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云禾还要继续羞辱李修言,所有弟子也越来越鄙夷他和荣昭雪,坐在主位的二峰主终于忍无可忍,一掌拍在扶手上,威压也随之扑面而来!
“够了!”
在场的所有人均是被这道威压一震,随后收回了脸上的不屑与讥讽,全都恭敬无比。
二峰主对李修言失望透顶,他给李修言定下这门婚事就是想让他知道世家大族的好处,纵使他们苍崖山也无法做到让他拥有这么多天材地宝。
但是李修言没懂,以为谁都跟缺他似的围着他转吗?
云禾之前那是喜欢他,现在脑子清醒了,第一个甩开的不该是他吗?
他享受了世族大家千金小姐得来的好处这么久,不仅没有丝丝感激之情,却还想着将这些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占为己有。
不是妥妥的白眼狼吗?
“李修言,你可知错?”
李修言本就全身疼痛无比,如今又被二峰主的霸道威压压的丝毫不能动弹,只能勉强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什么来。
他本是天之骄子,是二峰主所收第一个弟子,如今这般狼狈的被威压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眼睛猩红一片。
他不知错。
在他看来,赠出之物便是赠,既然是赠,又有何收回的道理?是云禾爱慕他,心甘情愿将东西赠予他的,他有什么错?!
但是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来,所有人都在指责他,就连曾经以他为傲的师尊都呵斥他是否知错。
李修言有一瞬间的茫然,甚至开始有些怀疑他自己是否真的错了?
二峰主脸上不动声色,眸底尽是失望,气李修言不该清高的时候瞎清高。
之前若想清高到底,为什么要收那些东西呢?如今被这么明晃晃的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不仅收了还私藏,这跟做贼有何区别?
甚至为了私藏这些东西发虚誓!
他们修仙之人最重天道信誉,当一个人都可以对着天道发虚誓时,便代表这个人永不可信。
李修言这个弟子,已经不堪大用了。
这也是二峰主主动出面斥责李修言的主要原因。
“云禾,你有账目,继续对下去,凡有所缺,李修言必要偿还。”
二峰主一锤定音,云禾眼眸扫过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李修言一眼,继续校验卷轴上所记录之物。
对到最后,凡有所记录的大约少了四成之多。
想来也是,过去这么久,李修言又怎么可能一直不用呢?他身世凄惨,对自己的修为最为看重,觉得只有修炼才能让自己努力高升,这是他唯一让别人看得起他的方法。
李修言忍着身体剧烈的痛意趴在地上,强行爬了好几次都没能起身,在正殿当着师尊以及所有师兄弟丢尽了脸面,他怒视着云禾咆哮。
“云禾!这些分明是你赠我!为我修为好的,我又如何不用?你既送又要收回,世间哪有这般道理?”
云禾斜睨他一眼,“你本可以不用归还,是你一直跟所有人说是我逼迫你收下这些东西,也是我死缠烂打将东西塞给你,更是你向所有人说明不屑用我云家之物,单你个人也能闯出一番天地。是也不是?”
“你一天三次退婚,我既如了你的愿,现下却又开始怪我?立下天道誓言难道也是我逼迫你不成?立誓乃你所提,归还我云家之物也是你所愿,怎么就因我揭穿你私藏云家之物且发虚誓就恼羞成怒不成?”
“难不成这世界都围着你李修言一人所转?我云家之物本就该在囊袋之中?李修言,世界上没有这种道理。”
峰内弟子轰然大笑。
就是!这是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明明东西是他自己想要,却要跟所有人说是云禾强行塞给他的。
既然是强行塞给,不用不就好了吗?
现在又扯什么赠送之物不该收回,不是笑掉人大牙了吗?
好聚好散皆是双方所愿,如今闹的这么难堪,他竟然依旧觉得云禾这些东西不该要回。
李修言不该来修仙,他该去当铺当个活计,天天打那个算盘珠子。
李修言被众人嗤笑羞愤难当,可是他灵气紊乱,全身如同刮骨般疼痛不已。
发虚誓都这般痛苦,他实在不敢想若是他当初发的当真是天道誓言,如今又该如何。
云禾走了两步靠近李修言,他额间青筋蹦起,脖颈处更是青筋暴起,戒备的看向云禾,“你想做什么?”
鞋尖一勾,李修言从趴着被翻成了仰躺,他依旧无法动弹,云禾只在他腰间常年佩戴的香囊用力一扯拽了下来,从中取出另外一枚芥子。
只不过这枚芥子被他用灵力上了锁,只为他自身所用,属于高阶芥子。
云禾嗤笑一声,伸手将他的灵气尽数抹除,又从其中取出一瓶与方才一般无二的玉瓶来。
“淬体丹,两瓶,四丸。”
说罢卷轴上金光一闪,淬体丸一行已经被云禾抹除,顺道跟着高阶芥子一枚的选项也被勾掉。
李修言情绪激动无比,口中瞬间又涌出两口鲜血,那是他特意留下的两颗淬体丸!对他有大作用!
云禾怎么能!
所有人看向李修言的神情更加鄙夷,这是连脸都不要了,你私藏个一两件也便罢了,到时候勾选之时只说东西太多,找不到也很正常。
谁承想他竟然整整私藏了四成!
这不是纯纯不要脸吗?
这一幕让众人都沉默了,随着云禾又校对芥子中之物,最终得出结论,这账目上的东西,还少了一成有余。
“不会还私藏在其他芥子之中了吧?”
