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对她的猜忌越来越重,若此时见到她和永寿宫的人出现在一起,她的小命多半就保不住了。
“青烟妹妹,你回去吧,今日多谢你了”流苏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远,半途遇到李猛,李猛不由分说背起她回到玉芙宫。
看到心上人十个手指头已血肉模糊,膝盖处也是血迹斑斑,李猛瞪圆了眼睛“她们怎么能如此对你!”
“李哥…你别做傻事,大公主要寻我的错处有一百个理由,我一个奴婢是躲不掉的”流苏内心甚是绝望,她知道大公主已对她起了杀心,她只希望李哥能明哲保身,千万不要牵扯进来越陷越深。
安顿好流苏,李猛回到自己的住处踱来踱去,内心挣扎着要不要投靠四皇子。而此时他的小队长前来叫人“李猛,快!大公主召见,让我等监刑”
“监刑?大公主又要处罚谁?”李猛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小队长拽着他就往外走“听说是一个手脚粗笨把血染在大公主要的茶叶上的宫女,看样子一顿杖刑是免不了的了”
李猛闻言脸上血色褪尽,这话说的是谁不言而喻,他神色不自然地说道:“队长,我闹肚子了,你们先去,我马上赶上你们”
“你小子,关键时刻出幺蛾子”队长叱骂一句,不耐烦地说道:“快去,耽误了事有你好看的”
李猛连连称是,一溜烟地往流苏的住处跑去,完全没看到身后小队长别有深意的笑容。
顾不上敲门,李猛直接破门而入,一把抱起流苏就往偏门跑去,流苏大惊“李哥你干什么呢?”
“别问那么多了,大公主要杀你,快跟我走”李猛脚步飞快,他熟悉宫中地形,七拐八拐地来到偏僻处。
流苏始终不解“李哥,你为什么说大公主要杀我?”李猛警惕地看看四周“方才我的队长叫我,说大公主传召让我们去监刑,要杖杀一个手脚粗笨把血染在大公主要的茶叶上的宫女,说的可不就是你吗?”
流苏闻言愣了,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依大公主的脾气,的确像她能干出来的事情,心中不免害怕“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去找四皇子,如今能救我们的,就只有他了”李猛这一次坚定地说道,大公主要替贵妃娘娘铲除心腹之患,为求自保,他们只能选择另一条路。
李猛带着流苏一路来到羽林卫的值宿处求见秦溯之,说有重要的事情禀告四皇子,收到秦溯之狐疑的眼神。
怕他不信,李猛重重地一磕头“秦队长,卑职已无计可施,只能来找您,还请您能够帮忙。事关重大,卑职有不得不见四皇子的理由”
俯身磕头的李猛和流苏没看见秦溯之颇为不自然的神情,还真让殿下和县主料中了啊…
杖杀一事,其实是子虚乌有的,四皇子遣人买通了李猛的小队长,让他配合演一出戏。大公主名声在外,这么说不容易让人起疑。
而当大公主发现自己的宫里出现逃奴,肯定会下令杖杀,顺序虽有所颠倒,却是把李猛和流苏二人逼得无路可退。
除了乖乖地去找四皇子之外,别无他路,这便是四皇子与昭韵二人定下的计策。
秦溯之见他说得郑重,配合地点点头“你们现在这里躲着,我去找殿下”将一位古道热肠的同僚形象演绎得十分到位。
实际上四皇子就在隔壁屋子,昭韵也在,四皇子故意晾了他们半个时辰才过去,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的。
“李猛,你可知道,越级禀报要承担何种罪过?”四皇子先声夺人威吓道,李猛颤颤巍巍地点点头“卑职晓得,但卑职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说吧,你有什么事情要告知本王”四皇子懒洋洋地一撩衣袍坐下,李猛冲他拱手抱拳“卑职想说的是三公主一事”
四皇子神色一变,愠怒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不怒而威的气势扑面而来,李猛不由地一哆嗦,心知自己触到了四皇子的逆鳞。
可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为了流苏,他只能搏一搏“卑职斗胆,向殿下讨一个人情”
四皇子冷哼一声“你是想说以你知道的情报,换你二人的狗命吗?”就这点小心思,还不足以在他面前蹦跶。
“卑职自知罪孽深重,不求殿下饶了卑职贱命,只求殿下保流苏一命,让她出宫远走高飞”李猛沉声道,流苏失声唤了一声“李哥!”
“你二人倒是情深义重,好,本王答应你,若你说的东西对本王有用,本王让你们二人远走高飞”四皇子配合地按套路出牌。
李猛定定神,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半年前,流苏忽然找到我,问我认不认得江湖上的朋友,有一桩生意想和他们谈一谈…”
彼时流苏尚在朱贵妃面前当差,苦于没有出头的机会,一直想表现自己。一日,她为朱贵妃在御花园中把风时,一不留神打了个盹,醒来远远看见三公主带着婢女出现在假山附近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上去给三公主请安,实则是给朱贵妃示警。
朱贵妃那时正在假山后面与一位外臣谈事情,具体什么事情流苏并不知道,她只知道三日后朱贵妃在玉芙宫内大发雷霆,颇有被坏了好事恼羞成怒的感觉。
流苏无意中听到朱贵妃母女的谈话,说是此前举荐的外臣被人检举揭发行贿一事,被陛下削了官职,流放北地,她们母女二人甚是担心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这下流苏明白了,朱贵妃那日与外臣在假山后商谈的,是买官卖官的生意。如今东窗事发,朱贵妃怀疑是三公主那边走漏的风声,当日只有她出现在附近过,朱贵妃首先怀疑的就是她去向陛下告密。
一旦明丰帝得知自己的后妃插手前朝之事,还敢私自买官卖官,朱贵妃绝对讨不了好去,她现今所拥有的一切都将成为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