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来相亲姑娘被晏衔伤了颜面,眼角眉梢微微发红,甩开朱毕安的手,掉头就跑开了。
“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朱毕安也跟着追过去,停下迈步的腿,回头放了句狠话才继续追上去。
郁葱被骂后,不仅不生气,脸上的笑容还扩大了。
“咱们别接茬,她骂的就是她自己。”
“走,咱们先吃饭去,过会儿我去和隋老请假,咱们回哏都。”晏衔准备直接撂挑子。
他能接受工作上的累,但时不时来个神经病给他介绍对方,惹小罐罐生气是他万万不能忍的。
郁葱去哪都行,对于这些小事也并不管小哥哥。
男人吗,圈养容易养废,要让他有自己的主见想法。
开车到国营饭店,买了京酱肉丝和砂锅白肉,配上八两白米饭,两个人分食。
郁葱想吃辣,想吃河鲜海鲜,但腿伤未愈,她是一点都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所有的饮食忌讳都严格遵守。
回到宿舍后,隋老也和老朋友聚完回来了。
晏衔和他说了朱毕安给他介绍对方的事。
隋老可不愿意在国防大学再闲着了,早就想回去研究他的农作物了。
当即,他就表示要一起回哏都。
翌日一早,他们就齐齐整整的跑回哏都了。
等回到哏都大学,隋老才给严老打电话,讲了下不辞而别的缘由。
严老气得直拍桌子,隔着电话一通喷,不仅骂朱毕安,连着晏参赞也一起。
最后,轮到骂隋老时。
隋老啪的挂断电话,表示自己最近都不会再跑帝都出差了。
大伙见到郁特助回来都特别高兴,可看到她坐着轮椅时,有的学生都哭了。
郁葱情绪很稳定,反过来安慰他们。
她骨头没伤到,但筋络受损,从伤口往下偶尔发麻,以至于她走路时身形不大稳,左腿显得有些跛。
这种情况下腿越用力越不利于恢复,坐轮椅是最好的选择。
回了自己的地盘,郁葱身心都得到放松,又开始打听八卦。
舒白藤被陶银玲的火筷子毁了容,名声也是一臭再臭。
在查清她没有给巩汝婷出卖过消息后,就放了出来,但她也算因此出了名,走在路上都受人指指点点,如同过街老鼠。
她一生中所有的苦楚,在这些日子吃了个遍,生活几乎要将她逼疯。
她送陶银玲去农场的那天,陶银玲实在是心疼女儿,就偷偷告诉了舒白藤生父的身份。
是革*会的甄主任,也就是甄健的爸爸。
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在舒白藤找到甄主任的时候,刚巧就被甄健给听到了。
甄健对舒白藤的特别,那是有目共睹的。
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现在却成了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他一时接不了真相就发生了争执,被家属楼的几个干事得知,直接闹大。
甄主任不仅没庇佑的了舒白藤,反而被牵连进去,把他这些年的事,通通都给翻出来。
这些罪名暂且不论,只单论一个搞破鞋就够要人命了。
甄家的家资全部充公,甄母选择离婚,而甄健的日子就难了。
曾经,他自认是出身金贵,从他爸进了革*会,他就一直被人捧着,但现在他不仅丢了农机站的工作,还处处被人折辱。
落差之下,他险些就活不下去了。
甄母只能给儿子报名下乡,暂避风头。
借着甄主任仅存的那点香火情,把报名的地方选在本市郊区,但公社的领导们都不愿意接收甄健。
报名下乡当知青,可不是今天报名,过个两三天就能走的。
知青报名时需要户口证明,知青办要登记并办理户籍转移,还要提前准备车票,要与安置地知青办互通交接。
同时,也要给知青准备物资的时间。
普通情况下,通常是提前半个月左右,晚了就只能赶在下一批。
这时候统计与信息,都比较落后。郁葱刚听完八卦,回办公室咪觉的时候,就接到了团泊镇公社的电话。
刘书记问她们杨柳大队要不要新知青,她要是也不要,就要分配到农场了。
郁葱:“……”
万万没想到,八卦的尽头会要她来收尾。
好歹大伙儿都是老同学,她也没把甄健腻味到落井下石的地步。
而且,只要想到他那条尿素袋的裤子,她就又心酸,又想笑。
“行叭,让甄健先过来试试,要是他不行的话,我再给送走。”
“还有一个男知青情况有点特殊,是徐红霞的弟弟,叫徐光兴,因为舒白藤的那些事名誉受损,大学也读不下去了,家里给报名下乡,你们杨柳大队也一起要了吧?”
郁葱听刘书记还要往她这踹人来,拧着秀气的眉毛,道“这批知青还有多少,我们杨柳大队也不富裕,养不了那么多少爷啊!”当她是开收容所的吗?
“不多,就三个男的,一个女的,剩下的那男的叫马宇。”
因为郁大舅母马芳就姓“马”,受其影响郁葱对姓马的人恨屋及乌,也都没什么好印象。
但她被刘书记磨的实在没有办法,还是把这三个男知青都给要了。
“对了,那女的叫什么?”
“那女就是舒白藤……”
电话筒里传来刘书记气虚的声音。
郁葱:“……”到底是什么孽缘啊!
挂断电话,她对着小哥哥抱怨,撅着小嘴,道“唉,这回有热闹看了。”
也不知道女主看见自己给她当大队长,会是什么表情?
当初舒家让她顶替舒白藤下乡,现在却要在自己手下干活。
哈哈哈哈哈哈哈,想想就觉得爽。
到了她的地盘,还能让女主翻出她的五指山?
对了,这个年代的工作,都讲究继承。
她笑得贼兮兮,道“我打算让舒白藤,接任她哥哥挑大粪的活。”
“行。”晏衔很好心的提醒,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马宇应该是马芳的娘家侄子。”
这个马宇还是他安排过去的,为了就是给小罐罐出气用的。
只有一想起小罐罐在马芳手底下遭的罪,他就止不住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