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王爷摩挲着女人肩头细腻的肌肤,沉吟道:“恐怕要变更一下计划。”
“怎么了?”
“药叉佛失踪了,本王只能找了个人易容。”
“怎么会……”苑秀儿明显不可置信。
“虽然不能让玄空弑父,不过用语言刺激他一番也无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拖住玄空,不能让他再回梵音寺!没有了梵音寺那帮秃驴多管闲事,其余的江湖人士根本不成气候!”
“不是还有雪山剑派……?”
“雪山掌门已经老了,魔教远在西域,中原没有几个成气候的年轻高手,到时候在武帝宝库内你给我能弄死多少就弄死多少,你我里应外合,中原武林就是本王的囊中之物!”
“王爷英明!”
“哈哈哈……”
谈话就此结束,接下来又是一阵被翻红浪。
宁宁将揭开的青瓦放回去,两人悄悄地回了自己房间,没等玄空开口,宁宁主动承认了:“药叉佛被我绑回教内了,现下应该已经到了我师父手里。”
早知道药叉佛会在苑秀儿到之前逃走,宁宁当然得抓紧时间抓住他,只是没想到王府反应这么快,前一晚药叉佛才失踪,今天他就收到消息了。
玄空微微一愣,他在意的不是药叉佛的消息……
不过,即便他听到了,神色也没有丝毫动容,皱眉道:“武帝宝库的事,凌月教有收到消息了吗?”
宁宁摇了摇头,对玄空解释道:“我知道的不比你多,武帝宝库是前朝皇室宝藏,平等王知道并不奇怪,我觉得他应该还没展开计划,凌月教之前并没有往这方面查。不过之后我会传信给师父,让她注意这方面的消息!”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愉快,不消玄空多说,宁宁就三言两语敲定了接下来的行程。玄空眼中流露出一抹赞赏,但是想到江湖事背后有朝廷插手,饶是聪慧如他也难免感到棘手。
尤其是这个人在朝廷位高权重,且明显对江湖人士不怀好意。
要知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遑论平等王手下有整整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
“或许……我们可以拉同盟。”宁宁来回翻找着剧情,还真让她找到一线生机。
“什么同盟能和堂堂一朝王爷相抗衡?”玄空锁紧的眉宇依旧不能舒展。
“当然有了。”宁宁意味深长地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武帝宝库是皇家内部隐秘,平等王擅自泄露消息可是大罪,如此一来,有权利并有实力压制他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
“当今圣上!”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
能够借用外力,又何必单枪匹马与权臣硬碰硬呢?再说,就他们俩这小身板也玩不了政治那般高端的游戏。
还不如交给专业人士。
一个时辰后,两名样貌出众的年轻男女出现在前往京城的官道上。宁宁换了一身深色的衣裳,路上遇到拦路的劫匪直接一记红绸抽过去,根本看也不看身后滚了一地的重伤人士。
再不快点,武帝宝库的消息就要满天飞了!
前世,玄空就是从灵明禅院里出来后就听到宝库出现的消息,算一算时间,差不多也就十天左右的样子。
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在此之前见到皇帝!
但越是临近京城,玄空的脚步却慢了下来,宁宁看了系统地图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快到小渔村了。
而小渔村,是药叉佛和苑秀儿成亲生子的地方。
也是玄空的出生之地。
“前面有个村子,我们休息一晚再去京城吧。”她道,“这么多天赶过来,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玄空闷闷地应了一声,神思不属的样子。
日暮西垂,为宁静祥和的村子镀上一层暖色,远远地,可以看到几户人家屋顶升起袅袅炊烟,耳边时不时传来犬吠鸡鸣。
宁宁牵着马走向村口编织草鞋的老人,弯下腰温和一笑:“老人家,我兄妹二人意欲前往京城探亲,路过此地发现天色已晚,便想暂住一宿明日再出发,不知道您可否行个方便?”
