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章
奸狼
刑耀祖随邢开快步走上二楼,见到了房中的母亲和姐姐。多年不见,母子几人抱头痛哭,嘘寒问暖,房中霎时间被啜泣之声填满,叫人看着无比的心疼。
邢开擦了擦眼中的泪水说道:“好了好了,都别伤心了,如今咱们一家团圆,理应高兴才是!我让店小二备了酒菜,一会儿就在这房中,好好叙叙旧!”娘三人听邢开如此说,遂止住了哭泣,脸上浮现出一阵阵的笑容。
少顷,屋内的一张圆桌上摆满了酒菜,都是悦来客栈的招牌菜,方才压抑的气氛一下子被酒菜的香气所掩盖。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邢开倒上一杯酒道:“自从咱们耀祖三岁来京城学艺,一晃已经九年没聚齐过了,过两天咱们就回徽州去,每天都能合家团圆了!”
娘和姐姐满脸带笑没出声,刑耀祖疑惑道:“为什么不明天就走呢?”
“你师傅不是在监牢里吗,我托一个朋友找到了监牢的看守长,约定明晚见面,所以咱们最早也得后天才能回去。”
“哦,那是不是会看见我师傅?我也想去!”刑耀祖满怀期待地道。
“唉,想必是看不见的,那朋友说了,你师傅是重犯,任何人都不能见,能见到监牢的看守长已经倾尽全力,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
“爹,方才咱们经过这客栈的大堂,我发现这儿的所有人都是会功夫的,而且各个面目狰狞,都是高手!我还以为是到了另一间武馆呢,这是怎么回事啊?”
邢开不懂武功,但对刑耀祖的话深信不疑,皱着眉头道:“想必是要有什么动作吧,先不管他们了,咱们先吃饭,吃完这顿就在这房中待着,谁也别出去!”说罢,一口喝干了酒杯里的酒,又给其他三人夹了不少的菜。四个人吃罢,招呼店小二收拾了下去,便分榻而眠了。
刑耀祖躺在邢开的旁边,约莫过了有一个时辰,听着爹的呼噜声,回想着白天客栈大堂中的那些人,辗转反侧地睡不着,伸耳朵听了听,娘和姐姐也已经睡熟,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地,偷偷地打开房门,来到大堂,见灯还没熄灭,便径直走过去,看看有没有人在。刚走到柜台附近,一个阴冷浑厚的声音传来:“小孩儿,这么晚不睡觉,到处溜达什么?”刑耀祖吓了一跳,顺着声音扭头一看,一个满脸胡须的壮汉坐在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上,手里还拎着一把酒壶。刑耀祖颤声道:“我方才已经睡着了,哪知道晚饭吃的太少,现在腹中饥饿,想找点吃的...”
大胡子抓起桌上的半只烧鸡扔给刑耀祖道:“拿去吃,吃完了赶紧滚回房里去!”
刑耀祖接过烧鸡,撕下一个鸡腿咬了两口,脸上陪着笑,一边嚼一边作揖道:“啧啧啧,真香啊!谢谢这位大爷!”说罢,转身就要往楼上走去。刑耀祖滑稽的样子逗得大胡子哈哈大笑,口中嘟囔着:“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说罢,一撩衣襟,起身迈开步伐往院子里走去。刑耀祖并没有去往自己的房间,回头瞥了一眼,正好看见这壮汉撩起衣襟,腰间的一块银牌子忽地一闪引起了他的注意,刑耀祖在武馆里见过这样的牌子,是清宫的大内侍卫!遂趁大胡子往外走的刹那,一个箭步转进了楼梯边的一个小门,进来发现,是一间装杂物的仓库。顺着仓库的门缝儿望出去,正好可以观察大厅里的一举一动。
过不多时,大胡子回来了,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面黄肌瘦但双眼炯炯有神的同伴。只见黄瘦子向前后左右看了看,靠近大胡子低声道:“大哥,咱们可得警醒点儿,上头交代了,计划有变,奸狼行动可能会提前,一定不要出什么纰漏!”这声音虽然细如蚊蚁,但刑耀祖多年练功耳聪目明,听了个一清二楚。
大胡子也压低了声音道:“知道了,咱们这么多次行动,什么时候失过手!放心吧。”
“大哥,适才有什么风吹草动吗?”
“两个时辰了,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有一个饿极了的小孩儿跑来要了口吃的。”
“什么小孩儿?客栈里怎么来的小孩儿?”黄瘦子警觉的抽动了两下鼻子,似乎闻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老弟,别那么紧张,一个和孩子而已,何必那么上心呢!你还是把重点放在天字三号房那三个主角身上吧!”大胡子并没有在乎刑耀祖,宽慰道。
刑耀祖听大胡子说完,心中暗道(oS):天字三号房?那不就是他们住的那间房的隔壁吗?什么三个主角?这帮大内侍卫究竟要做什么?什么是奸狼行动?刑耀祖的脑袋里划了一大堆的问号。正寻思着,听黄瘦子说道:“大哥,这里还是交给你,我去房顶盯着了,咱们千万可别出什么差错。”
“你今日怎如此磨叨,我在这儿你还不放心!走吧走吧,这个拿着。”说罢,从桌上抄起一块酱牛肉扔给了黄瘦子。黄瘦子伸手接过,说了声:“谢大哥!”说罢快步走出了大堂,嗖的一下翻身上了屋顶,顺着屋脊望去,这屋顶上至少还有十一二个人的样子!
刑耀祖想尽快解开心中的疑团,坐在仓库里默默地祈祷着大堂中的大胡子溜号。可能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大胡子多喝了几杯,这个时候突然尿意来袭,急匆匆地奔屋外的茅房去了。刑耀祖见时机刚刚好,果断打开仓库的小门,几个纵跃便到了二楼,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刑耀祖越过父亲,躺在自己的位置,把耳朵紧贴在墙壁上,想听听隔壁大胡子口中的三个主角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出动这么多的大内侍卫来进行什么奸狼行动。
一开始,隔壁非常的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直到外面街上的更夫一慢三快,咚—咚,咚,咚敲了四下鼓,房间里才有了动静,此时已经是四更天了!
只听一个男子低声道:“何会长,我总感觉这几日风头不对啊,咱们的活动是不是暂停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