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聊到了半夜,然后夏秋霜见长卿已经有些顶不住了,就让三人去休息。
临走前,夏秋霜拉着容良婉的手让她留下。
让其他两人先去休息后,容良婉问:“怎么了?”
“留下来陪我嘛,过了庆典之后你们可就要回东方了,没准以后都没机会见了。”
容良婉失笑:“只要你想见我,我随时都能来陪你,不过得在王宫外。”
“真的?”夏秋霜兴奋地看着她,“所有王嗣里就我一个公主,我在宫里可无聊了,能有人来陪陪我太好了!对了,我回来之后云菲送了我件裙子,你快来帮我看看好不好看!”
夏秋霜说完,就撇下还在收拾院子的君幽,拉着容良婉跑进屋了。
而君幽好似习惯了这种生活,安安静静地在院子里打扫,就如他初次到东方时安安静静地陪着夏秋霜探险一样。
其实在他心里,只要公主高兴就好,无论需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尽力去做。
只是三王子那边的守卫增强了,他头一次被三王子的箭击中。
不过还好,他们没认出是自己。
君幽打扫完院子,就打算回自己的小院去上一下药,以免血流出来了让夏秋霜发现。
于是他轻轻敲了敲宫殿的门,轻声道:“殿下,我可以回去换一件衣服吗?”
里面没有回应,不过听得见夏秋霜正朝他走来的脚步声。
打开门,夏秋霜已经换上了一件新的裙子,粉粉的蝴蝶结别在腰后,显得她特别可爱。
君幽微微惊讶,很快笑了笑:“这件裙子很适合殿下。”
夏秋霜并没有表现得很开心,反而凑近去看君幽的脸。
君幽不能在主子面前退后拒绝,只好表现得十分淡定地与她对视。
敢直视自己主子还不会让自己主子发怒的,这王宫里也就只有君幽了。
“你不是会清洁咒吗?”夏秋霜突然问。
“殿下,这还是白天祭典上穿的衣服,不太适合行动。”君幽找着借口。
夏秋霜完全把门打开,拉着他走进了宫殿。
“殿下,这不合适……”
正在窗前喝茶的容良婉刚听到这一句话,就看见夏秋霜拉着君幽的衣领子走了进来。
君幽好歹是个身高一米八的大男孩,此刻却温顺得像一只兔子,任由夏秋霜扯着衣领,却只是柔声细语说他已经逾越了,不能再进来了,却不敢动手触碰夏秋霜,也不敢站直腰,怕摔到她。
然后这只温顺的兔子就被牵到了隔间,在转身的时候不小心被跌了一下的夏秋霜给扑了,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容良婉很识趣地溜到院子里喝茶了,顺便去厨房拿了一只夏秋霜打算留着当夜宵的炸小鸟慢慢啃了起来。
君幽被扑倒的时候立即用袖子抱住手抓住了压在他身上的夏秋霜,然后在夏秋霜挣扎的时候轻轻地把她放到一旁坐着。
“殿下,这件衣服袖子和衣摆都太长了,请容我……”
君幽还没说完,就有一次被夏秋霜揪住了衣领子。
不过这次,夏秋霜直接撕了他的衣服,裂口一直开到了左肩,触眼可见一道可怖的刺伤。
“老三伤的你?”夏秋霜边说,边拉过一旁的药箱,“我说今天的炸小鸟总有一股血腥味呢。”
“对不起,殿下。”
“对不起什么?受伤了就是受伤了,在外面都知道及时处理伤口,怎么回到这里你就呆了?”夏秋霜一边埋怨他,一边将刚才烧热准备用来蒸脸的水拿了过来,又取了一条柔软的毛巾,沾湿了水,轻轻给他擦拭伤口。
在外面的时候夏秋霜也是这么帮他处理伤口的,不过此刻是在宫里,那就得有宫里的规矩。
“你再动我就要闹了。”夏秋霜凶狠地看着他,但眼里明显可见一道泪光。
君幽立马就不动了,只是嘴巴还在说话:“殿下,这里是王宫,这种事怎好让您亲自动手?我好歹也是中阶法师,伤口自己就能愈合……”
“你话好多。”夏秋霜抱怨了一句。
君幽默默闭上了嘴,只是眼睛不知该往哪看,毕竟这里可是公主的卧室,但是闭上眼的话又更奇怪了啊!
“殿下。”
“说。”
“我能蒙住眼吗?”
夏秋霜愣了一下,然后不知道怎么就生气了,擦拭伤口的手稍微用了点力道,疼得君幽直皱眉。
“殿下为何生气?”君幽问。
夏秋霜还是不说话,剜了一块药膏力道不轻不重地涂在他伤口上,不敢用力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一个认真上药包扎,一个沉默着盯着自己的裤脚一动不动,直到夏秋霜在绷带的末端塞好一个稳固的结。
“好了。”夏秋霜用搭在手背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君幽得以活动,刚好瞥见夏秋霜的裙带被血污了,急忙道:“殿下,我弄脏您的裙子了!”
夏秋霜不以为然将那裙带撇到一旁:“这有什么,我又不缺这一件裙子。”
说着,她突然有些哽咽,似乎是委屈了,忙用手背捂了下眼睛,起身说道:“你回去把这件衣服扔了,我做一件新的给你。”
“殿下,”君幽撇了一眼自己肩上的绷带,“殿下一点都不可爱呢。”
夏秋霜提了他一脚:“我好心给你包扎,你还笑我,你给我出去!”
“好。殿下等我回来。”君幽说完,像一阵风跑出了夏秋霜的宫殿,那样子可一点也不像刚才他调侃那样从容。
容良婉见他们两人“完事”了,就端着茶杯走回宫殿,就见夏秋霜在一旁抹眼泪。
“过来抱抱。”容良婉对她张开怀抱。
“哇!”夏秋霜扑了过去,眼泪止不住地流,哭得很大声,容良婉感觉自己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容良婉边安慰她,边拉着她在一旁坐下:“坐一下,换一件衣服。”
“气死我了,明天我就去把老三的鸟都杀了!”夏秋霜边哭边跺脚喊道。
容良婉无奈地笑着:“那些小鸟怎么得罪你了?”
“它们啄死了我的花!”夏秋霜边哽咽边咬牙道。
“那你就哭这么伤心啊。”
“才不是呢!”夏秋霜立马忍住哽咽,“我想要母后给我的新裙子,可是母后早就走了!那花也是母后送我的!气死我了!”
看着夏秋霜边哭边气得跺脚,容良婉是又心疼又觉得好笑。
大多数时候,夏秋霜就像是个孩子,在这囚笼里过着格格不入的生活,却依旧能保持自我,实在是让人佩服,和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