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看着苏楠,现在的他和平常那副模样大相庭径。
现在的他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疯子,其实从他开始培养这些人和妖魔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清楚,终有一天,他会死在这些人的手下。
我剑离他心脏位置还有几寸的时候,蜀青云却让我停了下来。
“等等。”蜀青云一把抓住了我的剑,“邪魔姐姐,你能不杀他吗?”
“理由。”我的声音没有波澜,但是现在,我的心中海浪惊涛。
蜀青云看着他道:“其实主上也是一个可怜人,他小时候还是人,那时候的他被所有人遗弃,人人见了他都喊打。”
“可是,他是可怜人,我何尝不是?他当初告诉我。”我走到苏楠身边看着现在俞渐疯魔的他。
“何为可怜?只是无能为力而已,没有人值得可怜。”
我想起了那年,冬日,雪漫天飞舞,本来是极美的时节,我执行任务回来。
那一次的任务我失败了,我心生怜悯,怜悯的那个要被我杀死的人。
船板上,苏楠坐在那儿品着茶,白色狐裘把他衬托的更为绝代风华。
我单膝跪在他面前:“师父,徒儿……”
“阿芊,你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么?”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我。
我低头不语。
苏楠起身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身后的一片风景:“暂且不说这句话,你怜悯众人,如今又来看看谁来怜悯你。”
他负手离开,却也还不忘道一句:“把阿芊关入溟渊阁。”
他周围平常站着的那两个黑衣少女,一个人用黑布将我的眼睛蒙上,一个把我拖走。
我闻到了一股恶臭,身边死的人这么多了,我当然闻得出那股味道是什么了,尸臭。
她们把我蒙着的眼睛松开了,我看见这个地方很广阔,有很多具尸体被倒钩挂上。
一些还在滴着血,也有一些腐烂的一半了,这些臭味就是从他们身上传出的。
本来我还在怀疑为什么这么多人失踪,我如今就明白了,可是看到这番场景我却禁不住作呕。
一个少女看着我,笑吟吟道:“没想到,平日里威风凌凌的少主也会落到我们这样的人手上。”
她手上拿着一个钩子,逐渐向我逼近,我坐在地上,本能的向后退去。
退到一定的地方的时候,我撞到了什么东西,身后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少主,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她还没有等我回答,有继续自顾自的讲了起来:“这里啊!是主上给我们的玩具室,没想到他会把少主你赏给我们。”
“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她笑了笑,就在话音刚落,我的锁骨传来一阵疼痛。
一把钩子直接插在了我的锁骨之上,我的冷汗不经意间冒了出来。
她直接把那钩子穿过我的锁骨,一时间鲜血落在地上,开出了一朵朵的血莲花。
就在我以为快要结束的时候,又一把钩子刺透了我的锁骨,我闷哼一声,她们就用锁链把我锁的起来。
不仅仅是那两个钩子,还有我的手和脚一并锁了起来。
我双眼瞪着她们,其中一个笑道:“哟哟,这还瞪着我们呐,看来这双眼睛很漂亮啊!不过,看你的样子也是不想要了。”
就在音落的时候,我的眼睛一凉,接下来就是很疼了。
就像是活生生的把我的肉拔下来一样的疼。
“啊!”
疼痛袭上心头,这次的疼痛远过了任何一次,我眼前一片漆黑,我难以置信我就这样被她们玩弄。
“少主,你也是平日里尊贵一时的了,你也没想过会落在……我们手上吧!”
不知道是何人说了一句,我感觉到手臂上一疼,应该是利器刺透的感觉。
我咬着牙,听见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原来这就是杀手的惩罚,我以为我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
可是自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从来都没有自顾自的活过。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耳边一阵温热的气流:“你以为逼死你娘的仅仅是这一些原因?看在你就要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她是主上逼死的。”
什么?我感到一阵震惊,为什么?我娘不是那些人逼死的吗?我怎么会认我的杀母仇人当师傅?
我该死,不过既然在死之前知道了我真正的杀母仇人是谁我肯定要先报仇,再死!
我一定要活着从这里出去,杀了所有人再死。
这是我的一个信念。
我感受到一次次的刀剑在我身上划过的感觉。
同时我也听到了身边不少的人在笑着,皆是女子。
“平时高高在上的少主没想到也会有一天落在我们的手上,我自然是要好好玩弄一番的,呵呵。”
“呵,阿芊,其实我经常在想,凭什么我们一同进来,你能当少主,我却只能从最底层慢慢升上来。”
“少主,其实我平常就很爱慕你的,不过鉴于我们皆是女子,我也只得把这一份爱意压制于心,现在我终于可以好好的品尝一下你的滋味了。”
我不仅仅要忍着痛苦,还要忍受着这一些变态的恶心。
忽然有一天,一个人进来了。
她说了一句话后,我指甲处开始剧烈疼痛。
她说:你的一切本来就该是我的,凭什么是你站在这个位置?现在你掉下来,我们就好好清算一下这笔账。
十只手指,没有一根指甲是完好的,十指连心,每一次的痛处都在心上。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有了杀光所有人的念想。
终于,我熬过去了十五天,我以为我在这里待了一辈子,就在我身上触及阳光的温度的时候,我方才觉悟,我已经看不见了。
苏楠的声音响起:“既然你挺过来了十五天,就说明你命不该绝,最后的这几鞭,你挺下来了,依旧是尊贵的少主,为师希望你可以挺下来。”
我苦笑一声,身上的鲜血不停地掉在地上,小时候都是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开始变了。
或许就在我亲手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也可能是在我成为杀手做第一个任务的时候,我就清楚地明白我开始变了。
无论请你多么痛苦的事情我都可以视若无睹,即便是当年的事再发生一次,除了母亲,那一个镇子会再次被我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