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王儒林、县丞贾泽民、士绅闵齐、黄卢正,还有刘武等人,绝对是当仁不让,排在了第一组。
十人被押上连夜搭造的小高台上,面向百姓们的人群方向跪下。
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当把他们嘴巴里有填塞物拔出来后,闵齐等人哭的是鼻一把泪一把,此刻,还沙哑的求恩叫冤。
“侯爷!小人是受了王儒林的蛊惑和威逼,无奈之下才跟随他联系鞑子的,投降鞑子不是小人的本意!”
黄卢正见闵齐如此求饶,也是急促的高喊道:
“侯爷!小人冤枉啊!都是王儒林逼迫我的,小人愿献出全部家产,支援侯爷抗击鞑虏!求侯爷放小人一家生路。”
黄卢正前些时间去过杭州府,了解到忠勇侯爱财如命,所以投其所好,想要用银子买命。
本来王儒林已经万念俱灰,但听到两人扭头撕咬脱罪,此刻心里面,是一万个“草泥马”奔腾,倒是盼望着陈修远不要理会他俩。
王儒林正恶狠的诅咒着,他右侧的闵齐,听到赴黄泉之友这样呼喊,也是赶紧的有样学样。
“我也愿捐献全部家产,求侯爷饶恕小人一家性命!”
在场的百姓可知道他们的富有,几乎占了仪真城近半财富,听到他们的叫喊,不自主的都望向了陈修远。
行刑队的战士们,和台阶上的一众县衙官吏差役,也等着陈修远的反应。
陈修远心里冷哼一声,难道把你们砍了,这银子不是我舟山军的了吗?
陈修远面色毫无波澜,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的喊话乞求,平静从容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行刑!”
陈修远的声音传到围观百姓,大家都心里叫好,忠勇侯没被那黄白之物蒙蔽双眼。
正佩服间,第一组执行队,高举钢刀瞬间砍下来,稳、准、狠,鲜血喷涌而出,高台成了印象派的画布,王儒林等人来不及惨叫,十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到台下。
台下的百姓先是惊呼一声,然后就是兴奋起来,纷纷指指点点,仇富的心理,日常受到的压迫,都在这一刻释放。
“天高三尺,这破家的县令真是罪有应得!”
“爹啊!侯爷给你报仇了,你在天上安息吧!”
“瞧!闵齐那老小子还睁着眼呢!”
“难道他真是冤枉的?”
“冤枉个屁!这是舍不得他的自己荣华富贵。”
…………
百姓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议论间第二组十人,闵齐等人的子侄,已经被押解到台子上。
无头尸体已经被拖拉到台下空地上,只留下了满台子的鲜血。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闵齐的长子,前些日子还到刘良佐处,见了满清的使者,如今则是和他死鬼老爹一样,叫破了喉咙高呼冤枉,其他人更是有样学样,台上一片鬼哭狼嚎。
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一群二世祖、贾衙内,哭的鼻一把泪一把,可解了围观百姓们心里的恨。
陈修远已经不再发话,而是让大嗓门李朔充当行刑官,发号施令。
“第二队行刑手上台准备!”
等第二队人员上台,站在人犯身后,就听行刑官李朔喊道:
“斩!……”
又是十个新鲜出炉的人头滚落台下,痛快的感觉在百姓们心里蔓延。
紧接着又是十人组被押解上台,然后还是如此,台下的百姓逐渐没有了兴奋劲,取之代替变成了恐惧,想起来了官差的嘱咐。
“每家每户必须要有一人到场观斩,否则以同罪论处!”
行刑到最后,几千人在一起,场上竟然是鸦雀无声,终于完了,大家都是深呼了一口气,等来了衙门公差的散场令。
处理完王儒林一干人犯后,陈修远在军营里召集了众人,都聚在签押房内坐等忠勇侯调遣。
“本侯能进驻仪真城,惩治叛贼王儒林等人,吴公子还有巡检李孝居功至伟,本侯要重重的赏赐!”
两人听到陈修远点了自己的名,赶忙起身出列道:
“这是卑职应该做的!”
“侯爷是学生的再造父母……”
陈修远虚压了一下手,止住二人,想了一下继续说道:
“李孝,官升三级,赏银一千两!吴英吗?……”
陈修远挖空心思,怎么也想不到,要怎么赏赐吴英,黄白之物太俗了,官职的话只能进自己的队伍,也不知道这吴英,愿不愿意和军头们混在一起。
“启禀侯爷!学生无欲无求,只望能留在侯爷身边,跟着侯爷驰骋沙场驱除鞑虏!”
听到吴英毛遂自荐,陈修远随即应允,言道:
“好!就做本侯的幕僚参机军务!”
二人施礼道谢,回到自己的位置后,陈修远正式调配人手民壮,守卫仪真城。
“张主薄,仪真城内有多少丁口?”
“回侯爷的话,仪真城内在籍人口五万人,前些日子鞑子进犯江淮之地,部分百姓商贾南渡,如今估计也就剩四万多人了。”
五万人口,也算是一个中等县城了。陈修远琢磨一下,问道:
“城内巡兵、差役多少,可曾组织民壮?”
“回侯爷,城内巡兵、差役共计三百多人,如今堪用二百六多人,当初叛贼王儒林也曾令下官组织民壮,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取消了,如今看来是有了和东虏鞑子暗中苟且之事,所以才停下。”
对于情况大体了解后,陈修远就开始下令道:
“如今鞑子骑兵三面围城,企图让本侯弃城而出,然后野战击溃我等,本侯决不会遂了东虏的愿,只要我们坚守不出,鞑子骑兵是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的,他们马跑不到城墙上!”
众人纷纷附和着,陈修远接着又说道:
“坚守城池所依仗,就是粮食、器械和人。今日起城内所有粮店,必须平价售粮,凡有高价卖粮或关门不卖的店家,一律以通敌叛国论处!
城内工匠,都要转为战时状态,一切做工都要为城防服务,打造箭矢刀枪,各作坊摊派任务,当然也给予银两,由县衙和本侯共同来出。
凡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健康男丁,每家每户不分父子、独子、多子或家仆、家奴,以年龄大小组织起来,参与防守城池,无故不参加以通敌叛国论处!”
陈修远想了一下,接着说道:
“征用民壮,……每人每日补助三十文钱,从查抄叛贼的家财来出!饭食由官仓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