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长恭所说。
他不怕自己的手下在外面惹是生非。
他怕自己的手下在外面给自己丢人。
要是惹事儿,然后把人家揍了,李长恭顶多就是会骂一顿而已。
但要是惹事儿然后让人家给揍了,那李长恭绝对绝是要发飙。
毕竟,这天底下可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了。
而此时此刻,郑大春也算是明白了李长恭的一番心思。
也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
李剑观宛如拖死狗一样的将罗成贵拖到了李长恭的面前。
“恭哥,这人怎么处置?”
李长恭与其平淡道:“打断胳膊腿,扔到接上去,谁认识谁捡走就好了。”
鼻青脸肿的罗成贵抬起头,这才看清了李长恭的模样。
当他与李长恭的目光交汇时,噤若寒蝉!
他看到了什么?
尸山血海!
而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物了。
可现在才反应过来,显然已经太晚了。
李剑观已然迈步上前,仅仅只是一脚,便踩断了他的胳膊。
“啊……”
罗成贵痛苦的大喊道:“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任爷的人,你这么对我,任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任爷?”
李长恭挑起眼帘,瞥了眼地上的罗成贵,随即回头看向郑大春问道:“谁是任爷?”
郑大春一五一十的答道:“在东城开赌场的,全名叫任暮方。”
“很厉害?”
李长恭挑眉问。
“手底下有百十来号兄弟的样子。”
“但跟您比起来……”
郑大春道:“不值一提。”
“那就没差。”
李长恭指了指罗成贵道:“继续!”
而罗成贵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报出了大哥的名字之后都没管用。
再往后他的结局也是可想而知,胳膊腿都被李剑观给卸了。
随后,他们这一票十来人皆如李长恭所承诺的那般都被扔到了大街上。
至于谁会来捡他们,那李长恭管不着,他也没心思去管。
而当那被打昏过去的栾吉来清醒之时,他已然身处于医馆之内。
“我这是在那?”
栾吉来问了句,随之猛然坐了起来。
他满面惊恐的环视周遭道:“这……这是什么地方?”
“医馆!”
这时候,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栾吉来扭头望去,坐在他身边那人不是旁人,正是郑大春。
看见郑大春,栾吉来险些当场哭出来:“大春哥……”
“男子汉大丈夫,千万别嚎!”
郑大春满脸不耐的对他挥了挥手。
闻言,栾吉来有些尴尬的缩了回来。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他陡然想起了什么:“大春哥,您是什么时候来的?看见我妹妹了吗?”
“我是在你躺在地上跟死猪一样的时候来的。”
郑大春与栾吉来一一解释道:“你妹妹也没事儿,正在里面换药呢。”
听闻这话,栾吉来也有些羞愧的低下头道:“对不起大春哥,给你添麻烦了。”
“呵呵。”
“都是兄弟,别说那些没用的。”
郑大春叹了口气,随即道:“对了,你为什么会去找任暮方借钱?你去赌场了?”
“我怎么可能会去赌场啊。”
栾吉来满面苦涩道:“是我妹妹,她眼疾犯了。”
“而这段时间没开工,我手里实在拿不出来钱,所以就……”
说到这,栾吉来紧紧地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
让一个男人崩溃,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比如当下的栾吉来,他实在是顶不住这生活的压力了。
而郑大春自然也是知道他的苦楚。
之前也说过,郑大春是在蒋家做苦力的。
可因为李长恭的缘故,致使蒋家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开张。
而他们这些苦力本身赚的就不多,半个月来基本都在吃老底。
有老底的还好说,但若如栾吉来一般,家中有个病人的,几乎都得靠借钱活着。
郑大春抬手揽住了栾吉来的肩膀,沉了口气道:“别怕,咱们的生活会好起来的。”
“没错。”
“会好起来的。”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道话音,李长恭从外面走了进来。
而看见李长恭,郑大春倒也没什么,栾吉来却满脸惊讶。
李长恭来的时候,他已经昏过去了。
而他醒过来时,李长恭也正巧出门。
甚至直至此刻,他都不知道是李长恭出手救了他。
而这一时间,李长恭也来到了二人的近前。
他随手丢给了二人一个布口袋,道:“早上没吃饭吧?”
“刚买的肉包子,你俩趁热乎吃点。”
听见这话,郑大春抿了抿嘴。
他回头对栾吉来道:“是恭哥帮你平的事儿,钱也是恭哥帮你还的,还有你的药费与你妹妹的,都是恭哥给的。”
闻言,栾吉来也是满面惊讶。
他想也没想,直接就给李长恭跪了下去。
他一边磕头一边道:“多谢恭哥救命之恩,多谢恭哥……”
见状,李长恭赶忙将其拉了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什么跪?”
李长恭皱着眉头道:“况且我是你们东家也是你们大哥,有义务照顾好你们,以及你们的家人。”
“然后南边的房子你就别住了。”
“住在哪,搞不好还会有麻烦事儿上门。”
“一会去找剑宇,让他给你分个房子,让你与你妹居住。”
说到这,李长恭恍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药费的事儿,你也不用愁。”
“在你发月钱之前,都算在我身上。”
李长恭笑了下道:“等你发了月钱之后,你再还给我。”
听见李长恭这么说,栾吉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大哥?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是活在梦里呢。
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恭哥,我……我真的是……我……”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
李长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谁叫我收了你当弟弟呢。”
而旁边的郑大春此刻看着李长恭时,眼眸中也多了一些其他的意味。
也就在这个时候,上完了药的栾盼夏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轻轻地呼唤道:“哥哥?”
闻言,栾吉来扭过头看向妹妹,随之迈步走去。
将妹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瞧着妹妹那受伤并且裹满了白布的手,栾吉来的眼泪再一次流淌下来。
“是……是哥哥对不起你。”
“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都怪哥哥,都怪哥哥……”
栾吉来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