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羽箭射过来的方向,和力度,不难判断射出羽箭之人在何方位,多远的距离。
聂尌一个飞身,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原先射箭之人所在的一个角落。
只是,人当然不可能会在原地等他。
等到聂尌到那个地方的时候,那个角落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哪还有刺客的影子。
但也不是徒劳无功的,当聂尌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虽然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在了,但他看到了匆匆离开的一角。
他当即二话不说,撩开衣袍朝那个方向追去。
……
钱双双摸着刚才被聂尌用力一推摔在地上的屁股,疼的龇牙咧嘴。
虽然知道刚才事态紧急,但是刚才那一摔,真的不轻,她感觉她的屁股都能开花了。
她揉了揉摔疼的地方,看了眼已经被一箭射杀的人,还死不瞑目的睁着一双圆溜眼,看着还怪吓人的。
这里不能久留,会怕待会儿还有一些人会来这里,要是她被抓了,以此要挟到聂尌,那可绝对不行。
她需要赶紧离开这里,她撑着地面,有些艰难的站起身。
没想到还没等她站起身来,这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钱双双看着朝她这边走过来的男人,下意识的皱起眉头。
“你怎么在这?”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傅辰寅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踏着尘埃,向她走来。
“你为何在此?”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躺在地上已经死了的男子。
钱双双不欲理会他,说不定这人肯定以为这人是她杀的呢。
“你难道要把我抓了?”钱双双看着他,语气很是平淡。
因为她知道,这个人,跟他说什么都没用,总是固执己见,跟个老顽固似的。
她不理会他,站直了身子后就要扶着腰离开这里。
“站住。”
钱双双哪里是别人让他站住,她就会乖乖站住的人。
她才不理他,一瘸一拐带我就要离开这里。
因为她不信任这里的任何人,目前在还不清楚幕后主使的情况下,这个人竟然这么巧的就在这里,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说不定,傅辰寅,就和幕后之人有关,否则怎么他会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
她不理会傅辰寅的喊叫,甚至还加快了步伐,她不能,落在任何能威胁到聂尌的人手中!
傅辰寅见她不仅没有站住,反而走的还越来越快,因为她受伤了,所以走的很吃力,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竭尽全力的往前走着,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但也有些……
傅辰寅烦躁的皱起眉头,上前两步快速的追赶上钱双双。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傅辰寅快步走过去,抓住了钱双双的手腕。
“放开我。”钱双双挣扎着。
这人真的是来抓自己的,简直可恶,“你放开我,你休想抓走我。”
傅辰寅看着她挣扎,略思索一番,便知晓她在担心什么。
“你怕我抓你回去?”
钱双双怒瞪着他,“放开我,我没有杀人,你与其在我这里纠缠,还不如去追凶手,是那边射过来的箭。”
钱双双随手指了一个和聂尌追去不一样的方向。
“你这么慌张,难道不是做贼心虚么?”
“谁……谁做贼心虚了!”钱双双一手扶着腰,一手被他抓着,他下手没个轻重的,她只能奋力反抗。
“难道不是么?”傅辰寅看她这幅模样,不知为何,脚上还没有完全好的伤口又隐隐做疼,他又想起了先前他们一起遇难时的场景,那时候的钱双双,虽然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愤怒的神色,但是她还是将他带离了那片荒无人烟的地方。
“你到底放不放开我!”这人简直有毛病,“光天化日之下,你再不放开,我要喊人了。”
傅辰寅才发觉自己是紧握着钱双双的手腕的。
手掌下一片柔软,他的目光便落在了那手腕上,因为她的手被她拉了起来,袖子随着手臂滑落,露出了一截雪白的皓腕。
傅辰寅眼神微眯,也蓦然的想起了那次的他们,浑身褴褛,被草枝树叶划的衣服破布阑珊。
那个时候的钱双双,倒是一点都不怕他,现在居然还想用喊人来威胁他。
只是当他多么在那雪白的手臂上时,傅辰寅瞳孔蓦然收紧,捏住钱双双手臂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嘶!”钱双双被他捏的手骨生疼,他想起了刚才聂尌生生将那个人的手骨折断的场景,心想这人难不成也要让他的手骨生生折断吗?
“你!”钱双双自觉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否则她就会和躺在地上那个人有着同样的结局。
她当即弯下腰,张口一口咬在了傅辰寅抓着他的手臂上。
她咬得很用力,那架势,倒像是要咬下一块肉来。
傅辰寅猛然间吃痛,一把将钱双双推开了。
总算解脱了束缚,钱双双警惕的看着傅辰寅。
他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了一样。
钱双双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害怕之感,“你,你看我做什么?我说的让你放开,你不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士可杀不可辱,聂尌去追凶手了,一时半会儿肯定赶不到,而且这里又实在是偏僻,恐怕很难会有人路过这里。
如果这个锦衣卫真的想要杀她的话,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就算是真的要死,她也不要向他求饶。
她昂着下巴,咬着牙,尝到了嘴里的一股血腥味,那是刚才咬在他手上时渗出的血的味道。
她不解气的呸了一声。
“怎么,你要杀人灭口吗?那就来吧,是男人就给我痛快点!”钱双双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她真的很怕死,很怕痛。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上天保佑,聂尌能够及时出现,救她于水火之中。
只是,傅辰寅虽然看他的眼神像是要迸发出火来,但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
好半晌,他才咬着牙,从牙齿缝隙中挤出了一个字。
“滚!”
然后,他自己就滚了,头也不回的那种。
一直到离开了钱双双的视线,他都没有去管过那一只被钱双双咬伤的手腕。
钱双双看着空无一人的巷道,挠了挠头,他就这么走啦?
不杀她?也不抓她?
世上哪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又或许是他做了埋伏在等着自己。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地方是不能呆的了,她看了一眼人,就躺在地上的死者,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