老人见多识广,打量片刻二人的相貌打扮,又看了看二人身后的高头大马,就看出他们不是普通百姓。虽然觉得玄空看起来有些眼熟,但她没想太多,神色颇为犹豫。
“这……寒舍简陋,恐会怠慢了二位贵人。”
宁宁笑了一笑:“不妨事,不瞒您说,我母亲有位故人就是京城小渔村出身,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您这里吧,不过听这小渔村的名字,我就觉得亲切的很呢。”
“这样吗?应该就是我们村了。”老人高兴起来,“不瞒您说,小渔村这名字虽然普通,不过京城附近只有我们村一个叫这名。皆因村子里世世代代靠打鱼捕猎为生,生活还算富足,老婆子是村中里正家的,贵人想要入住,不妨到我家来吧,房子多,条件也要好些。”
宁宁欣然应允,拽了拽兀自望着远处发愣的玄空,两人一同跟着老人走进村子。
虽说里正家条件要好些,那也只是相对来说,条件好但人口也不少,勉强挤出一间空屋子。在宁宁拿出一锭银子之后,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的里正媳妇也热情起来,主动在炕上铺上两床厚实的棉被。
到了晚上,简单用晚饭后宁宁和里正闲聊,说起二十年前的沈猎户,因他是外来户,长相俊朗又身手不凡,里正至今对他印象深刻。
“我记得,那人似乎叫沈什么雪来着?哎,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当初,姓沈的猎户取了苑家的闺女,我们还有些可惜。实在是那女子除了脸长得好看,贫民的出生便生了个娇小姐的身子,连点重活都干不了。既不勤快,身子骨又单薄,根本不符合咱们小渔村娶媳妇的标准,都已经十九了还嫁不出去,我们都以为她要留成老姑娘了。”
宁宁暗自窃笑,原来苑秀儿年轻时这么遭人嫌弃啊。
玄空默默搬了个小板凳听亲娘的黑历史。
见有人捧场,里正磕了磕烟袋,说得更起劲了:“好不容易嫁出去了吧,没过几年就被休了,村里说什么的都有,要不是当年我爹当里正是个好的,说不准那女子都已经被拉去沉塘了!其实啊,咱们小渔村风气算和睦的了,当年那闺女出事的时候肚子里还揣了个崽,我媳妇心肠软,时不时会接济她一番,有几次要不是我媳妇发现的及时,那小崽子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小崽子·玄空:“……”
原来他在娘胎里就这么惊险!呵呵,他能平安出生真是命大。
“后来呢?”宁宁忍不住追问。
“后来?”老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哪有什么后来!那女子性子不讨喜,与村里人相处的不好,几个月后裹着银两跑了,之后就再也没消息。可能还活着,也可能早就死了,谁知道呢。”
一个两个人相处的不好,可能真的是别人的问题,但全村人都不喜欢她,还不能说明苑秀儿做人很失败吗?
玄空这一刻真是觉得,前世听信了苑秀儿一面之词的自己真是个傻子!但凡他多长个心眼,只要来小渔村转一圈,就能发现自己的母亲根本不想她口中所说的那样无辜无助。
她根本就是受不了村里贫苦的生活才跑出去的!
至于她所说的,因镇上富商的迫害,不得不把孩子送到梵音寺,十有八九也是假的!
玄空突然觉得意兴阑珊,觉得自己这样斤斤计较过往的事实在太蠢,现在还想着苑秀儿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更是蠢上加蠢!
如今他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苑秀儿对于他这个负心汉生下的儿子厌恶至极,若不是她如今的金主命令,她根本不愿意多看他一眼!这个女人,根本是自私自利到极点,想要在她身上找到一点慈母之心,根本就是笑话!
这样也好,让他彻底认清这个女人,总归到现在终于明白,恨也好爱也罢,对这样一个女人没有任何意义。
从今以后,他就只是沈谦,无父无母,天生地养,他的亲生爹娘,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宁宁看出他心情不佳,和里正老头东拉西扯一阵子,匆匆结束了这次谈话。再回头看时,玄空竟然已经一脸淡定的坐在桌旁看书,看不出丝毫郁结于心的样子。
宁宁:“?”
怎么回事?她刚才看错了吗?
“你没事吧?”宁宁的话引来对方疑惑的回眸。
“嗯?”
玄空表示不解,看了眼唯一的炕,绅士地表示床让给宁宁,他睡凳子就好。
习武之人睡一晚凳子也不妨事,让宁宁有些发憷的是他温和的态度。正常情况来看,面对这样的往事总该有点情绪波动吧,但玄空就不,看,他又翻了一页书,看那模样,似乎心情颇为……愉快?
宁宁戳了戳阿三,得到对方黑化值降低的回复,顿时更为不解。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和尚到底想通了什么啊!
习武之人耳力也很好,玄空吹熄灯之后,房间里变得黑暗,隔壁房间的动静却明显起来。突然疑似有重物撞到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宁宁和玄空警惕地睁开眼。
与此同时,男女高低起伏的吟哦声从隔壁传来,配合着低低的喘息声,一听就知道隔壁正在进行愉快的生命大和谐运动。
趴炕上的宁宁:“……”
躺凳子的玄空:“……”
笑容渐渐消失。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