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气数已尽
张角所问的，也正是大家想知道的。
此情此景非常诡异。
在场众人，有圣门强者，也有张角这样开宗立派的天师，亦有张角的追随者，未来的猛将赵云，以及上古炼气士传承的剑湖会橙宫，可以说人员构成是非常复杂了。
但是无论是来自哪里，何种身份，彼此之间有何种仇怨或关系，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摒息静气，把目光投向了邹行云。
不是像先前一样想听八卦，
而是这场谈话，真正到了图穷匕现的时候，
一场大戏，前戏开胃小菜都已经做足，
现在戏肉的部份，
到了。
一切问题的源头都指向左玄。
正是因为左玄在数十年前培养了邹行云这位不世出的武学天才，才在圣门中引起一场场风波。
也正是因为左玄是杀了邹行云的父母，再收养，埋下了邹行云与其反目的种子。
更逼的邹行云不得不隐姓埋名，化身为史子缈潜藏在帝都洛阳。
并阴差阳错之下，居然成为洛阳道派的精神领袖，并且替汉帝刘宏养育皇子刘辩。
最后又成就了刘辩与张角这对“义父子”。
一切的因果，早在三四十年前，就已经写下了。
现在，
左玄这个始做俑者，在哪里？
邹行云把所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他在……”
他没有说下去，而是用手指了指地宫上方。
黑翼蝠王顿时失声惊呼：“天上？”
唰~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他身上，眼神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
你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吗？
“咳咳，不是天上……”
邹行云一脸无语的又向上面指了指：“是皇宫！”
“皇宫？！”
一听邹行云的话，在场的几个女人，孟千秋、晚晚和任红玉，几乎同时惊叫着捂住嘴。
孟千秋更是瞪大了双眼：“难道左玄他……他净身入宫做了太监？”
本来装做一脸淡定的张角和会橙宫和赵云、荀玉等人，一齐“噗”的一声喷了。
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盯在孟千秋身上，
你们这些娘们这奇葩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
除了入宫做太监就不能做别的吗？
厚土宗吴德言摸着下巴，缓缓的道：“做太监是不可能做太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以我对左玄的了解，此人心高气傲，一定是入宫做了皇上。”
“噗~”
又有人吐血了。
这回是邹行云。
只见这位圣门第一高手，捂着胸口一副“我心好痛的样子”，艰难的喘了两口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着：“你们这些逗逼就不能正常一点吗？左玄既没有做太监，更不是做皇帝，而是化身成为通天仙师，为当今国师，左慈！”
这话一说出口，在场所有人，集体失声。
左玄，就是左慈？
这太特么神奇了，
虽然知道左慈来历不凡，手段通天，但是……
按年纪算，真实的左玄已经快一百来岁了吧，看如今当朝国师左慈，看外表仍旧是个年青人的模样，
这人莫非是妖怪不成？
正因为这个原因，大家都没敢往左慈身上想，现在听到邹行云揭开谜底，一时都沉默下来。
张角是所有人中，反应最快的。
“左慈想做什么？”
既然邹行云在帝都隐藏身份，并且又一直关注着左慈，想必会有一些发现，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现在解开一切谜题。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邹行云的身上，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然而，邹行云只是缓缓摇头，声音艰难的道：“我做他弟子二十年，又追踪此人近三十年，就算如此，我仍不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但是……我知道，他正在办一件大事，一件需要毁掉整个圣门才能办成的大事，他已经在暗地里布局了。
我不知道左慈究竟进行到哪一步了，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此人不出手则已，
一出手必然是石破天惊，圣门，你们如果不自救，将没有任何机会。”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一直沉默的血衣天罗声音阴郁的质问。
他有理由质问，
现在邹行云虽然说得可怕，可这都是他的一面之辞，
如果，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邹行云在编故事骗大家？
故意营造出一个厉害的敌人，想让大家臣服在邹行云的身下，完成圣门一统。
有这种想法的，绝不仅仅是血衣天罗一个。
黑翼蝠王，荀玉，吴德言等人，同样盯着邹行云，面露狐疑之色。
“我知道诸位怀疑我邹行云另有阴谋，但是，我若想为我自己统一圣门，三十年前就可以，不必等到现在。”邹行云缓缓的道：“今天在场的诸位都是圣门如今最顶尖的人物，有些话，外面不能说，在这里，可以跟各位说。”
无形的威势，从邹行云身上散发开来，将他原本瘦削的身形，再一次撑大，显得威猛无比。
邹行云一头斑白的头发无风自动，声音凝重的道：“我这一生，都是活在左玄的阴影下，自他化身左慈，成为大汉护国国师之后，我又潜伏在帝都，盯着他近二十年。
没有人比我更知道左慈的可怕。
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左慈的野心。
如果各位再不做为，大变之时，玉石俱粉，到时后悔就晚了。”
大变？
什么大变？
包括张角、会橙宫在内，无数的眼睛死死盯着邹行云，努力回忆他刚才说的每一个字。
因为，里面的信息量太大。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
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人发杀机，天翻地覆。”
邹行云的眼睛冷冷的盯在荀玉的脸上：“还要我说得更清楚吗？”
做为圣门第二高手，法宗荀玉此时脸上冷汗涔涔而下。
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用几乎弱不可闻的声音道：“天……天要变了！”
自古以来，天变的含意只有那么几个。
要么是气象变化，打雷下雨收衣服，
要么就是……
改朝换代！
这一点，在场所有人都清楚。
正因为清楚，所以才震撼。
在这个时代，这个时候，
没有人敢断言，东汉王朝已经走到了末落。
哪怕几十年后，曹操以汉丞相自居，还能领着一帮手下千里征乌恒，打着西域诸国叫爸爸。
历朝历代在灭亡的时候，都是因为武力衰微，难以自保。
只有汉朝是个例外，是个特例，
哪怕在大汉崩溃的时代，依然横压当世，武力值爆炸。
正因为这样，
当时就算再有想像力的人，也只是觉得，大汉朝病了，
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但是绝对没有人敢断言，王朝将要更替。
只有在这里，
只有邹行云此时，毫无怀疑，斩钉截铁的说“天发杀机，人发杀机”，暗示大汉气数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