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搞了半天你以为我是在玩？还帮我？
看着一地的狼藉，王乾真是哭笑不得。
本来王乾自认自己已经够臭脾气的了，但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过被张雷这么一闹，王乾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心中的暴躁郁闷也减少了不少。
至少，他现在没有了再发脾气的想法。
现在，除了衣柜和铁丝床，也没有什么可供他发泄的了。
“我可没玩，只有有些心烦，正在发泄。”王乾坐到在仅存的那张铁丝床上，双手支在身后，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叹了口气。
“是吗？”张雷到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挠挠头，坐在了王乾身旁，在他坐下的那一刻，王乾明显感受到了床面的下陷。
“在烦什么，战斗空间？不是啊，那就应该是技能融合了，失败了吧。”张雷拍拍身旁的木柜，为被自己砸出的书桌撞了大洞而感到可惜。
“你怎么知道？”王乾惊诧的转头，看着身旁肌肉夸张的大个子张雷。
“呵！我虽然笨，但记忆力可不差。”张雷转头看着王乾，用手指头点了点自己的脑子，“那天看你在说技能融合时的高兴模样我就知道，如果失败的话，你应该会很难接受。虽然你说过你做好了心里准备。”
“哈哈！”王乾摇头，低笑了两声，“你看得真准啊！的确，之前我是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但当失败真的到来时，我发现我，其实并没有想的那么坚强。”
王乾耸耸肩，有些无奈的撇了下嘴角，承认了自己的脆弱。
“怎么，技能都报废了？”张雷抬头，仔细大量着这间比自己‘狗窝’还小的房间，他不知道王乾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还好，只是花了大力气合成出来的技能突然被告知和成不了了，所以有些难受。”王乾将自己的光屏调到张雷面前。
“恭喜玩家，技能融合成功！您已获得特殊技能——【战争雷王的降临】！”
【战争雷王的降临】：融合系D级顶级限定技能……
技能可是说是【战王降临】的进阶版，几乎可以看做是种族级技能，技能效果自然也要强出不少，这是值得王乾高兴的事，但接下来的提示就是让王乾崩溃的罪魁祸首了。
“检测到玩家拥有系列技能，可进行二次融合，但由于违反了技能融合的技能数最高不得超过五个、不得超过E级、不得超过限定级等限制，该系列技能无法继续融合……”
“呲！”张雷转头，用鼻腔喷出自己的笑意，“都合成出顶级限定技能了，你还想怎么样？在融合也不过是合成出种族技能，有很大的区别吗？你就不能自己努力运用将它升级上去？顶级限定距离成为种族技能不过一步之遥！”
“是啊，现在静下来想想，其实也是，都已经达到顶级限定了，真不差那一个种族技能，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只不过刚才自己满心欢喜，以为总算能搞出个不得了的东西了，但没有想到却遭到了现实的当头棒喝，所以有些接受不了罢了。”
王乾递出一支香烟给张雷，但张雷还是给他推了回去。
“你的暴脾气呢？怎么没见？”王乾转移话题，不想再思考什么技能融合。
“刚走进楼道口就向着安全通道去了，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厉害的家伙吧。”
打开打火机，用白蓝的焰火点燃烟丝，王乾吸了一口接着又狠狠吐出，似乎想要将心底的烦闷随着这口烟雾全数吐出一般。
“哦！我看见了！”王乾打开斗兽的情况投影，伸手点了点身前的光屏，“遇到我家的两个小家伙了。”
张雷转头，果然发现了光屏上相遇的两只【双头犬】，看样子，一个是从上打到下，一个是从下打到上，两个在中间汇合了。
“最后还剩两只斗兽了，都是靠着吞食晶石成长起来的那种，虽然有些水份，不过属性很不错，应该都是四项深红级。”王乾吞吐这烟雾向着张雷说道。
“那你就不担心？”张雷盯着显示光屏，期待着接下来的战斗。
“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俩的斗兽，会差吗？”王乾打开坤斗的技能面板，将【感知】换成了【惊雷战体】。
