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隔着院墙喊了话,简明扼要的交接完,温队长就马不停蹄抱着药品回去,安排小护士给重症患者用上。
别看阎神经仅仅只喝了半碗药,可因为求生欲望强烈,勉强把那口气又给提了上来,但情况仍旧不容乐观。
小护士给针管排完气,擦了下酒精消毒,利索的就给肌肉注射,道“你们的命真好,郁特助走关系给弄来的特效药到了!”
“郁葱?”阎神经听到魂牵梦萦的名字,无神的眼珠子都有了焦距。
“对啊,就是郁特助,除了人家谁还有这路子?”小护士抽针,继续打下一个人。
阎神经咳嗽着,艰难问道“她没说不给谁用这药嘛?”
“没有啊,就咱这破医院连账都没给郁特助结呢,人家就先给咱们药了,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限制谁不给用药?”
小护士每天都听温队长夸赞郁特助,几天下来就也心生崇拜。
同为女人,人家这么优秀,真给女人挣脸。
阎神经在小护士走后,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曾经,她心心念念的“仇人”,拼着减寿反噬,也要对付的人,居然连她也在医院,也要用药的事,都给忘了。
她把自己简直活成了一个笑话……
可怜可悲的笑话!
这个年代可没有多少人用过链霉素这类的抗生素药品,给重症患者打了一天就转中度了。
温队长把剩下的十二支链霉素当做镇院之宝般的供了起来。
轻症和中度的用中药就能控制住,没必要用这样的杀手锏。
重症转轻症,在其它医院就算打了链霉素,这概率也低的要死,可传染病医院就像是被神明眷恋一般,只要用了药就能看见效果。
在不敢封建迷信的年代,老乡们却觉得第七大队的风水好。
要不是这里还有传染病医院这个大杀器在,怕是这里早就成了兵家必争之地了。
所以,这里的病患和其他医院患者的心态,就完全不一样。
轻症的依在炕上,病友间彼此聊天。
而由重症转为中度的那些人,心态就更好了,躺着起不来不要紧,他们可以躺着聊。
在这次没有盲流和工人的差距,也没有谁比谁高贵,是完全平等的,处处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其中,重症之中阎神经的恢复是最快的,已经跨入轻症行列。
因为没有风吹日晒,脸上的冻疮都淡化了一点。
她能活下来,绝对是个奇迹,而创造奇迹的人是郁葱。
为了表示感谢,她借来纸笔,写了一封信,请温队长给带过去。
温队长充当邮递员递过去,当天就送达了。
未免上面有病菌,他还给晒了晒。
皇太女说过太阳是杀菌的,时不时的晒一晒,对身体特别的好……
郁葱坐在院中的摇摇椅上,手侧是高中课本和一杯热茶,身侧则卧着狗子们。
她拿着热乎乎的信,慢悠悠的查阅。
因为隔离的事,她都快把阎神经给遗忘了。
这个女人应该是有点本事,看一看也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云淡风轻的表情,随着看到后面,神色越来越认真起来。
“她写的什么?”
“她说她知道链霉素是我给送的,也知道药方子也是我出的,特别感谢我,要无偿告诉我缓解第三劫的办法。”
“然后呢?”
“想要化解劫难就要追运回来,十年前我的运势被人强行一分为三。
舒白藤占比最多,足足她的七成,假以时日,必然有大富贵临身!
可惜舒白藤先是破了身子,后又破了相,如今连最后的半成都不剩什么了。
她还说郁肴肴分了两成,但郁家扛不住我的富贵,就算她得到两成,日子过得也不快乐,日后顶多成为富豪,却不沾贵。”
郁葱一想可不是嘛!
按照书中剧情,郁肴肴在她横死芦苇荡的那年嫁给郑佳豪,并诞下儿子。
郁大舅把女婿当亲儿子一样,不仅不藏私,还掏心掏肺的把郁家祖传菜谱传给他。
等后来形势好了之后,郑佳豪凭着手艺,开了大饭店。
起先对郁肴肴还是不错的,但他不安分,时不时的就带着手上的服务员跑酒店,后俩被郁肴肴发现了。
他因为怕自己的口碑受影响,面上哄着郁肴肴保证肯定会改,但私底下仍然我行我素。
郁肴肴自幼就没吃过什么苦,没想到感情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苦,失去爱情后人就有点傻了,任凭郑佳豪摆布,最后郁郁而终。
可最后郁肴肴还是死于意外,郁大舅和马芳对女儿的死无法接受,直接报了案。
公安可不是吃素的,几天就把郑家给查的底朝天,还翻出郁肴肴身上还有巨额的保险单。
确定是他买凶杀人。
至于,郑佳豪的爸妈在儿媳妇找他们管儿子时,还说了什么他们就一个儿子,这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年岁大了,以后也只能听儿子的。
现在儿媳妇没了,儿子也被判了。
他们只能靠女儿过活。
别看郑家倒霉,但郑佳倩的事业却干得风声水起。
她接手了酒店后,成为优秀女强人,屡次登报,接受采访。
虽然没有女主舒白藤的光环那么强大,但也跻身上流社会,爱情事业双丰收,儿女双全。
子女长大后,对她也十分孝顺……
郁葱心思百转间,看到了信中最后一横字。
夺运借运这种腌臜事,有亲戚关系交织在其中的时候,是最容易成功瞒天过海的。
郁葱迅速在脑子里琢磨这些亲戚。
感觉都可疑,可却都不对劲。
因为,这些亲戚大多是炮灰。
除了舒白藤,她真的想不到别人了……
“老晏,等阎神经彻底康复了,我还是想问问这个情况。我就不信自己倒腾不明白。”
“小葱就一点不记恨她?”晏衔温柔的凝着小罐罐。
她肌肤如雪,灵动的清眸转动,不知在想什么鬼主意。
郁葱好气的挥挥小手,道“我压根没把人放在心上,有啥可记恨的?就算记恨也要先把事情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