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新兵训练正式开始,加上葛二虎他们近七百人,分成两个作训大队,分别由陈尚武和陆毅负责。
教官由原来的老队员抽调而来,两个大队由陈尚武和陆毅各任总教官,再由他们各领导十几个教官,三十人一小队训练,最后考核比赛。
老队员们吃的苦,很快就让这些新来的又要吃上一遍,甚至有些变本加厉,这些陈修远到不加以管束,训练场吃苦是好事,他怎么能阻止呢!
新兵被要求早上起的很早,清晨天还没亮时,那些凶神恶煞般的教官,就把大伙给折腾起来了,稍有迟缓就会尝到藤条的滋味。
他们比保安队要早起两刻钟,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预定时间内跑完三公里越野,等落在后边的人,挨训受罚才开始早饭,早饭后就是让人恐怖的站军姿,整整四个小时都静止站在操场上。
站军姿,可以说它是一切军事动作之母。 站军姿注意事项:两脚分开六十度,两腿挺直,大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两手自然下垂贴紧。
一定要贴紧,别人如果用力拔你的手,即使你的人被扯得倒下了,你的手也不能松!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两肩向后张。
而且还要将体内的气流分为三股:一股从丹田顺两腿向下,使两腿挺直夹紧如柱,双脚虎虎生威,紧紧抓住地,有一种将大地踏裂的感觉;
气不到腿,双脚无力,下身则不稳。一股从丹田向上,散至两肩与头顶,使肩平头正顶住天,眼盯前方不斜视,风吹沙迷眼不眨;
气不饱盈,身体松垮,双目无神。一股收腹提臀,护住身体,使身体如钢铁一般坚固,否则腰部软弱上下不直。
能将体内的气和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骨骼最佳的协调兼顾,将气与力完美的舒展,形成了一体最大的合力,站成一棵挺拔的劲松,形成五点一线,不下一番苦功,不掉三五斤肉流十来斤汗水是绝对达不到这样的境界的。
队员在队列训练中必须: 1、坚决执行命令,做到令行禁止; 2、按规定的顺序列队,牢记自己的位置,姿态端正,精神振作; 3、集中精力听指挥员的口令,动作要迅速、准确、协调一致; 4、保持队列整齐、肃静、自觉遵守队列纪律。
当然开始时,整个训练场上,新队员们的军姿、队列松松垮垮的,二十几个教官齐上阵,做示范的做示范,棍棒伺候的棍棒伺候,折腾了一上午,总算是才有了个样子。
别说挨训的累,就是这些教官也累的够呛,早先还以为被选为教官是个美差,现在不少人心底里都后悔不已。
葛二虎和他原来的兄弟,虽然在石灰矿上呆了些日子,干了一段时间的苦力,但他们身体原本也壮实,所以一开始都认为,只不过是站着罢了,有什么难的,还用专门练习,真是笑掉大牙,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站了一个时辰后,就领会了其中的难度。
两个时辰后都是后悔不已,都嘀嘀咕咕的道:
“还不如在矿里干活呢?”
这话让葛二虎听到了,吼道:
“别他妈的怂,再说就真把你们丢回去!”
几个人一看老大发火,嬉皮笑脸道:
“大哥,别生气,说笑的。”
“也不知这陈家少爷怎么想的,变着法儿治人!”
