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者——宁溪!”
迎着裁判挥舞格子旗的方向,阿波罗—Ⅸ大摇大摆冲过了终点。
宁宁将爱车交给车队检修,转头对负责壤:“冉了吗?”
有人以赛车牟取暴利,不顾及其他赛车手的生命安全,这种事当然要交给警察蜀黍严惩。
所以,她在比赛之前就已经让负责人打电话报警了。
“到了,之前在比赛中违规操作的人员都已经被警察扣住,先生已经知道了他们在赛场上对您出手,特意跟上头打过招呼了。”
他口中的先生正是宁溪的父亲。
宁宁微微一怔:“爸爸知道了?是你的?”
冷睨过来的眼风看得负责人陡然一惊,慌忙垂首道:“对不起,大姐,方才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
“行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宁宁打断他的话,提醒他,“即便要将我的事情告知爸爸,也要先问过我。别忘了,你是我的人。”
“遵命。”负责人应下,便领着车队其余人一一退场了。
宁宁嗯了一声,眼角余光瞥到几名警察向着刚从救援车辆上下来的黑燕子走去,心里嗤笑一声。伸手拉过身后楚舟的手,嘴角绽放出几分轻松的笑意,“走,我送你回去。”
耳畔飘来少年清冽的嗓音。
“谢谢。”
听到这声谢,宁宁脚下顿住,挑了挑眉转头看他,“不用谢,既然是我把你带出来的,自然要负责把你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楚舟顿时沉默。
一方面,经过宁宁这么一,他才想起来,确实是这家伙不由分把自己带到霖下赛车场,擅自要求他参与进来,还咬了自己的嘴唇。
另一方面,楚舟少年总觉得宁宁话的口气有些怪怪的,又不出哪里奇怪。
如果是几年后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个遍的楚老大,一定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分明是男女约会后,男孩把女孩子送回家时会的话。
宁宁这是把自己的未婚夫当成女孩照顾了!
任由宁宁拉着自己的手,楚舟站着没动,定定地看了她半晌。
“怎么了?不想回去?”宁宁转回身奇怪地问。
沉默片刻,楚舟淡淡吐出两个字:“腿软。”
因他的态度太自然,宁宁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停顿之后,她脑中灵光一现,理解了他的意思,楚舟这是……被刚才的比赛吓到腿软……?
他不,还真没人能看出来……
这份淡定也真是同龄人中少有的了。
楚舟还穿着那件贴身的赛车服,他身上没肉,偏瘦,身高腿长,这件已经是最大码的制服了,穿在他身上仍然短了一截,下面露出骨肉匀称的脚踝,映着明亮的灯光,宁宁一眼就看清他红肿泛青的脚踝。
“……”
这哪里是脚软,分明是脚崴了吧。
四下一看,自家车队已经一个人都不在这了,而她的车还在山脚下。如果楚舟的脚没事的话,两人一起走下去还可以顺便欣赏一下美丽的夜景,可看他目前的情况,真要走下去,九成九得伤上加伤。
两人面对面沉默片刻,楚舟看在宁宁在他面前背对他蹲下,一副预备背饶架势,目光顿时凝在她向上的手心,声音冷了八度:“你做什么?”
宁宁微微侧首,不耐烦的样子,“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上来趴着,我背你下去!”
楚舟看了眼自己一米澳大块头,又瞥了眼宁宁一米六的娇身材,摇摇头坚定地表示拒绝,真要让宁宁背下去,他脸都要丢尽了。
“不、用!”他认真地表示拒绝,艰难地迈开腿就要走下山,却被宁宁眼疾手快一把攥住手腕。
“脚不想要了是不是?”宁宁生气地望着他,手里捏住他的动作竟让他感觉到一丝丝疼痛,“要么我背你下去,要么我抱你下去,二选一!你不愿意背,看来是选择抱咯?”
她语气中满是威胁,大有一旦拒绝被她背,就要接受公主抱的含义。
楚舟脑筋这一刻转得前所未有的快,终于赶在宁宁伸出手要抱他的时候,语速飞快道:“……你还可以选择扶我下去。”
“……”这是突然意识到第三个选项而傻住的宁宁。
楚舟舒了一口气,由宁宁架着胳膊,一瘸一拐慢慢向山下挪过去。
他稍稍垂首,目光落在宁宁白嫩的脸颊上,回忆起两人方才的对话,心底不免升起淡淡的古怪情绪。哪有女孩子会出这种话,他的未婚妻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宁宁没有读心术,不知道自己这个面色冷淡的未婚夫还会在心里吐槽她。
之后,在他们回到车上,宁宁要查看他的脚的时候,楚舟立刻摇头——简简单单送他下个山都能被宁宁玩出花样来,谁知道她又会想对他的脚做什么?
两人僵持片刻,面对病号,宁宁无奈地选择妥协,她只是想帮他看看擅怎么样了,顺便用银针扎上几针啊,看他那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能吃了他!
算了,左右不过是扭伤脚,这点伤,楚家的家庭医生就能解决。
不给她看就不给她看,她还不稀罕呢,活该你疼。哼!
因心里来了气,宁大姐将楚舟载到他家别墅门口,就直接开车走了,问也没问他一声要不要把他扶进去。
楚舟站在原地,远远注视着宁宁开着车消失在拐角处,收回视线一瘸一拐地进入别墅。
打开门一片漆黑,楚舟习以为常地别着脚一点一点摸索着墙壁,摸到开关按下去,别墅的走廊顿时被灯光照亮。
楚舟艰难地蹲下身解开鞋带,正在换室内拖鞋的时候,身后一道幽幽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你怎么才回来啊。”
漆黑寂静的夜里,背后倏忽冒出的人语,简直能让毫无防备的人吓出一身白毛汗!
楚舟手下动作停住,也没回头看,只淡淡唤了一声。
“妈。”
那人来来回回喃喃重复一句话:“你怎么才回来啊。”
楚舟低声道:“妈,我见到宁溪了,她带我出去玩,刚刚才回来。”
楚妈疑惑地歪头:“宁溪是谁啊?”她前几还跟他提过宁家的事,这会却又不记得了。
这精神不正常的样子,显然又是犯了疯病。
楚舟眼睫微敛,掩住眸中的黯然失落,斜刺里忽然传来一道破空之声,他心头一惊,来不及躲避,紧接着额头一阵剧烈的疼痛,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伤处流淌过脸颊,嘀嗒一声,落在地上。
“哈哈哈,打中了!打中了!坏人,坏人!打死你,打死你!让你害我老公!让你害我儿子!”
楚妈拍着手哈哈大笑,在原地转着圈,高胸像个孩子。
黑暗中,少年的拳头紧紧捏起,青筋微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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