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乔将所有听来的消息串联之后,心中却还有很多的疑问。
月流魂究竟是在闭关还是出了什么意外?“太虚门”与“玄灵宗”和“华阳宗”交恶,究竟是无意为之还是被有心人推波助澜,刻意为之?那位创立“暗流宫”的妖族少年究竟是谁?为何从前并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带着满腹的疑惑,她也随着人流排到了赤阳城外,眼看就要轮到她时,忽听身后的人群传来一阵燥动,她回头看去,原来是一群身穿金色校服和一群身穿蓝衫的仙门弟子在五百外米外的“十里亭”发生了争执,看样子是从口舌之争发展到兵刃相向,大有不打一架便不罢休的架势。
温小乔抬头看了看刺目的阳光,她如今的修为已至心炼境界,无须凡人的躯壳便可在阳光下自由行走,但鬼灵天生体寒,被温暖的阳光笼罩这么久其实并不是件令人舒服的事情,加上满心的疑问得不到答案,而她预感此境发生的所有事情正在朝另一个不妙的方向发展,心间颇为烦闷,自然不想遇到这样的事情。
“咦,快看,那边是不是太虚门和华阳宗的弟子?传言果然不虚,看来什么三大仙门同仇敌忾,诛邪斩妖果然都只是口号罢了。”
“就是,还仙门正宗呢,自己先内哄了,难怪人家暗流宫能发展的这么快,他们自己都不团结,还指望那些妖魔鬼怪自己送上门去给他们杀不成?”
“说到底还是玄灵宗的大弟子吝云天能力不足,这些年虽有几位长老协助打理宗门内务,可就为人处事这方面,他却没有他师父流月君的一半能力,难怪把三大宗门搞得一团糟,真是无能。”
“什么呀,吝云天肯定得帮自己的老丈人撑腰啊,他这不是笨好不好,人家这是聪明,晓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毕竟华阳宗越强大,对他将来角逐宗主之位的助力就越大。”
……
听着四面八方纷乱的声源,温小乔叹了口气,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就是江湖,还真是无论哪里都不能幸免。
此时,十里亭中的两派弟子已经持剑相向,气氛格外凝重,战斗一触即发。
温小乔正欲迈步过去调停,忽听有人在身后笑道,“都说名门正派十分团结,对付妖魔鬼怪都是同忾连枝,从不手软。可依我看呐,全都是屁话,否则两大仙门大派怎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摩擦就针锋相对,持剑相向呢?”
此人的音量故意抬的很高,故而方圆百里的人几乎都听到了,就连十里亭中的仙门弟子也不例外,闻言无一不是怒目相向,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估计少年身上早就捅了无数个窟窿了。
温小乔微微偏头,只见这是个身穿暗红色长衫的少年,排在她身后几名的队伍当中。
他长的倒也好看,玉面黑瞳,目光流转间笑容飞扬,倒也阳光俊逸。
但是不知为何,明明这少年的穿着长相都透着正气,温小乔却觉得此人身上有股莫名的邪气,说不出来的原因,就是一股……直觉判定。
“你是何人?竟敢妄议三大仙门?”十里亭中有位弟子厉声斥问。
那少年扬了扬肩头的包袱,举起手中的宝剑朝他们遥遥一揖道,“一介散修,微名不足挂齿,但妄议三大仙门的罪名从何说起啊?我又没有提谁的名道谁的姓?况且你们本来就因为一点小摩擦针锋相对,我说错什么了呢?”
围观的群众一听,立刻有不少人附言,“就是啊,明明是你们自己不团结,还不让人说了不成?”
“就是就是,总不能仗着是玄门正宗就欺人太甚,不让人说实话了吧。”
耳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那群仙门弟子脸上挂不住了,互相瞪视之后,纷纷收了剑逃之夭夭,免得给宗门丢了脸回去会遭到处罚。
一场闹剧就此罢休,温小乔本欲收回目光时,眼角忽然闪过一道微弱的蓝光,她循光望去,原来是方才逃走的那帮金衣弟子其中一个竟然给方才那位红衣少年暗自施了个玄光咒术,此咒术并不伤人,却可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只要他出现在千里之内,必能有所感应。
这是要秋后算帐?温小乔微微蹙眉,偏头瞧那红衣少年丝毫未察,心中便留了意。
入城之后,温小乔一直跟随那少年去了赤阳城中的某座客栈,客栈布置的十分奢华,倒不像是平民百姓能够居住的,可那少年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直接丢了一锭金裸子给掌柜,乐得掌柜眉开眼笑,店小二也是点头哈腰颇为客气的引他上了楼去。
温小乔摸了摸乾坤袋,里面什么都有,唯独没有银两。
她顿时有些懊恼,出门的时候太匆忙,竟不记得去领取金银俗物防身,无奈之下,她只好绕着客栈找了好大一圈,总算是寻到一处偏僻的巷道能够跃进客栈里面,她当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穿墙而过,循着红衣少年的身影找到了三楼的某间厢房。
还未靠近厢房的温小乔忽然听到房门紧闭的屋内有人在谈话,竟不止红衣少年一个人,可她明明没有见到外人同行,难道是提前就住在客栈里的熟人了?她不由顿了顿脚步,柳眉无声蹙起。
“大哥,我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以华阳宗的小人作派,肯定不会就此放过我的,你看,他们还在我身上种了玄光术用于追踪,可恶吧?”这是红衣少年的声音,充满轻蔑和挑衅,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看来温小乔是白担心了。
她正欲转身离开时,另外一个人开口了,声音莫名有些熟悉,“空城,你做的很好,接下来,我们便请君入瓮吧。”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但不难听出他是刻意压低的,像是不愿以真实的声音示人,可即便是伪装过的,温小乔仍觉得莫名熟悉,只是想了半天也不记得究竟在哪儿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