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塞洛怔在了原地。
卓存志冷漠地看着他，脸上不带有一丝怜悯。
“如果你有天赋的话，被提上一线队不至于毫无表现，以至于机会来了都抓不住。”
“如果你有天赋的话，就算我来了，你顶多也只会成为替补，而不是重新回到青训队。”
“如果你有天赋的话，已经20岁的你潜力基本被挖掘出来的你，怎么会被俱乐部抛弃呢？”
随着卓存志一句句话说出来，卢塞洛的脸一分分越发苍白。
“我可以断言，就算我没有来，你也不会站在这个位置上，因为还有会其他人来，其他比你更有天赋，更有资格站在这里的球员会来。”
讲到这里，卓存志若有深意地问道：“你说，就算我不来，以你的天赋，能成为巴萨的一线队球员吗？”
卢塞洛脸色变得苍白。
一旁，梅西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但看得出来，对于卓存志的判断，他也是比较认同的。
的确，这世上有大器晚成的球员，但卢塞洛显然不是这样一类人。
真正大器晚成的球员，在巴萨就有两个——埃托奥和卓存志。
埃托奥离开皇马的时候，也才18岁，更重要的是，他16岁才进了皇马青训，此前没有接受过系统高效的青训培养，可以说，那个时候的埃托奥，潜力还远远没有被发掘出来。
因此，被以和其他青训球员同样标准要求的埃托奥，并没能表现出足够动人的天分，以至于被“一视同仁”的皇马抛弃。
因此可以说，埃托奥不是没有天赋，只是还没来得及被挖掘出来。
后来到了马洛卡，埃托奥在名帅阿拉贡内斯的指导下崛起，带着对于皇马的恨，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至于卓存志，那就更加没法比了。
万能系统这种东西，卓存志虽然不敢说其他人身上有没有，但是考虑到这个系统这么强悍，世上有很少有人像他这样异军突起，那么就可以肯定，他估计是一个特例。
依靠这种外在的力量来改变天赋，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虽然很残酷，虽然很冷漠，但是天赋这种东西你如果没有，那就只能忍着。
天赋高绝的人，总是能有更多的选择，总是能吸引更多的关注，总是能更轻而易举地取得成功。
没有天赋的人呢？
只能坐在电视机前，坐在冷板凳上，看着有天赋的人被所有人称赞，看着有天赋的人获得无数赞誉，看着有天赋的人赢得一切！
再不甘心，也只能够接受现实，用“我已经努力过了……”这种话来安慰自己，或者用“我也很努力啊！”这种话来质疑人生。
亦或者是羡慕或是嫉妒地评说几句，成为万千“嘴强王者”中的一员。
因为我不行，我不能上，所以我只能bb。
卢塞洛呢？
他很早就是巴萨的青训了，今年更是已经20岁了，他的未来，已经被定型了！
卢塞洛精神恍惚，脑海中回想起来的，却是卓存志这两场的表现。
一球一助攻，两次关键的表现，帮助巴萨拿到了两场包括的三分，至少在这两场，他可以说得上是居功至伟！
尤其是第二场，他那个底线回旋过人的助攻，那种技术水平和潇洒，在巴萨也没有几个人能够企及！
哪怕是一直对卓存志有偏见的卢塞洛都不得不承认，如果是他的话，绝对无法力挽狂澜，也绝对无法表现得如此出色。
对于这一点的判断，卢塞洛很有“自信”。
毕竟，过去的一个赛季，俱乐部方面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
而结果是，他没有抓住！
别说是表现出色了，他甚至连一线队的战术配合都没能适应！
从哪个时候开始，卢塞洛就隐隐明白了什么。
要知道，巴萨一线队中有不少青训的球员。
而一线队的战术，也有不少内容和青训队差不多。
可以说，两者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进行无缝连接！
然而就是多了一点点小变化，他就无法适应，他就无法表现出色了！
这是他的赢实力不足，也是他的天赋不足……
和他比起来，明明是出身德甲那种技术粗糙的地方，明明是18岁前没有接受过正规培训的家伙，明明连巴萨的伟大都无法体会一丝一毫的家伙，竟然这么快就适应了！
联赛7场5球6助攻！欧冠2场2球1助攻！
比他过去一整个赛季的数据都要强悍！
这样的球员，或许才有资格呆在巴萨吧……
到了这个时候，主教练里杰卡尔德总算赶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里杰卡尔德问道。
“没什么。”卓存志摇了摇头。
“没发生什么。”梅西扶住卢塞洛软下去的身体，连忙解释了一句。
里杰卡尔德的脸色有些怀疑，旁边滕卡特更是满脸不信。
但不管怎么说，双方并没有打起来，甚至不像是起了冲突的样子，那自然不用上纲上线地去节外生枝了。
“好好训练。”轻飘飘训斥了一句之后，里杰卡尔德就转身离开了。
“好的！”梅西连忙答应，拖着卢塞洛就要走。
然而一用力，他却发现自己拖不动。
“你会是巴萨的支柱，对吧？”卢塞洛死死盯着卓存志。
“至少合同期间，会是的。”卓存志好不心虚地对视了过去。
对面似乎看得很透彻，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
但是，个人感情是一回事情，职业道德是另外一回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他讨厌巴萨这个地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不全力以赴。
“哈……”卢塞洛想要释怀地笑一声，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惨笑。
可以的话，他何尝不想直接在西甲踢球呢？
似是卓存志这种“高龄”还在踢二级联赛的球员，有几个人踢出来了？
会同意这种安排就足以证明，他卢塞洛对于自己的天赋，还是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的。
这些天追着卓存志询问所谓的“秘籍”，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现在，一切以失败告终。
哪怕卢塞洛平时一直以心胸阔达自豪，这个时候却只能低下头，用谁也听不到的音量喃喃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
歪歪扭扭地，卢塞洛转身离开。
梅西赶紧跑过去扶住他，临走前也不忘跟卓存志打一声招呼。
卓存志的目光跟着他移动。
如果他不是有万能系统的话，面对这样的情况，估计也只能留下这样的背影吧。
蓦然间，卓存志有了明悟——
哪怕是这样的俱乐部，也有人深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