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裸露的楼梯上随处可见或斑斑点点,或一片一片连在一起的暗绿色的苔藓。最奇特的是大门,那是由四扇门板拼接起来的门,可以只开两扇或者全开。在中央的门缝上,交叉粘贴着两张封条。
而我也立即可以看出,那是私人粘贴上去的,却不是相关执法单位,因为上面一个字也没有,是纯色的两张长方形白纸。
我叫了一声黄鼠狼,他看了我一会,又看了一下那栋房子,道:“是因为我?”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我们不是泛泛之交,有时候一个声音,一个眼神就足以可以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我当时心中只是想,责任绝不是在黄鼠狼的身上,但他调查这家公司举动很可能就是诱因。
或者更早,早到是黄鹏和小邓前去要求退钱的事。
总之,老板一定是察觉到了异样,所以才把店给关了。我当然不会奢望事情会进展得很顺利,对于这件事而言,线索中断的次数太多了。每次都是在真相快要浮出水面的时候,线索就断掉。
在我以往的经历中,这样的情况还属于第一次。哪怕我在太空的时候,在弄好了天珠的顺序,却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时候,我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毫无头绪。
所以,黄鼠狼问我的话,我只能回答:“或许是。”
“他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是那晚回去后立即展开调查的,四十八小时都没到,他是怎么闻到风声然后跑掉的?”黄鼠狼道。
黄鼠狼在查的时候,正好是我在街上向他们询问的时候。才隔了一天一夜,他们是怎么知道会有人来的呢?
再说了,就算知道我要来,他们也不必跑才对。难道他们不知道是我要查,而是有什么突发的事件,使得他们匆忙关张大吉,让我们扑空?
“现在是这样,假定这家店的老板就是钱晋,那么他知道你在调查他,或者知道我要来,都不应该跑掉,应该满怀兴奋等我来,因为他和影子极有可能达成了某种共识。否则他跑就不是因为我们,而是突然遭遇了什么事,令他非跑不可!
我想了一下,继续道:“而如果这家店根本不是钱晋,那么事情就更加的扑朔离迷,有着更多的可能性。”
“那我们白来了?为什么事情一旦有我参与,就变得那么不顺利,我今年又不犯太岁,明年才是呢。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黄鼠狼气不过道。
我没有理会他那种倒了霉还要臭美一番的梗,道:“有一点你说对了,从时间上来看,他们的确离开得很匆忙。”
“然后呢?”小邓一时不明白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去追还来得及?”黄鹏跑了过去,看了一下那两张封条,然后道,“来不及了,浆糊已经干了,不是刚发生的事情。就算他们刚跑,这条道不是往前就是往后,虽说我们有一半的可能追对方向,但出了这条巷子,那就四通八达,根本无从追起。”
黄鼠狼诡异的笑着道:“不,文叔的意思是晚上再追。”
我从腰间的工具包中取出了一个透明的密封胶袋,又从胶袋中拿出一个粉包。那粉包是用尼龙材料制作的,有着良好的透气性,把荧光粉装进里面后,可以很好地对大片面积均匀撒粉。
“您这是不是科幻电影里,高级特工们使用的追踪粉?”小邓惊奇道。
这绝不是什么追踪粉,世界上到底是不是有那么先进的东西,还未可知。我之所以撒上荧光粉,就是对现场做简单的封锁。那种粉末在用紫光照射时,可以清楚看到留在上面的痕迹。
因为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守到晚上,留意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人进出。而如果是那种常见的夜光粉,那太过明显,不但我们可以清晰看到,别人也能看到,反而不美。
荧光粉就不同,毕竟一般人不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我在门口的两层阶梯上都均匀地撒上了粉末。便道:“好了,现在我们找地方吃点东西,然后找一间临近的酒店入住。”
小邓急道:“既然来到了上海,那当然要去住我家,何必再破费?”
“是,我家虽然没有您家大,但是也可以住几个人的,而且房门有着良好的隔音。”黄鹏看着我笑道。
“你简直胡说八道,你当文叔是你么?”小邓道。
我家虽然不小,单一层的面积就足有300平米,但是那是在穷乡僻野,与上海的地皮价值不可同日而语的。
还有,小邓不解释更好,我不搭理,黄鹏的话就变得很普通,就什么也没有,这种半开玩笑的话只能越描越黑。
“不,我们不去你们家住,而且我也建议你们不要回去,我们大家都到酒店开房,一来离这里近,二来更加安全。”我道。
“更安全?你是说我们有可能有危险?”黄鹏道。
我道:“目前倒还没有什么迹象表明我们有危险,但是小心点总是没有错的。”
(按:事实上,我们当天晚上如果住在小邓家,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当中发生了一段小插曲,那就是他的家“进贼”了,却没有丢失任何东西。我们是住在酒店中的,自然不知道这件事,这是后来小邓跟我说的。
而这件事是不是与整件事有关系,那已经没有办法追究了。)
我们五个人在隔了一条街的一个酒店订了房间,只等到了后半夜行动。我们要潜入那栋房子中,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以追一追。因为上海是个大都市,不到后半夜,恐怕街上的人还是很多。
等待的时间显得十分的漫长,除了发呆就是睡觉。而且人在无聊的时候还特别容易多想事情,但线索又太少,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很是让我徒增烦躁。
黄鹏提议带我们去玩。可我哪里还有那心情?
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好不容易等到了凌晨一点,我却听到了消防车由远及近的驶来,让我产生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