“有可能,狡兔还有三窟呢,他肯定分了好几个地方私藏。”
“就是就是,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什么身世凄惨,我看就是他家人人品不行,要不怎么灭他全家不灭其他人?”
李修言见累及家人声望,又惊又怒,哇的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但他吐了这么多口鲜血,大家都看习惯了,都见怪不怪的继续议论。
云禾将核对好的卷轴交到主座上二峰主的手里,二峰主接到手中,便知卷轴是真。
他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没想到他中意的弟子,竟然如此做派。
分明用了云家之物,却还要反咬云禾一口,说是云禾逼迫他所为。
如若不是他自身所愿,谁又会逼迫他使用?
这种枉顾天道之人,绝不堪大用!
李修言不知道他在二峰主眼中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信誉分,依旧想着他是二峰主座下大弟子,绝不会受到什么重罚,
但接下来的一幕,几欲让他目眦欲裂!
“李修言,你身为修仙之人,发虚誓,私藏他人之物,与……荣昭雪私相授受,本座罚你,去苍峰崖底受罚,五十寒鞭。你若有命,便可自行回来,届时当归还卷轴上缺少之物。一日还不完,便多一鞭!”
李修言霎时瞪大的了双眼脸上血色皆无!那可是五十寒鞭!
鞭策用的寒鞭乃千年寒冰晶所铸,常人根本无法靠近,他们修仙之人也勉强能在崖底打坐用全身灵力护身以保不被冻死。
如今这五十寒鞭,二峰主根本是在要他的命!
不仅仅是李修言变了脸色,在场大多数人都变了脸色,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挨过寒鞭,李修言是头一遭。
可见师尊对发虚誓之人有多深恶痛绝!
想来也能理解,毕竟这种败坏道心的败类,被鞭笞也是该的。
只是不知他可会后悔,明明前途一片光明,却非要自己作死。
而荣昭雪听闻这些,脚下一个踉跄直接跌倒在地,花容失色。
私相授受。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词汇,这四个字,直接给荣昭雪安上了不安分的罪名,虽然他们修仙之人并不同常人一般这么注重这些,但对一个女人来说,这顶帽子已然重的让人抬不起头颅。
“荣昭雪,你身体孱弱,又无心修炼,便去外门做弟子罢!”
在二峰主看来,荣昭雪既然身上有两枚淬体丹,就一定知道李修言发的是虚誓,何况她在殿上主动为李修言开脱,便可知她跟李修言同流合污,绝非善类。
但她到底是昔日老友的血脉,他也不好赶尽杀绝,就让她去外门,自生自灭去吧!
做完这些,二峰主最后将云禾与李修言的婚书焚毁殆尽,正式解除了他们二人的婚约,便让所有弟子全都退了下去,云禾也没有多留出了大殿。
这个结果她很满意。
五十寒鞭,李修言身为男主必然不会死,但所受的苦一分的不会少。
回到自己的竹屋,云禾将从李修言处拿回的东西尽数放在一个芥子中,还从她得到的灵环中取出些珍惜灵草也放置进去,最后用灵力将其封锁。
顺手给云家传了个话让人将东西带回去。
云家是世族大家,云禾又是世家千金,自然有传信秘法,不足半日,云禾便有人上了苍崖山。
将芥子交给来人,并让来人务必将人交给她父亲。
云父并非云家继承人,云家继承人百年一位,而从上个家主到百年之时恰巧是云禾出生的日子。
所以云禾才是云家整个家族真正的家主,所以她可以左右自己的婚事,无需跟云父云母做过多的交代。
但如今明面掌事者依旧是云父,他卡在元婴后期久久不能突破,这芥子之中便有助他突破所用的珍贵灵草。
原剧情里,也正是这棵仙草帮荣昭雪恢复了身体,并助她修炼畅通无阻。
做完这一切,云禾重重叹了口气。
原剧情中原主恋爱脑上头,拿家主之位压迫自己的父亲,害的云家大族百年基业倾泻瓦解。
这中间虽然有李修言和荣昭雪的手笔,但最重要的还是原主恋爱脑。
也正是因为云家覆灭,千百口人的血才得以让原主渐渐心灰意冷。
但她已然死心,后期李修言招魂招的何人并不得而知。
在云禾看来,招来之魂并非原主。
李修言到底是男主,身上有誓言反噬后生生挨了五十寒鞭只是陷入深度昏迷并未死成。
最终李修言又被带回了峰内,他依旧顶着大师兄的名头,只是如今的大师兄已经非彼时的大师兄。
所有弟子都对他不屑一顾,且不屑与他为伍。
听说荣昭雪被赶去外门之后日子过的并不舒坦,她之前在峰内能够如鱼得水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泡的一手好茶,但更深一层的原因是她是二峰主昔日故友的血脉。
二峰主对她自然很好,所以他门下弟子自然也都善待于她,就算并不喜她的女弟子也都面子上和和气气。
但在外门不同,没有二峰主的庇佑,她天资极差,身体又弱,还时不时泡茶阴阳内涵他人。
外门弟子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忍受她得寸进尺?
没了灵器傍身,也没有一级灵环为自己重塑自身,荣昭雪自然过的不好。
外门弟子无论男女见到她之后都主动远离她,并不与她为伍。
荣昭雪每日眸中含泪,像是所有人都欺负了她一般。
但外门弟子见怪不怪,根本无人理她。
荣昭雪见自己的茶艺发挥不了作用,竟开始想方设法找到云禾打着道歉的名义拦阻云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