【惊雷战体】也拥有增强战斗能力的效果，不会比【感知】差，而且还有对属系的增幅，效果更胜一筹。
在技能换上的下一秒，坤斗身上就微微闪起了电弧，同时，在皮毛的一些部位甚至还能看见青色的骨骼纹路。
虽然表面上变化不大，但这个技能确实是生效了。
面对向自己扑来的【战狼兽】，坤斗举起了自己的爪子，爪子上寒光闪动，依附着一层锋利的莹白能量，最后向着这个家伙的眼睛切去！
【斗士连击】，爆发！
本来坤斗瞄准的是对方的眼睛，但总有一种需要向着更前方的部位攻击而去的感觉，似乎，只有这样做自己才能命中自己预期的部位一样。
这种感觉毫无道理可言，但坤斗还是试着将爪子稍微向前递进一点。
【战狼兽】看见坤斗的攻击，本能的缩头，希望避过坤斗的爪击，岂料这闪着技能光泽的爪子又向前探了一截，使得他的闪避反而像是将自己的眼睛送到了对方爪下一般！
-47%！
要是坤斗相信自己的感觉，将爪子再往前伸一点，那就是正中‘靶心’，伤害还会更高！
但即便如此，这只【战狼兽】也失去了一只眼睛！
抓住机会，坤斗压着对手就是一同猛烈的技能输出，打得它抬不起头来，而经过一番适应后的坤斗，渐渐明白了这个技能的效果，也对那种感觉熟悉起来。
随着战斗的进行，坤斗对这只【战狼兽】熟悉程度的提高，之前还有些误差的直觉的准确性越来越高，而且坤斗也越来越集中精神的观察对方，力求每次都提前判定对方的行动。
为了磨练自己，坤斗甚至都没有再使用技能，而是光用爪子挥击。
这样的直觉同样体现在右的身上，不过右的战斗方式依旧很狂野，在感知到对方攻击的运动轨迹后也不闪避，反而用自己的攻击方式反击回去，和对方相互比拼。
最后，右抓住机会，一口咬住了对方的爪子，坤斗也理所当然的一口咬在对方的脖子上，将它限制住。
这样的手段，她们在对方【暴岩晶犬】时就用过，而且效果显着，特别是对付这些四肢着地的生物，基本上算是限制住了对手的进攻，让他们只能慢慢等死。
“看见了吧，和那个时候一样的进攻方式！”张雷盯着屏幕中的坤斗，说道。
“虽然斗兽自爆对我们来说是很震撼的，很难以理解的，但这对斗兽而言，那就像吃饭喝水一样，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选择，并没有什么好值得惊讶的。
就连死亡也是一样，他们知道死亡，也理解死亡，却不会像我们人类一样的却惧怕死亡，所以他们才会做出自爆的决定。”
张雷举起自己的大手，在王乾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接着说道：“所以啊，别整天纠结着烦恼那的，畏首畏尾的不像话，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放开了手脚干就是！
就像我，尊重他们的选择，尊重他们决定，他们想要战斗，我和暴脾气就给他们战斗，一场无所谓生死的战斗！
哪怕是最后失败了，也没什么！”
王乾转头，只见在张雷的显示屏中，暴脾气浑身披满晶石铠甲，以躯体碾压的方式将最后那只【钢铁蜥蜴】压在身下，一点点的将它蹂躏致死。
王乾知道，张雷这是在变着花样来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纠结于技能融合失败的事，虽然这个话题选择得有些不恰当，但王乾能感受到张雷的好意。
只是，这个话题不论和张雷一起谈论几次，自己都始终不会改变想法。
将烟头摁熄，看着走进房间开始重新装订窗户的机器人，王乾沉默了一会。
“抱歉，虽然你说的可能都是事实，但我还是不敢苟同。
我很难接受一条条生命在我眼前消逝，他们不断战斗只是想要获得成长，这并没有什么错。
如果对手已经失败了，认输了，我和坤斗都很难再继续下手，除非对手真的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
果然如王乾所说的那也，在王乾光屏显示中，坤斗渐渐松开了对【战狼兽】的压制，饶了它一命。
听到王乾的话，张雷并没有感到不高兴什么的，只是咧开嘴来笑了笑。
“是谁规定的对？又是谁规定的错？
斗兽间的战斗本就无所谓对错，只是当玩家参与进去时，才有了对错。
而且这也只能说明是玩家的对错，和斗兽无关。
所以，在和野生斗兽战斗时，我不会轻易指挥，失败也好成功也罢，那都是他们的命，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张雷说着，坐到了地上，背靠着床沿，目光有些出神的望着灯罩中的灯泡：“理念和性格的不同，让我们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
