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喝了药后很快就醒了,见佟九在一旁,却不见莫琮衍,就问:“殿下呢?千万不能去找肖启!”
“殿下已经去找肖启了,青之姑娘也去了。”佟九说着,给他端了碗水。
破风挡开他递过来的水,摇摇晃晃起身:“她走那么远了怎么可能现在回来?跟我去把殿下找回来!”
“这药方是她留下来的,”佟九拉住了破风,“你重伤,我灵力耗尽,找到殿下也只能拖后腿。”
“可是我亲自看着她登上飞舟的,等……你灵力怎么耗尽了?!”
佟九拿出通话石给他看:“青之回来了,事实就是如此。殿下一定会回来的。”
“佟九,我觉得你变了。”
“人都会变……”
“以前听说殿下要出事,你可是不顾一切第一个冲上去的,现在的你居然能安心坐在这里给自己调药,你对得起殿下吗?”破风质问道。
佟九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着他,问:“那你觉得怎样才算是效忠呢?白白送死吗?”
“殿下有危险,我们影卫就顾不得自己的生死,你忘了当年决定追随殿下时的宣誓了吗?”破风冷冷看着他,然后拖着一身伤跑出去了。
佟九没追上去,却也没继续调药。
他没忘记那日的宣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变了,但是他只记得殿下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效忠不是让你们去白白送死,而是让你们为本殿发挥出此生最大的价值。本殿活着的时候为本殿效力,本殿死了,你们就活下来,报仇。”
韬光养晦,是殿下亲自教给他的,也是殿下告诉他,影卫的命也是命,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全都来陪葬,做好自己就好。
跟殿下从小长大的影卫,活下来的只有他和破风。
他是第一个追随殿下的影卫,破风是第一批里最后来的一个,却也是对殿下最死忠的,会毫不犹豫执行殿下的任务,哪怕其中有可能会出错。
但是这样的盲目忠心恐怕不会是殿下想要的。
想到这里,佟九在小屋桌上留下一封信之后,便出去追破风了。
……
容良婉扶着莫琮衍回到小屋的时候,佟九以及把破风追回来了。
看着一脸疲惫的佟九和破风,容良婉问:“你们两个干嘛去了?”
破风冷冷剐了佟九一眼,说道:“我出去找殿下了。”
“胡闹,伤重不好好养着,找本殿作甚?”莫琮衍怒道,“佟九,你没告诉他吗?”
“殿下,是属下没拦住破风,属下失职。”
容良婉拍了拍莫琮衍肩膀:“人家也只是担心你,毕竟是你的影卫,回头好好沟通就好。”
莫琮衍揉了揉太阳穴,觉得今晚有些累,便不想计较这些,还是先养伤到能行动再说吧。
“青之,今晚那个法阵估计全城都看见了,明日我会去给城主一个解释,今晚多谢你了,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你帮我在学院申请到了蓝卡,替我照顾迎火和遇风,两次偷偷给我涂伤药,”容良婉平静地细数着那些莫琮衍对她的帮助,“欠你的人情我也还清了,两不相欠了。”
“……”莫琮衍愣了一下,“你都知道吗……”
“我是不会平白无故让人靠近的,殿下,特别是皇室。”容良婉说着,将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我得回去了,天亮之前我不在的话,他们会起疑的。”
“尊师呢?”莫琮衍突然问。
容良婉对他笑笑:“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有玄阶的修为吧?”
说完,容良婉就又不见了,这次应该是真的走了。
不知为何,莫琮衍总觉得自己内心堵得慌。
“殿下,该喝药了。”佟九端着一碗药走到他身旁。
破风一愣——原来这药不是给他自己喝的?看来是自己误会了。
“以后若是有容良婉的消息,立即告诉我。”莫琮衍说完,一口闷完了那碗药。
佟九破风对视一眼:“是!”
……
容良婉估计了一下,现在飞舟应该快到西境境内了,不过距离夜家还有大概一天的行程,她还赶得及回去。
不知道长卿那边如何了,有没有帮她挡住那些要来找她的人。
而此时,长卿还熬着夜守在自己房间里,听什么都像是人的脚步声,整个人神经都快衰弱了。
他还心想,青之哪去了?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有什么东西掉下飞舟了吧?那飞舟飞这么快,她会不会找不到回来的路?她会不会在下面被魔兽吃了?
长卿越想越担心,但是已经答应了要给人家看着的,他愣是没敢懈怠。
就这么在房间里坐了一夜后,朝阳已经开始冒头了,他准确听到了一声敲门声,但之前没听见任何脚步声,惊得他急忙问:“怎么了?”
“长卿,是我。”
听见是容良婉的声音,长卿松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开门,看见容良婉没受伤什么的,就松了口气。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有很多人来找我吗?”容良婉问。
长卿摇摇头:“你到底干嘛去了?”
“在甲板上发呆的时候,有东西不小心掉出去了,我回去找了,喏,”容良婉给长卿看一块腰牌,“皇帝送给我的小玩意,丢了怪可惜的。”
“嘶。”长卿差点被那块腰牌给吓死。
这块腰牌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但仔细看那刻在背后的“遗”字就能认出,这是多年前先皇在外结识的外姓兄弟才会有的银玉腰牌,只是今朝皇帝废除了这种令牌,青之怎么会有的?
“怎么了?”容良婉问。
长卿忙给她解释了这种腰牌的由来,然后问:“你哪里弄来的?”
“我师尊给的。”
“你师尊真是缺……你以后可别让人知道你有这东西,太危险了!”长卿叮嘱道。
容良婉点点头,收好了腰牌。
看来拐……咳,带长卿出来还是挺好的,他认得不少冷门的东西,一些这个世界冷门的知识他也知道不少,其他人都没认出小魔兽是何物,就他当时被吓得差点要从悬崖上跳下去。
这块腰牌是在打肖启的时候顺的,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想到是个被废弃的小玩意,还是找机会毁了吧。
而被容良婉连环吓得不轻的长卿,急忙把容良婉这“危险”的女人推了出去,喊着自己要去睡觉。
容良婉戳了戳一直躲在自己肩上的头发里的小魔兽:“起来看日出了,在这里看特别美。”
小魔兽打了个哈欠:“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