黄鹏李泽也围了过来,雨梅看着纸上同样是用木炭留下的痕迹,问道:“又是地图?”
因为雨梅站在我的左边,紧挨着我,能很清楚地看到纸上的内容。李泽在我的右边,而黄鹏则在我的更右边位置,他伸长了脖子过来,想看更仔细一点,李泽直接上手,把纸面稍微往他那里倾了点。
“这是地图?”黄鹏问。
黄鹏问的问题虽然和雨梅的问题只差一个字,但意思却大不相同,雨梅是心中有了答案,想要确认,他是完全还没有相信那是地图。
“应该是。”李泽回答他。
“你见过没有表上地名,没有标识尺度和经纬的地图?”黄鹏仍不相信的道。
李泽看了黄鹏一眼,道:“或者是怕别人知道,误以为是什么藏宝图,将之拿了去吧。”
黄鹏冷笑了一声,道:“你看这个鬼地方,平时估计连鬼影都不见一只,更不要说有人会来了。谁会从乱草中捡走一张符咒也似的纸。”
李泽没有回应他的话,黄鹏又道:“好,算它是一张地图好了,它所指的是哪里?”
李泽显然知道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但却有些口吃道:“我,看出它标的是什么地方……”
黄鹏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带着些许蔑视的笑:“都说你是全校地理学得最好的,你都看不明白的地图,谁能看懂?”
“当然有人能看懂,”雨梅回答他的话,然后用手指了指我,“就在你们全校所谓的地理学得最好的同学的旁边。”
雨梅开启了“炫夫”模式,但她没有夸大其词,我的确能够看懂这章地图所指的是什么地方。我说过,我从小就喜欢看灵异悬疑的书籍,在那些书籍所记述的故事中,总有一个重要的线索,是从一张古怪的地图开始的。
而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研究地图,可以说,只要是在中国境内,几乎没有什么地图,我是看不出位置的。
就算我一时没有识别出来,但始终会认得,那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次,我当然也立即看出了那张地图所指,而且经过了存在脑子里的资料进行了核查,最终确认了那是个什么地方。可是,我却没有及时对雨梅的话作出反应。
雨梅见我长久不语,试探着:“你不会真看不出来吧?”
我摇了摇头,道:“不,我能看出来,可是……”
“可是,却不知道画着张地图的人的用意是什么。”黄鼠狼补充道。
“那肯定是想告诉某人要到那个地方去啊。”雨梅道。
黄鼠狼叹了一口气,道:“你仔细看那地图,上面没有标明任何一个点。”
“那又怎么样?”
黄鼠狼耸了耸肩,没有说什么。我道:“狼说得不错,你试想,如果一个人给你一张中国地图,你知道要去哪里?”
雨梅恍然大悟一般,道:“啊,你说这上面标的是一个国家?”
“没有,不过也横跨了上百公里的范围,这么一大片面积,想要找一座山都难,更别说一个人了,何况,我们还根本不知道要找什么。”我道。
黄鼠狼道:“现在,你知道我的额头为什么还皱过豆腐皮了吧?”
(按:此处黄鼠狼的原话不是“豆腐皮”,而是男人身上的某个器官。但是直接写出来会令一部分人感到反感,它有着一个比较文雅一点的称谓,叫“春袋”。)
雨梅自然能了解到我们的心境,没有纠结于黄鼠狼粗俗的表述,因为我们再一次的扑了空,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说没有被打击到,那根本是骗人的。她道:“那么,你们是准备要放弃了吗?”
黄鼠狼道:“事到如今,放弃是最好的了,这里又与家相近,可以直接打道回府,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或者睡不着的时候还可以来一瓶冰啤酒,管他什么钱晋还是后退的,见他的鬼去好了。可是……”
“有些不甘心是吗?”我苦笑道。
他看了看我,道:“我倒是没有什么,反正你们总说我没心没肝的,过几天我就把这事全给忘了,你却不同。”
“有什么不同?”我问。
“你的一世英名可以说要毁在这件事上,因为它是你唯一一次有头无尾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