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燕祈从就有两个娘,一个太后亲娘,一个贵太后干娘。
他还有个师父,西昌提督姬流光,人长得好看,还文武双全,那些他一看就头大的国事,师父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燕祈羡慕地不得了,因为姬公公,再过几年,所有国事就要他一人完成了,现在不过是因为他年纪,母后他们担心他搞砸了,才由师父代劳的。
时光如流水,转眼间燕祈八岁了,从一个圆滚滚的胖墩长成了风流俊秀的少年郎。
最近一段时间太傅皇帝学习不用功,功课也不好好做,整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纪嫣然将儿子叫过来一问,得出个完全没想到的答案。
宁宁一口茶喷了出来,她惊讶看向纪嫣然:“阿祈以为,只要他功课做不好,不能独当一面,我和流光就不会走?谁告诉他的?”
“是啊,真是个傻子。可能是哪个宫女太监议论时无意中听到的吧。”纪嫣然头疼地揉了揉额头,露出个无奈的笑,“你们真的要走?”
宁宁轻叹一口气:“不走留下来做什么?阿祈现在还,很多事都不太懂。等他长大了就未必了,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他将流光视为阻碍。”
纪嫣然闻言柳眉倒竖:“他敢!这子是我们几个一手抚养长大,他要是敢对他师父出手,那是数典忘宗!看老娘不收拾他!”
常年身居高位,纪嫣然已经有了身为太后的威仪,眉眼淡淡一扫,能让胆的腿肚子直打哆嗦。
或许是因为燕帝的原因,她对燕祈的品性教育十分上心,坚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长歪成他父皇那样的渣皇帝。
宁宁拍了一把纪嫣然的手臂:“瞧你,生什么气啊?眼角皱纹都冒出来了。”顿了顿,又道:“而且,你应该自称哀家,叫什么老娘?你们母子俩真是的,好的不学,非要学我。”
燕祈也是,年纪就知道黏着好看的师父和贵太妃干娘,有事没事想着法儿的偷懒躲功课,都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再她身上学来的坏习惯。
纪嫣然原本还有些恼火,听她这么又弯着眼睛笑起来,“当然是因为学你很有趣啊,哀家有什么意思,还是自称老娘痛快多了!”
“你看看你啊,真是学坏了,现在哪里还有当初温柔贤惠的模样。”
两人笑闹了一阵,纪嫣然先止住笑,轻声:“决定好什么时候走了吗?”
“嗯,等阿祈大婚之后我们就离开,放心,没那么快,怎么也得再过个七八九年吧。”宁宁笑得云淡风轻,她眼底流露出一丝柔和,“而且,我想给他一个婚礼,在民间,以普通女子的身份,完完整整地嫁给他,做他姬家的夫人。”
看着宁宁闪着光的眼眸里浮现的憧憬,纪嫣然不知怎地,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一丝泪意,她撇开头,故作轻松地口吻道:“哎,等你们一走,就再也没人来烦我了,某人也不会来我这找人了。”
到时候多寂寞。
宁宁笑了笑,正要些什么,纪嫣然口中的某人果然又作妖了。
宫殿外,宫女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欲哭无泪道:“贵太妃娘娘,贵太妃娘娘,督主他在为地方上传的奏折发火呢,您快去看看吧。”
宫里人都知道,姬流光一发火,找贵太妃娘娘准没错。
“这家伙又来了。”
宁宁无奈扶额,她站起身,而后道:“看来今的茶话会只能到此为止了,本宫要去哄我家公公了。”
纪嫣然额角青筋一跳,捡起一颗枣子砸了过去:“滚吧你,秀了八年恩爱,还在我面前秀!”
贵太妃娘娘果真哈哈哈笑着滚远了。
十年后,拖了两年的皇帝还是在太后娘娘的凤威逼迫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成亲了,成亲第二果真没见到师父和干娘的身影,新婚的皇帝哭丧着个脸,被越发彪悍的太后娘娘举着棍子好一顿追打。
同心镇近日搬来一家富户,据是外地一名游商特意选中这里,再次安家落户,今日是他和夫人成亲的日子。
邀请全镇百姓同乐,大宴十日。
“我听,这家富户是京城来的贵人,不定人家以前还是当官的呢。”
“起来,姬老爷长得可真俊哪,听他已经四十多了吧,看起来比我家那口子三十多的都年轻呢。”
“哎?你们谁见过姬夫人,想必也是位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吧。”
“谁知道啊,姬老爷可疼他夫人疼得紧,除了他府中下人见过,根本舍不得让夫人出去。”
……
前来参加喜宴的百姓们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聊着他们各自听来的八卦,姬府里张灯结彩,到处都喜庆极了,来来往往的无论是府中下人还是来客,人人脸上都带了喜色。
姬府的书房里,姬流光瞪着眼前翘着二郎腿的少年,满脸不悦:“你不好好在你的京城待着,跑我这来做什么?”
“瞧您的,你们两个,一个呢,是教养我成饶师父,一个呢,是我最最喜欢的干娘,你们两个成婚,我哪有不来凑热……不是,恭贺一番的道理呢?是吧?媳妇?”
少年,也就是皇帝燕祈,摊了摊手,笑得一脸无赖,罢他还回头对一旁笑得含蓄的女子咧嘴一笑,拉了她一把。
“来,媳妇儿,你还没见过我师父呢吧,行个礼先。谁让他老人家那么猴急,不等我大婚拜见他就把我亲爱的干娘拐走了呢。”
话语里满满的怨气,女子掩唇一笑,果真起身盈盈一拜,“徒弟媳妇见过师父,祝您老人家与师娘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哪怕明知道面前两位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后,姬流光也受得起她这一拜,皇后显然要比燕祈靠谱多了,一句话得姬流光紧绷的神色舒缓下来,对她露出一个赞许的微笑,转身面对燕祈时又换成一张黑脸。
“我还没你呢,你看看你哪有一国之君的样子?大婚不过时日就偷偷离开皇宫,还是带着皇后一起!别以为有隐卫保护就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当年你父皇他也有隐卫,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
“咳咳咳。”燕祈被师父念得头疼,又来了,这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他父皇当年做过的那些荒唐事被长辈拿出来,月月念,弄得他都快倒背如流了,眼睛看向门外,霎时一亮:“师父,你看,师娘来找您了!”
姬流光立刻转头,印入眼帘的一抹艳色惊艳了她的眼眸。
宁宁一身大红嫁衣款款走进,妩媚娇艳,容貌白皙如同少女一般,她含笑走到姬流光眼前,抬起双手,原地转了个圈。
“这嫁衣是我亲手绣的,好看吗?”
姬流光干咳一声,眼睛盯着她不放:“好看。”
旁边立刻传来皇帝燕祈的嘘声。
皇后挂着微笑掐了自家讨人嫌的夫君一把,引来他痛嘶一口气。
眼前这对夫妇眼里显然只有彼此,再无其他。
宁宁伸手拉过他的,牵着他走向两饶礼堂。
从今日起,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余生请多指教,我的夫君。
余生请多指教,我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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