当然后面这句话,声音特别低,葛二虎也没有听到。
虽然累,但新兵营的伙食相当不错,天天三顿饭,中午还能吃到肉。
新兵营中还有一个人,此人叫做秦瑞虎,秦瑞章的堂弟。
本来他不用参与其中训练的,此人算是赵国栋安插的团练使帮办,这么一支队伍,赵国栋怎么着也得安插个自己人,所以秦瑞章就推荐自己的堂弟来了。
秦瑞章是个有眼光的人,来时嘱咐秦瑞虎,吃的苦中苦,才能人上人,他听说陈修远训练保安队方法特别,练出的兵也是厉害,所以要求秦瑞虎以身作则,不表明身份全程参与训练。
秦瑞虎十八九岁血气方刚,刚开始觉得好玩,又是跑步又是站立的,不过时间长了,就知道了训练的苦。
新兵营单调重复着训练,陈修远也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两日后他召集了会议,决定亲自去浙江舟山一趟,庄里由王洪、陈尚武和陆毅他们负责。
他还决定把陈尚承他们连,整编制调往舟山岛,加强舟山香皂作坊的防御力量,这些都是年轻的队员,思想教育容易做,对陈家的忠诚度高,当然到了舟山岛,平常的教育也不能停顿,刘万等教书先生也被抽调而去。
刘万此人年纪不大,孤身来到陈家,识文断字日常作为深受陈修远赏识,不但月钱多,还在流民中寻得了媳妇,当然还有其他人在陈家庄成家的,大部分都被陈修远选派到舟山,有了家小就有了归属感。
…………
海风习习,东南而来。
现在前往舟山岛逆风而行,三艘船“之”字型前进,身形庞大的福船排头,两艘海沧船紧随其后,划着海浪前行。
三艘船在海上航行了十来天,一路直奔舟山,陈修远没有指挥航行,一路上由陈朝宗来指挥,几次的锻炼,陈朝宗已经显示出来他沉稳的性格,遇事老练干脆,陈修远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他带到船上的猫。
船都是木质的,如果船上出现老鼠,那么就可能出现风帆被咬破的情况,后果不堪设想。存放在船舱里的衣服也被老鼠咬坏,而且老鼠的繁育能力极强,短短几天,船上就都是老鼠了。
猫的出现,让这些老鼠无所遁形,对于每一次的远程航海,除了天气的影响,船只是否破损也会影响到所有人的安危。晓得其中的厉害,陈修远决定每艘船,必须配上一只或两只猫,来保护船只。
舟山有一个简易的码头,距离香皂作坊地址不远,有个五里地左右,经过整修扩建,已经稍有规模,陈修远他们到的时候,也有其他的船只正在卸货,当然都是陈家香皂作坊的采买,木料、砖石白灰之类的。
闲不住福伯正在码头上一一点验货物,看到陈修远坐船来了,高兴的像个孩子。
“少爷!华儿!”
听到有人呼喊自己,陈修远急忙远眺,辨认出福伯,匆忙走下船,紧赶几步走到福伯的身边。
“福伯,你怎么在这儿?这些活儿让他们做就是了。”
“我不放心!他们哪知道木料的优劣,对了,少爷你怎么来了,海上风急浪高的。”
满满的都是关切,依着福伯和陈忠的意思,恨不得陈修远永远呆在陈家,一步也不出门。
“福伯!没关系的,再说这福船不怕浪大。”
不长时间陈修远带来的人员都下了船,码头上也是人头攒动。陈文抚则接了福伯的工作,组织人手卸货拉货,而福伯则拉着陈修远,返回了香皂作坊的厂子里。
这香皂作坊已经建设的初具规模,火碱溶液制作车间和皂化反应车间已经建成,而且还挖了两口水井。
工人们正在劳动,挨着香皂作坊不远就是工人们和队员们的宿舍,现阶段比较简陋,只有几个房子还算是可以,库房、账房和福伯、徐管家到屋子,建造的比较标准,而其他人住的地方,就是勉强可以遮风避雨了,当然各种设施还在加固建造中。
陈修远跟随福伯进了房间,还没喝上口茶,徐府管家徐 风阁就闻风而来。
“哎呀呀!陈公子大驾而到,鄙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看着徐风阁一张脸笑成了花儿,陈修远心道:银子真是硬通货啊!
原来岛上部分香皂出产,徐风阁跟陈文抚私下商议,除徐府刘家外,能否把香皂匀给自己一点。
银子谁都喜欢,陈文抚请教陈修远,陈修远想了一下,答应了他,又给他了暗股,这家伙看样子日后会长期呆在这里,稍稍喂些好处,有利于舟山岛今后的发展。
“徐管家,哪里哪里!我也是心血来潮,突然决定来这儿看看,都挺好的?”
