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顷宁一整个下午都心绪不宁的,总是担心着家里的温启言,即便这么大个人了却还是放心不下。
想起了今天早上自己厨房里面狼狈不堪的景象沈顷宁的眉心便皱的更紧了。
温启言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哪里自己下过厨,早上自己给温启言拿钱的时候他的心里都在想着若是这个男人生气起来觉得受了侮辱一把将那三百块钱扔在地上,那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处理。
不过,好在温启言什么都没有做,反而还开了口问了他多久下班,那时候沈顷宁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第一的反应就是闪躲。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吃习惯小区外面的饭菜,到最后还是不放心,中午一点多的时候给家里面的温启言打了一个电话,就听到吵杂的背景音乐。
“你,在外面?”他询问着。
温启言的声音有些大,大概是因为背景音乐太吵杂的缘故,所以声音的略微的放大了些。
“你家楼下的面馆。”他回答着,却还是皱紧了眉头:“不过人太多了好吵。”他说着,就这么瞧着面馆四周坐着的人,大概是因为店里面的生意太好了,四处都坐满了人,又加上外面路上的汽笛声,还有厨房里面炒菜的锅炉声,温启言想着,自己这一辈子是没有到这样的地方吃一顿饭了,可是肚子是真的饿了,这小区外面就只有这一家馆子要干净那么一丢丢。
有钱人的洁癖是看到脏的地方都没有办法下脚的,他能迈着步子走进来已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了。
沈顷宁能听出来温启言的语中依旧还是有些烦躁的,他深吸口气。
“你要是不习惯的话……”
“你几点下班?”电话那端的温启言已经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沈顷宁一愣,到最后回答了一句。
“5点,你晚上准备吃什么?”他忽然问着这么一句,电话那端的温启言怔了怔,到了最后笑着道了一声。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沈顷宁听得一清二楚,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便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
越来越温柔的温启言让他不知道该怎么的去对待。
下午下班的时候,沈顷宁到就近的超市买了菜,这才拧着买来的菜才走到单元楼底下便瞧见了那个匆匆而来的人影。
温启言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夹克,梳理过的发型应该是自己整理过的,迈下了最后的一截儿台阶,笑盈盈的说了一句。
“一直在窗口等着,看到你的身影的时候就跑下来了。”
沈顷宁看了他一眼,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买了你喜欢吃的菜,一会儿做给你吃。”他说,掂了掂手上匆匆超市里面买的菜。
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单元楼进了电梯,沈顷宁这才问了温启言一声。
“中午的饭。”
“吃了一点点,大概是国内的饭菜不合我的口吻。”温启言倒是老实的回答着。
“然后就在门口买了点水果,本来准备回家做沙拉的,可是弄得厨房一团乱。”温启言说着,有些懊恼的看着眼前的沈顷宁。
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才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白活了,要是除掉了女佣和管家,自己一个人还真的就不知道怎么生活了。”至少小艺虽然和自己吃饭,可是他厨房里面的这一套还是会的。
不过自己可就是厨房白痴了。
要是哪天在一个在外面买不到东西吃的地方,只能自己动手做的话,可能他会被活生生的饿死。
当看到狼狈的厨房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除了挣钱什么都不会,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可是当换了地方在家里,自己或许就连一个小朋友都不如。
“你和我们本来就不一样。”沈顷宁看着这样的温启言,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从小生活在富裕之家,从小收到的熏陶就是商场上的特立独行,受高等的教育,远见的眼光,这些厨房里的小玩意儿会不会也都不重要的。”沈顷宁说着,温启言从小受到的是高等教育,是怎样的去管理一个企业,怎样的评判一个项目该不该投放,每天看的也都全是数字,厨房白痴也很正常。
其实他在跟着教授的时候也发现,像教授这么优秀的人依旧也是不懂厨房这一套的,现在这个社会不懂这些的人挺多也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
“像我们这样家境不好,从小又在艰苦的环境下讨生活的人会这些也只是稀松平常,没有谁好谁不好的,都是命。”沈顷宁说着,电梯已经到了他们住的那一层。
却看到温启言不发一语的跟在自己的身后。
“我并没有特别的意思。”他说,因为看到温启言的脸色不对,以为温启言误会了自己刚刚的那一句话是在嘲讽他。
“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温启言的脸上却并没有丝毫的怒意,只是淡淡的附和了一句。
沈顷宁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温启言,半晌后从衣服里面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将买好的菜搁在了厨房里,果然就看到厨房的垃圾桶里面全是水果皮,而早上离开家里的时候整理的整整齐齐的厨房里面,此刻虽然没有早上被温启言弄得那样狼藉,可是也算作是乱的。
大概这一次温启言是收拾过了,只是不知道什么东西该放到什么位置,所以看起来有些凌乱。
“厨房的这些事情还是我来吧!”沈顷宁说着,这才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将凌乱的东西收拾了起来。
温启言则一直站在了门口,就这么看着沈顷宁在厨房里面忙碌的背影。
大约是沈顷宁被温启言盯得有些不自在了,就这么转过身盯着站在门口的温启言。
“你可以到客厅里面坐一会儿,看会儿电视,等饭菜做好了我再叫你。”他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温启言。
“我看着你就行。”温启言说着,声音就这么温温暖暖的,轻轻地在耳边响了起来。
