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苏青遥咂舌头,“你这脑子倒是快,分析的头头是道。的确如此,我先前还有些焦虑,觉的当了这个医研院的院使,是走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如今却想开了。”
“哦?”慕容铮笑着问,:“怎么想开了?”
“因为这是个肥差。只要我给皇帝点好处,我所拥有的的就会一直拥有,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皇位上换个人坐,难道新皇会舍得不要长生不老?”
慕容铮闻言,冲着苏青遥比了个大拇指:“正是如此,宸王妃要你治病,皇帝要你研究长生不老方,你相当于握着两道护身符。
“所以你虽是站在刀尖上,若保持好平衡,在这两边能制衡,且善加利用关系,便能潇潇洒洒一辈子。”
苏青遥笑了笑,拉过慕容铮的手给他诊脉。
而此时的慕容桐,已经气得暴跳如雷,独子一人去了鑫源酒楼喝闷酒。
至于在天牢之中的赵玉柔,他才懒得管。他当日与她旧情复燃,全因为她是太后义女,如今这个太后义女进了监牢,太后都没能将人捞出来,他又能从她身上得多少好处?
慕容桐不管,有人却为了赵玉柔的事急的发了疯。
“怎么办啊,老爷,你快想想办法,柔姐儿如今都被下了大牢了,我今儿听人说,刑部大牢那种地方,根本就不是人住的,进去少说要被扒层皮。
“咱们家柔姐儿腿被打断了,哪里能受得住牢里的阴暗潮湿?万一坐下了病,那是一辈子的事啊!”
夏王氏说罢,就用粗布的袖子抹眼泪。
夏子明则是眉头紧紧皱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当日柔姐儿说她攀上了一个大人物,只要帮助那大人物办成事,便可以让咱们夏家完全翻身,可现在怎么会……”
“就是啊!那赵家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柔姐儿不是赵家人,只是为了配合任务才合作,完全是糊弄外人的,可到底赵家能答应认下柔姐儿这个女儿,也必定认识柔姐说的那个大人物,怎么就没看见赵家去想法子救救咱们柔姐儿呢?”
夏王氏一边哭,一边委屈地埋怨夏子明:
“你这个老东西,我当时就不同意,咱们一家子虽然成了奴籍,好歹是在一块儿啊,为什么非要想办法给夏家翻身?
“这下可好,让女儿去帮人办事,所有人都知道咱俩的亲闺女竟然是赵家的女儿,非给咱塞进来个拖油瓶来,如今柔姐儿出了事咱们又没办法,你说,你要夏家翻身翻的是什么身啊!”
夏王氏越哭越委屈,怨恨夏子明,也怪自己当时没有拦着赵玉柔。
“好了!别哭了!你烦不烦!”夏子明被夏王氏哭得头疼,怒斥道:“玉柔说了,她只要表面认了赵大人,让招弟来咱家,假装成为咱俩的亲生女儿,那么不论成败,以后都会有人照顾咱们一家,你还哭什么?”
“你!你怎么这么自私,你就只顾你自己,都不在乎玉柔死活吗!招弟那个怂样,能跟玉柔比吗?她也配做我女儿?”
两人声音越吵越大,在院子里不停劈柴的夏青炎愤怒地砸了斧子:“吵吵吵,吵个屁!”
而坐在数个大木盆旁边的夏青璇踹了旁边枯瘦如柴的夏招弟一脚:“都怪你!自从你来了,家里没一点好事!”
夏招弟的腿上被踹了个灰扑扑的泥印子,却不敢还口,只低着头卖力地洗衣服。
夏王氏这时抱着个包袱从里头冲了出来,口中还在嘟嘟囔囔:“我就不信了,银子会不好使!我这就去衙门,想办法疏通关系,就算不能让柔姐儿彻底无罪,起码用了银子能让她好过一点!”
夏青炎一听夏王氏要将家里仅剩的银子都拿去给赵玉柔,当即愤怒暴起。
“你心里只有一个赵玉柔,就没有我们了吗!当初她偷窃,你们就该让她去死!可你们倒好,为了一个赵玉柔,让咱们全家都成了奴籍,让我和小妹整天做粗活!
“我学了这么多的医术,现在却只配砍柴挑水!小妹年纪轻轻就成了做粗活的丫头,王府里最下等的丫鬟都要比她强。
“有你们这样做爹娘的吗!你们的心都偏得没边儿了!”
夏青璇也尖叫着大哭:“家里就剩下这么点家底,你们不想着大给大哥存着娶媳妇儿,也不想着我,你们就只有赵玉柔一个女儿吗?那以后你们死活都别找我们!我们没有你们这样的爹娘!”
“对!没有你们这样的爹娘!”夏青炎也尖叫。
夏子明和夏王氏被吼得面色铁青。
夏王氏看着一双儿女,心里也有愧疚,可是赵玉柔是从小就被她送了出去的,在侯府受了那么多年的气,好容易回到身边,还要为了给夏家翻身,而被迫与他们断绝关系,去做了赵家的女儿,玉柔她多可怜啊!
她做娘的怎么看得下去?
夏子明想的却是,如今只有救出赵玉柔,才能让她继续去帮人完成任务,完成了任务,他们一家子才能脱离奴籍。这可都是赵玉柔当初答应了他的!
夫妻想法不同,目的却是相同,都要用家里最后一点银子去给赵玉柔打点。
夏青炎却一把就夺过了夏王氏手里的包袱,转身就跑:“想把这么点家底儿都搭进去,想都别想!”
夏子明和夏王氏自然追不上小伙子,只能眼看着他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
夏王氏当即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了起来:“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没有银子,玉柔要吃多少苦啊。”
“玉柔玉柔,你心里就只有玉柔,往后你不是我娘!你也不是我爹!”夏青璇跺脚,转身回了厢房,把自己关了起来。
夏子明这时,却面露沉思地将视线落在了一直一言不发,吭哧吭哧蹲在大盆旁洗衣裳的夏招弟身上。
“看来,要弄点银子给玉柔,只能……”话没说完,却向着夏招弟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
夏王氏一个激灵爬起来,拉着夏子明进屋,低声道:“能行吗?”
“怎么不行?她不是认定了咱们是她爹娘吗?再说咱们虽然是奴籍了,她的户籍却不在王府手里,咱们说卖就能卖。这么个年轻姑娘,怎么也能卖十两银子吧?十两银子足够我去天牢疏通关系,见玉柔一面了。”
“卖卖卖,立刻就把她卖了!你快去!”夏王氏推着夏子明出去。
夏子明则是沉着脸叫了一声:“招弟,你跟我来。”
夏招弟一愣,木讷的抬起头,放下洗衣服的棒槌,在身上擦了擦手:“爹,什么事?”
“你跟我过来。”夏子明负手往角门走去。
夏招弟一脸懵懂,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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