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清晨空气很好,鸡鸣狗吠之声此起彼伏,绿汪汪的蔬菜生长在田埂里极为喜人,然而想到这里平和的表象下,不知道了隐藏了多少藏污纳垢的角落,几个少年就没有了欣赏风景的心情。
“什么人?”
村口巡逻的老汉第一个发现这群闯入村庄的生人,半眯着眼睛享受日晒的大黄狗跟着汪汪叫了起来,不少人都探出脑袋往外看。
“大叔,我们是假期来着爬山的学生,就住在前面的木樨民宿,听老板说这儿有一座村子,好奇想来看看玩一玩儿,没想到你们这儿实在是太偏了,我们一大早出发,到的时候都快中午了。”
叶初泽笑着迎了上去,他那张青涩稚嫩的脸明显让老汉放松了警惕,待少年笑嘻嘻地掏出一包高档烟,老汉眼睛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确实没发现什么疑点,嘟囔着说了几句:“这穷乡僻壤的哪有什么好玩的?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娃娃就喜欢花钱找罪受,算了,看你们这一个个累的,我带你们去村长家,吃完饭就赶紧离开吧。”
说着老汉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上。
宁宁挑了挑眉,光明正大地打量着那些平矮泥房里出来的村民,这一个个的……竟然都有怨气缠身,看这年岁怕是都不知道有多久了啊。
看看那几个壮汉,不怀好意的眼神就差没直接放脸上了,还真当他们都小孩子看不出来呢。还有几个神情麻木的女人,看着他们几人跟着老人离开的身影,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波动,那是……鄙夷不屑?幸灾乐祸?
宁宁收回视线,可以肯定这个村子绝对有问题了。
村长是一个七十出头的老人,他听闻席尧一行人的来意后没有多说什么,在他们拿出一千块钱之后,当即脸色一变,热情地给几人专门腾出一个房间,邀请他们住下。
席尧他们权当没看到这一家子贪婪算计的眼神,十成十地演绎出天真懵懂的学生模样,就连叶玲薇,也因为穿着一身运动卫衣的关系,被当做男孩安排住在一起。一头秀丽的及肩长发则被宽大的兜帽笼罩起来,不熟悉的人一看只当是个内向瘦小的小男孩。
叶初泽他们也不放心女孩子一个人住,所以把唯一的炕让给了她,三个年轻人打地铺。
当然,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他们借口要完成社会实践作业,跟村长商量好多住几天。
下午他们便以进山里考察的借口,兵分两路去找寻山中鬼怪的线索,严青和叶初泽一对借助玄门手段寻觅鬼踪,席尧和叶玲薇一队,还有一个旁人看不见的宁宁一起,从村民口中旁敲侧击。
叶初泽起初并不情愿和妹妹分开,可被席九爷无情镇压了,叶玲薇无论跟他还是严青在一起都好,最起码安全有保障,可叶初泽的本事自保还行,再加上一个先天不足的叶玲薇,就有些分身乏术了。
叶初泽含泪挥别小妹。
四人小队一分为二,目送严青和叶初泽离开,宁宁他们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闲逛。
这个村子并不怎么大,房屋很是破旧,几乎都是泥坯房,只有少数几个砖瓦房,许是前两天下过雨的关系,地面还有些松软泥泞,道路两旁杂草丛生。明明都是中午了,天气却越加黯淡下来,又因深山包围之中,村子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一眼望去,远处的山脉起伏若隐若现,无端的多了几分阴森。
不知道是不是村子里很少见外人的缘故,这一路走来,都没找到一个说上话的,少有几个人远远看到他们转身就走了,青天白日的门窗紧闭,看不见一点生气。
宁宁努力让自己忽视随风飘来的怨念,叹了口气正要让席尧他们去试试看怨气最为浓重的后山,不远处的门里忽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呜咽,还有棍棒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两人一魂不由停下脚步,正巧存在从门里走出来。
村长惊讶:“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席尧抬头看了看他,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随意走走,不知道为什么,一路走来都看不到人。”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门里,又听到一声压抑的惨叫,“这是……?”
哀求声和打骂声让人无法忽视,村长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架势,状似无意地关上大门,声音隔着一扇木门顿时模糊不清起来,他道:“村里人教训媳妇,都这么过来的,让几位客人见笑了。”
三言两语就将家暴事件推到当地风俗上去,换做一个脸皮薄点的普通学生,哪怕真的看不过眼,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多问什么。
席尧微微蹙眉,一副忍耐地模样,嘴唇蠕动片刻,劝道:“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打骂不是唯一的手段,次数多了,难保那媳妇不会跟家里人离心啊?”
村长笑呵呵地连连点头,但三人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
席尧得了宁宁眼色,与村长寒暄几句作势欲走,门里的声音突然激烈起来,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里面冲了出来,她穿着厚实的棉袄,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怀里紧紧护着一个小婴儿。
眼看就要踏出房门,却被脸色大变的村长上前一步推了进去,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随之冲了出来,从后面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狠狠掼到地上,然后扑上去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不要脸的贱蹄子,好吃懒做的贼婆娘,连个带把的都没给咱老王家生下,一连三个赔钱货你还有脸哭?老娘让你哭!”
那老太婆骂骂咧咧,随手捞来地上的扁担,劈头盖脸对着那小妇人就是一顿打,丝毫没有顾忌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王家嫂子,有什么事咱们还是关上门来解决啊。”
看到在场还有两个生人在场,老太婆在村子的劝说下压了压火,拽着沉默不语的女人就往屋里拖。
席尧三人对视一眼,脸色不太好看地离开原地,不一会儿,又轻手轻脚地回到这个地方。
刚一爬到围墙上,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