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小鸣一听愿意教自己，忙不迭小鸡啄米式地重重点头，激动又兴奋地保证，
“我一定会超努力超努力超努力的！”
此时的小鸣人，对于忍术还没什么概念，并不知道想要做到泉这一点有多难，只知道泉刚刚施展的“魔术”特别厉害。
倒是隐藏在对面建筑角落阴影里的暗部，眼里满是浓浓的赞叹与羡慕，继而又因小鸣人的话嗤之以鼻。
而正被小鸣人满眼崇拜地仰望着的泉，却眉眼含笑着蹲下身来，与小鸣人齐平，语气无比认真地回应：
“嗯，我相信你，鸣人！”
话音刚落，小鸣人大大的不含杂质的蔚蓝眼眸里，迅速弥漫开朦胧的水雾。
他忽地伸手紧紧抓住泉的衣服，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极力压抑着哭腔，紧张不安地问泉：
“哥哥，我是不是又在做梦啊？”
稚嫩的童音，努力扬起的笑容，直让泉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她掩饰性地匆匆起身，同时趁机平复了下心绪，这才俯身重新看向小鸣人，并手捏对立之印状，只不过方向是横着的。
邦！
两指交错又弹出，只听得清脆一声响，小鸣人顿时惊叫一声，双手捂着脑门差点儿狂飙眼泪。
“疼不疼？”
小鸣人泪眼汪汪地望着泉，只觉得这会儿笑眯眯的泉好像有些不一样，委屈巴巴地回答：
“疼——”
“还觉得是在做梦吗？”
眼里还噙着泪花花的小鸣人，当即破涕而笑，小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从里到外浑身上下都透着开心与雀跃。
用风遁简单清理了的屋子，仍需要好好收拾整理一番。
看着凌乱不堪满地狼藉的房间，泉用力抿了抿嘴，直奔最关心的冰箱处。
果不其然，里面有不少过期的牛奶和泡面。
这一刻，泉整个人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怒不可遏。
“哥哥——”
突然，泉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轻轻拉了下，紧接着便听到小鸣人怯生生地唤自己。
“抱歉抱歉，是不是吓到鸣人了？”
泉一个激灵冷静下来，连忙抱起小鸣人并轻轻拍打其后背安抚。
“哥哥刚刚是在生我的气吗？冰箱太高了，我只能踩着板凳将所有东西扔进去，所以才会乱糟糟的——”
小鸣人的目光在冰箱里的泡面碎渣和牛奶污渍上停顿了一瞬，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右手食指戳戳左手食指，语气弱弱地试探着询问又解释。
当然，泡面碎渣和牛奶污渍，不仅仅是因为正常往冰箱里扔才有的，而是小鸣人受了委屈或愤怒时往冰箱里用力砸出来的，但他不敢也不想让泉知道自己不乖的一面。
才三岁多的小鸣人，比同龄小孩更加敏感，也有了自卑，甚至可能还曾有过自厌和自弃。
“不，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眼看小鸣人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泉用力揉了揉小鸣人的金色短发，声音低沉，语气里满是自责，
“对不起，鸣人，是我哥哥来得太晚了。”
不用小鸣人说，只看冰箱里的那些痕迹，泉就能想象到小鸣人发泄情绪时的委屈和愤怒，以及浓浓的无助和脆弱。
吧嗒！
小鸣人不解，脸上浮现出几许疑惑，心底里却又是另一番陌生又浓烈的滋味，不自觉瘪起了嘴，又止不住地轻颤，大颗大颗的眼泪如泉汹涌，眨眼间涕泗滂沱。
他圆睁着蔚蓝色的大眼睛，透过朦胧泪光注视着泉短短一瞬，又似乎很久，突然猛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扑进了泉的怀里，也耗尽了所有的勇气，自懂事以来第一次肆无忌惮地哭嚎：
“哥哥怎么才来啊——”
一句话，道尽了辛酸和委屈。
而抱着小鸣人的泉，感受着怀里的小身子哭得一颤一颤的，连带着心里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不哭不哭，是哥哥的错，鸣人乖，不哭不哭——”
然而，泉越是哄，小鸣人反而哭得越发厉害，像是要将有记忆以来饱受的所有委屈和难过都哭出来一般。
泉不住轻轻拍打着小鸣人的后背，透过窗凝视着窗外天空的眸，却冷得渗人。
小鸣人到底年纪小，哭着哭着就昏睡了过去，被泉轻手轻脚地放在了床上。
腾出手来的泉，沉默着将房间仔细收拾整理了一番，留下一个影分身照看，才不紧不慢地出门。
夜色已深，晚风刺骨的凉，街道上一个人影都不见，只有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一条冷幽幽的路。
因着养伤期间体虚病弱的缘故，泉身上还套着一件卡卡西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红色拉链外套。
正要逆风而行的她，眉眼沉沉地将胸前的拉链猛地拉到脖子底下，目光陡然一凝，然后大踏步走向街道的尽头。
青烟缭绕，等候多时的三代火影，不等泉来到跟前，便从街头转角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嗯······”
大概是下班之后尚未回家，三代火影还穿戴着火影袍和火影斗笠。
见一路走得噔噔响的泉，他先是抬手往低压了压帽檐，接着又长长叹了口气，这才满是愧疚与自责道，
“是老夫无能，让一个不谙世事的无辜孩子承受这不该承受的一切。”
三代火影一开口，就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没有一丝狡辩，倒是令满肚子火气的泉不太好发作了。
她暗暗深吸一口气，隐隐夹杂着怒意的目光，自火影斗笠上醒目的“火”掠过，最终落在三代火影皱纹横生的脸上，语带不忿地出声：
“鸣人还是水门叔叔的儿子，是英雄之子！”
说完，泉抿了抿嘴，到底还是没忍住质问三代火影道：
“三代爷爷，你答应过玖辛奈阿姨，会照顾好鸣人的！”
“嗯······”
又是一声长叹，三代火影眼里的愧疚之色愈浓，沉默着转身，苍老的背影似乎更加佝偻了几分，
“换个地方说吧。”
有关鸣人的话题确实不好在外说，泉没有意见，追着三代火影跟了上去。
一路无言，一老一少一直到火影大楼的楼顶才停步。
“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想问什么便问吧。”
立身火影大楼之上，三代火影再不复之前的苍老佝偻状，又是那个气势雄浑的木叶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