“好好好!
两个人云里雾里的客气话后,徐风阁也入了坐。
“陈公子这次带来了这么多的制作香皂的劳力,咱们的香皂作坊必然会产量大增!”
徐风阁见从山东来的人不少,估计得有个三百多人了,他以为都是来制作香皂的,那么香皂的产量定然突飞猛进,自己就可以在徐府和刘家的货量上多截留一部分,让自己的家里头发些小财。
不过虽然来了三百多人,但正经的香皂工只有五十多人,当然这作坊也只能用这么多人了,再多了人手也是浪费,说不准还得窝工。
“哈哈哈!徐管家说笑了,这么多人,咱们的作坊也容不下啊!真的都进了作坊,恐怕没有立锥之地了,还怎么干活!”
看着陈修远否认了自己的猜测,一门心思想要作坊大量生产的徐风阁,接着说道:
“这倒没什么,不是又运来这么多物料吗?不行咱们再盖上几间房。”
“好好好!看来徐管家十分看好咱们的香皂生意!日后咱们一定会发财的。”
陈修远喝了口茶,接着道:
“香皂作坊的扩建,要看咱们的销量如何,不过这次来的人只有五十来个工人,这也不得了了,产量也会大增,足以满足徐府和刘家的用量,我估计还得有富裕,至于其他人,是保安人员,听说这岛上也不怎么安全,四周似乎有些蟊贼海盗出没,为了作坊的安全,咱们不得不防啊!”
“这个请陈公子放心,有国公府在此,哪些宵小敢来闹事!”
徐风阁听了陈修远的解释,才知道陈修远原来在安全上不放心,立刻就把国公府搬了出来,当然他也有狐假虎威的资格。
“国公府的招牌在此,想必都不敢乱动,但财帛动人心,就怕一些吃了豹子胆的,偷偷摸摸的来抢劫,有些人手防御,心里踏实啊!”
陈修远的话进徐风阁的心,是啊!听说长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都是一些狠角色,劫船掳货绑票杀人如麻,如果听说这儿有钱财可获,又人烟稀少的,说不准就要冒险来这里,他们这些个江洋大盗,那管什么南京国公府,想到这些他突然害怕起来,自己也是一直在这里呀!。
“陈公子说的是!我马上给国公府写信,让少爷给宁波府打招呼,派些兵丁过来,长驻这儿!”
“唉!徐管家!这到没有必要,况且宁波府的兵丁也没有多少,能力也不行,让他们多多巡查就行了,关键还得是咱们自己!这次我带来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人,只要徐管家说和一下,咱们采购一些火枪器械,保护咱们作坊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的!”
陈修远的能力,徐风阁是知道的,前些日子还传言,剿灭了一伙经年累月祸害百姓的土匪,这能力可是不一般,官兵都拿这些土匪没有办法,却让陈家的家丁护卫给拿下了,陈修远说可以,那必定是没有问题的。
“既然陈公子如此有把握,那就不调宁波府的兵丁了,有需要时,再让他们来!”
“好!”
说完兵丁的事,徐风阁又叹了一口气“唉!”陈修远看到徐风阁如此,询问道:
“徐管家,怎么了?”
听到陈修远询问,徐风阁道:
“看到陈公子带这么多人来,我以为都是香皂作坊的工人,这样咱们的香皂产量就会变大,本来还想给陈公子介绍一个大生意,但是咱们的产量小的话,就难以谈成了!”
陈修远忽然想起来了,陈文抚跟他说过浙江富商大贾韩璞,这应该就是要说韩璞的事,谁不想做独门生意,韩璞能说动徐风阁,或者已经和徐文杰也谈好了,看来这韩璞绝非等闲之辈。
陈修远故作疑惑的道:
“徐管家,咱们就是在做大生意啊!怎么了,难道徐府又有什么好生意要介绍给鄙人?”
果然不出陈修远所料,随后徐风阁热情洋溢的给他介绍起韩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