“我……没你这么豁达，想得开。”王乾耸耸肩，但这才是他王乾，真实的王乾！
“我没法冷漠的杀死一只只认输或是失去反抗能力的斗兽；我更没办法接受自己的斗兽在殊死搏斗，而自己却冷眼旁观。
哪怕最后我们依旧是失败了，但我总是努力过、拼搏过，我能问心无愧的对自己说，‘这就是最后的结果，我并不后悔’！
就像这次的技能融合，虽然最后失败了，我很生气，但冷静下来后，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就是现实，当我无法改变它的时候，我就只能去接受它。”
张雷抹了抹眼角，回头看着王乾，想了想后问道：“那如果你最后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止你的斗兽死亡，你会怎么做？”
王乾抬头，望着光屏中各自战胜对手向着顶楼房间而来的坤斗和右，想了想不知在何地漂流闯荡的木木，王乾没有立刻回答张雷的话，只是从衣兜里掏出空空如也的烟盒，看了眼后，又重新打开一盒，给自己点上一支。
王乾吸了一口后，拿下了嘴上的烟，嘴唇微微的哆嗦了阵，在又咽下一口口水后，王乾才开口发音：
“或许……或许我表面会很冷静，然后做出一些连自己都害怕的举动来，但不论如何，我会想尽办法除掉杀死我斗兽的凶手。
我做不到将这些被我视作朋友亲人的斗兽的死亡看做是生命中的必然，也无法坐视不理，就像……”
“就像你打开武器库准备洗地的时候？”张雷在一旁接了句。
听到这话，王乾万分惊讶的盯着坐在地上的张雷，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要知道，除了当事人和为数不多的几个管理者，几乎没人再知道这件事，哪怕是张雷也不应该知道！
张雷没有理会王乾惊诧的眼光，说道：“然后你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导致自己退缩了，甚至放弃了，是吗？
而我就不同，我是真的干掉了那几个人，我是真正的杀人犯!”
没给王乾接话的机会，张雷继续说道：“自从那件事发生过后，我一直都在逃避那天的事情，希望自己不要想起它，希望自己能够忘记……但直到最近看到了你，那些记忆无论怎么样都会呈现出来。”
“因为那天，我本想就此了结自己的生命，却不想在楼顶遇到了一个比我还要无助的人。”张雷起身，接过机器人手中的新木桌，将它安放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我看见那个人冷眼的站在那里俯视街区，听见他高声咒骂，更看见他奇迹般的打开了武器库，并将目标对准了一个地区。
最后，我还看到他挣扎的放弃了发动，坐在那里痛哭流涕……”
王乾嗤的一笑，弯腰检出蹦到床底下的椅子腿，丢给一旁的清理机器人，同时说道：“我那个时候是很犹豫，要不是牵连的生命太多，多到哪怕用自己的性命都无法弥补的地步，加上一些其他的重要原因，或许，那片地区已经消失了吧。”
“谁知道呢？”张雷将破碎的东西都打扫出去，“反正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既然连这个家伙都能勇敢的活下去，那我还有什么理由自杀呢？
我好歹还帮那个女孩报了仇！
至于在审判后还能不能活，那都无所谓了，总不会比自杀来得糟糕。”
“好你个阿七，原来还有这些事。”王乾将地上的书本一本本的捡起，可惜了，那盏台灯是彻底报废了，“那如果你的斗兽死了呢？你会怎么做？”
“暴脾气最后要是死在和斗兽的战斗中，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虽然我不一定会干涉这个过程，虽然我干涉了也不一定有用……但最终我会怎么做，那就是我的选择了！
至于我的选择，难道我被捕前的行为还不能够说明吗？
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啊！”
看着彻底干净的房间，张雷又坐到了那张小床上，最后还躺了上去。
“房间是小了点，不过感觉还蛮不错，至少不会感觉太空旷。”
“那是当然，不然我干嘛选择这一间房？”王乾坐到新换的木椅上。
“呜呜！”
这时，和暴脾气打打闹闹的右和坤斗走进了房间。
“我……”
“哐！”
张雷刚想起身说话，那张单薄的铁丝床就彻底散了架。
“嘿嘿！兄弟，我免费帮你更新一下家具，不用谢，不用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