“可,你就这么看着我……”他开口,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温启言,却在说话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沈顷宁就这么紧皱着眉头。
“你还是去客厅里坐着吧!我怕切菜的时候剁到手。”沈顷宁说着,就看着眼前的温启言。
温启言片刻尴尬,皱了皱眉,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惊讶的。
因为沈顷宁第一次以这样的态度和他说话,并不是那样的相敬如宾,也并不是那样的唯唯诺诺,他喜欢这样的沈顷宁,这样对他没有丝毫的惧怕和排斥,恍若就是很平常的一个妻子对丈夫说的那一句话,在温启言的心里不管沈顷宁说什么话,他都觉得是一个妻子对丈夫说的话,因为他已经深深地中了沈顷宁这个男人的毒了。
在听到沈顷宁这样的语气,看到沈顷宁这样的神色的时候,立刻转过了身,就这么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还真的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沙发上,拿起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好巧不巧的电视上正重播着上一次由他们展办的世界级的音乐交流会,温启言看着微微的笑了。
沈顷宁依旧的在厨房里面忙碌着,在没有了温启言的注视之后,他的动作都显得要熟稔一些,这才将今天刚买好的牛排拿了出来,他记得温启言最喜欢吃的也是这个牌子的牛排。
就这么坐在客厅里,温启言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忽然有一股浓浓的幸福和成就感,想着如果日子能一辈子这么过也不错。
对,他居然就想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
或许,这两天是他认识沈顷宁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两天,那个他一心心心念念的爱着的男人,像是慢慢的给了他回应。
脸上的淤青渐渐的淡了,不过背上的伤口依旧有时候还是疼,特别是今天下午,大概是因为后背的伤口正在长肉的缘故,居然特别的痒,就好像这会儿也挺痒的,不过作为一个大男人这么一点点的痒他还是受的住的。
不一会儿沈顷宁已经将煎好的牛排端上了桌,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温启言盯着电视看的时候,自己也愣在了那里。
他知道那是rternal展办的音乐会,忽然温启言回过了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沈顷宁。
“你看过了?”他问了一句。
沈顷宁回过神来点了点头:“rternal的这场音乐会空前的好。”
“如果你在公司的话,会更好的。”温启言说着,这才站起了身来,走到了沈顷宁的面前。
他伸出手就这么紧紧地握着沈顷宁的。
“顷宁,和我一起回加拿大吧!”他说。
沈顷宁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忽然一下子吓得抽回了手,因为温启言灼热的目光,当然也因为温启言的那一句让他和他一起回加拿大。
他好不容易才从加拿大出来,原本就是为了躲避这个男人让自己不再陷下去,可是现在这个男人依旧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而自己居然还就让他住在了自己的家里。
为他做饭,为他担心,甚至为他心绪不宁。
“吃饭吧!”他低着头,没有抬头去看温启言的脸,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好。”看着这样的沈顷宁温启言没有再咄咄逼人,因为他知道咄咄逼人只会将沈顷宁给逼的更远,这一次是因为程艺知道他放不下沈顷宁好不容易才帮他找到沈顷宁,所以他想着那是老天爷给他这个机会,要是沈顷宁再一次的被他给吓跑了,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有这么好的机会,所以现在的机会要珍惜,不能操之过急。
那天晚上温启言依旧是在沈顷宁家里的客厅的沙发上睡着的,外面下起了大雨,大概是沈顷宁怕将温启言给冷着,因此晚上又特意的给温启言加了一床被子,自己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可是一晚上都在担忧着客厅里面睡在沙发上的温启言会不会冷,和温启言今天看着他的那种眼神,说着的那一番话。
第一次,沈顷宁到了帝都这么多天第一次晚上没有睡好,失眠了。
——
加拿大,温哥华!
明雨琳一夜无眠,早上起来的时候是顶着一个重重的黑眼圈的,就连女佣看到她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担忧的问了一句。
“小姐你还好吧?”
明雨琳看了看眼前的女佣,点了点头:“没事,只是晚上失眠了而已。”
没错,他是失眠了,而且还是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脑子里面想了许多,甚至想的头疼,所以一直就这么窝在被子里面,懊恼着自己为什么会心血来潮想要到加拿大来留学。
如果她没有决定来加拿大,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小舅对自己有意,可是自己在帝都没有这样的朝夕相处,说不定小舅处两个女朋友就把自己给忘了,而自己也在帝都开开心心的交着一个男朋友开心的生活着。
可是到了这里来,瞬间什么都不一样了,可是偏偏,偏偏自己就心血来潮,偏偏自己就偏偏的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往里面跳去,偏偏回不到以前了。
她深吸口气,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女佣又询问了一声。
“小舅呢?”
“先生一早就出门了,特意吩咐了我们不要吵醒小姐,还有小姐,先生今天已经向学校帮你请好假了。”女佣说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明雨琳。
“你是说,小舅帮我向学校请假了?”明雨琳的声音微微提了一个度,就这么急促的问着眼前的女佣。
“是的。”女佣点了点头,回答了两个字,看着眼前的明雨琳似乎一脸的惊讶!
“先生说小姐身体不舒服,所以连明天的假也跟小姐一并请了,等身体好了下周一再去学校上课。”
“我不舒服,我是看到他才不舒服。”明雨琳对于程艺这样善作主张的替她请完了所有的假,依旧是感到生气的。
不用说了,肯定也吩咐了管家她们不让自己踏出别墅一步,像上次一样,显然是想要软禁自己,可怜了自己身处异乡无亲无故的只得任由着他欺负。
想到这里的时候,明雨琳是恨得牙痒痒的,仗着自己是长辈就限制自己的自由,仗着自己的底盘,就对她拘禁,仗着自己喜欢她,也不问问她愿不愿意,愿不愿意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