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好相信的,因为宣逸恩已经死了。
不过看他这个样子,应当还不知情,钱双双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你说的轩宣家大少爷,已经死了。”
“什么?”大瓦子眼中闪过一瞬的惊讶。
“你怎么,难道你现在才知道吗?我且问你,宣逸恩为什么要雇佣你杀害司空武,就算他们之间有龃龉,但他们也是同学,是好友,凭什么要买通你一个毫无相干的人去杀害。”
“我……”大瓦子眼神四处飘移,似乎在想着一个能解释的通的理由。
但钱双双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思考,“事情发生之后,宣逸恩死在了他的卧房中,你觉得这又会是谁做的?”
“这……这我如何得知?我不过只是听了宣大公子的话,在观星阁上将其中一个人杀害罢了。”
“那你与宣大公子是什么关系?”
“自然只是雇佣关系。”
“雇佣关系,他凭什么相信你,他家护卫无数,甚至可以去江湖上买凶杀人,又如何会去找一个在左侍郎府做下人的你?”
大瓦子被问的额间冒出了许多的汗,一副心虚的模样。
“自然是因为……因为……”
但因为了半天,他也没有所以出个什么来。
“还是我之前说的,其实仙大公子不过也是被利用的一个人罢了,你们二人有一个共同的上头的人,他位高权重,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比拟的。
让我猜一猜,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说,而且又不像是一个死侍,那么你应当是被他威胁了吧,让我想想,有什么可以威胁你的呢,上有老下有小,这些……够不够?”
大瓦子此时才拿正眼瞧着钱双双,眼中闪过狠戾,却有更多的疑虑。
“那个人一定是用你的亲人,爱人威胁了你对吧。纵使他再多么位高权重,这件案情是大理寺主办的,大理寺是皇上卿点的,此案也是皇上特意丰富了大理寺一定要查清楚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到底是那个人的权利大些,还是皇上的权力大些。”
大娃子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眼中的犹豫的神色也越来越重。
钱双双继续给他下着猛药,“你觉得在皇上的干预下,你的亲人或者是爱人就找不到了吗?”
一听到钱双双这么说,大瓦子震惊的眼神,立马看上钱双双,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有什么不可相信的?我们难道还能骗你不成?”钱双双一脸的镇定自若,仿佛在说着什么最笃定的事。
大瓦子也许是被钱双双这副淡定又从容的神情给吓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但确实是有表达的,欲,望。
“你们真的能帮我找到我的母亲和我妻子吗?”
钱双双见他已经上钩了,表面上自然更加的镇定自若,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
大瓦子又自顾自地挣扎了一番。
钱双双也不催促,就任由他自己在与自己挣扎。
好半晌之后,牢里的人都快等不住了,大瓦子才犹豫着开口。
早就有人在旁边坐着笔录。
把大瓦子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录下来。
“确实是有人拿我的母亲和我的妻子威胁我,让我故意在宣逸恩宣大公子面前展现自己。
虽然我没有与宣大公子说过几句话,但我知道,他似乎也被威胁了,至于为什么会被威胁,这我就无从得知了。
我们早就筹备好了中秋前夕的那一场谋杀,并且还要伪造成是另一个人杀害的。
一直到案发当天,我与宣大公子都没有说上几句话。”
钱双双不耐烦听他讲这些,有的没的,直截了当的问道,“所以呢,背后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
说起这个大瓦子,似乎又犹豫了。
“赶紧说吧,你都已经说了那么多,你以为,你的父母,妻子就能平安无事了吗?若是你早早的交代清楚,大理寺一定会帮你找回你的父母妻子,并且一定会善待他们。”
大瓦子一咬牙,还是决定说了出来。
“与我接头的那个人是……”
……
一直到审问完出来,聂尌脸上表情都没有那么的放松。
案情已经结束,接下来剩下的就只是对薄公堂。
让大娃子在公堂上加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再复述一遍。
到时候,聂恒的嫌疑自然就能解除。
虽然聂恒现在的嫌疑也已经荡然无存了,但该走的过程还是要走的。
聂尌这般眉头紧皱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大瓦子说的那番话,还有他指出的那个人。
其实大瓦子指出的那个人,并不算是什么达官显贵。
钱双双看了看聂尌,“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就不要一直愁眉不展的了,笑一笑,等到案情完全结束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带聂恒回家了,到时候再补上一顿团圆饭,父亲和姨娘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聂尌看钱双双这么努力地想要让他开怀起来,聂尌也勉强的笑了笑。
朝堂上的这些,钱双双并不清楚。
所以她并不知道,大瓦子刚才指出来的那个人,看似并没有什么权势。
但他背后的那个人可不容小觑,而且那个人才能算是主谋。
当然,这些话,聂尌还不会对钱双双说,他现在得回去,和父亲好好商议。
回到家之后,钱双双立马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聂传钦和两位姨娘。
两位姨娘自然很是高兴,得知了聂恒已经无罪之后,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盖不住。
“没事了就好,那恒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快了,姨娘,再过两天就可以上公堂了,到时候,恒弟就是无罪的了。”钱双双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他们努力了这么些天,总算是没有白费。
但与这边欣喜的气氛相反的,是聂传钦的态度,要说起来,聂传钦和聂尌一样,就算得知了聂恒无罪,但也并没有多大高兴。
钱双双一开始只是不愿意去想,其实只要稍稍想一想,就能想通其中的关窍。
虽然大瓦子指出来的那个人权利地位尚且算高,但相较于这满地皆是达官显贵的应天府,大瓦子指出来的那人确实稍微差了点,至少没有想象中那么的位高权重。
聂传钦和聂尌这么忧虑,一定是因为那人背后的人吧,那背后之人才是本案真正的凶手。
其余的全都不过是替罪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