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晏参赞牙疼,倒抽凉气。
化悲愤为食欲,拿起筷子,每样菜都尝了口,满意得直点头。
味道不说比顶级酒店的大厨,但在街坊邻里之间,绝对是顶尖的存在。
作为他的儿媳妇,也算拿得出手了。
“有小葱这样照顾小衔我就放心了,省得他忙起来顾不上吃饭。”
“男人嘛,结了婚就是解放了,我肯定是不做饭,反正我媳妇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晏衔傲娇极了,又继续道“反正我也不挑嘴,只要有现成的热菜热饭吃,我都吃得下。”
“怎么能不做?
人家小姑娘嫁给你,你得勤快点儿,眼里要有活儿,别像单身时那样懒懒散散……”
晏参赞苦口婆心。
儿子的想法太可怕了,简直就是封建糟粕。
他得给掰正过来,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
“爸,你不懂,男主外,女主内,要是娶了媳妇我既要料理家里琐事,还要顾着外面,那还结什么婚?”
晏衔翘着二郎腿,态度随意的用餐,但下筷的速度却不慢。
难得尝到小罐罐的手艺,多吃点。
郁葱小口小口优雅的用餐,一副以小哥哥为尊的姿态。
晏参赞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种传统糟粕思想要不得。
之前,他怎么就没察觉出儿子是这种人?
可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一时想不起来。
“那你当丈夫的,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当个甩手掌柜,一年半载还好说,但时间长了哪个姑娘受得了?
尤其小葱这么有能力,长得也好看,性格还讨喜。”这不等着被挖墙脚了?
接下来,慈父耐心地给混蛋儿子洗脑。
一套又一套的道理搬出来。
国家早就解放了,妇女能顶半面天,还是老思想,成何体统?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换了自己当女人,他也容忍不了的……
“爸,您看啊,我是户口本第一页,是一家之主,要是结了婚就和媳妇抢活干,那不是本末倒置?
咱得守一家之主的本分,不该咱干的活绝对不能干。
既然结婚了,我就老老实实的吃现成饭,啥活都不管,全听媳妇安排,这才有长久和睦的日子过,不是?”
晏衔不动声色的给他爸偷换概念。
其实,他最后的这句话,说的才是真心话,他一点都不想当家,全听媳妇安排多好啊!
就让小罐罐当家,都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才能家庭和睦……
晏参赞脑子有点乱,儿子的主意太正。
像有道理,但更像歪理邪说,听得那是相当的不得劲儿。
现在已经不让买卖婆子和丫鬟了,男人哪能不干活,给媳妇分担家务呢?
郁葱:“……”默默看着小哥哥的演技。
要不是昨天的年夜饭都是小哥哥动手,她差点以为自己在家里真的是啥活都干,勤快的不得了呢!
晏参赞看她乖巧懂事,儿子一个劲儿的剥削她,她却连个不字都没有,未免有些替她不值。
多优秀的小姑娘啊!?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次港城的展销会,帮助国家可是赚了不少外汇,工厂的感谢信足足一抽屉,成绩相当漂亮。
有这样的一笔履历在,日后前途绝对是无可限量。
这要是他的亲闺女,他是绝对舍不得给自己儿子这么埋汰的。
晏参赞似乎已经忘了,他在郁葱进门时,都不愿看见人家了。
接下来,父子二人又是一番辩论。
郁葱看准时机,道“爸,您就放一百个心,我肯定会好好听老晏的话,一定把日子过的和和美美!”
拜完年,出门的时候,郁葱坐在自行车后面,小哥哥都骑出老远,她还朝着后面的晏参赞,热切的挥着小手告别。
“爸,别送了,外面冷,别受了寒气!”
“让小衔快点骑,外面风大,你穿的少!”晏参赞迷迷糊糊的送走儿子和儿媳,还给装了一大麻袋的年货带走。
等人都走了,他才想起来在帝都吃早点的那一幕。
怎么感觉和儿子说的不大对呢?
街坊邻里还都等着这边打起来,结果等了又等,都没等到这边的喧闹,反而看到其乐融融的一幕。
太阳这是打西面出来了?
半路时,正好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同样来给晏参赞拜年的郑佳倩。
此时的她脸色异常苍白,上次还精气神十足,这次却像被人采阴补阳,抽干了精气一样,给人一种干瘪的感觉。
人倒是算不上丑,但看着却很不舒服。
郁葱的自行车越过对方时,冷冷地盯着。
郑佳倩后背发寒,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和这边挪开距离。
“停一下!”郁葱掐了一把小哥哥的腰。
晏衔也注意到郑佳倩,没有犹豫,当即刹车。
郁葱寒着小脸站到地上,她倒要看看,这女人没有自己的气运要怎么攀附晏湛。
不过,以后是以后,这不妨碍她先嘲笑对方一番,收些利息。
“呦,这不是我准大嫂嘛?怎么瘦成这样……不是在红旗饭庄上班吗?怎么把自己给饿的像瘦猴?忒不好看了!”
“我……咳咳,不用你管!”郑佳倩一张口外面的冷空气就往喉咙里钻,被刺激的直咳嗽。
这是来笑话她的吧?
如今,谁不知道她被红旗饭庄给开除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体面工作,她就这么莫名其妙丢了……
郁葱触电般的跳远,嫌恶的扇了扇空气,道“哎呦,咳嗽的也太厉害了,你这一身病气不是要特意过给我爸吧?”
“咳咳,你闭嘴!”郑佳倩望着她那张嫩豆腐的笑脸,恨不得给抓花了。
郁葱挑眉,单手叉腰,娇娇俏俏的鄙视着。
“病秧子,你快回家去吧,我爸身上还承担着外交部的重任呢!你要是把病毒传染过去,就是危害国家安全……哎呦喂,你不是敌特吧?”
“你胡说什么?”郑佳倩气虚,想扑过去打她,自己却没站稳,脚下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郁葱被冷风吹的有点冷,像惹人烦的跳蚤般跳跃着,一会儿靠近,一会儿再挪远。
既嘚瑟,又挑衅。
“喂,你不是恼羞成怒要碰瓷了吧?
手里头缺钱了?
我有呀……
可就是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