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笑眯眯的让李渊将包好的药递给曲林燕,细心交代了如何服用,最后狮子大开口要了四十两的诊费。
李渊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若那位公子计较起来,这四十两银子,估计要怎么昧下的怎么吐出来,还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曲林燕显然并没有这么想,他喜滋滋的拎着几大包药,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她果然还记得。
宋园园是两日后回来的,她跟着曲林燕手下的那队人马几乎将山整个儿翻了过来,没见着大虫,也没有找到山洞。
没穿越过来时看的小说剧情似乎已经不能再为她谋取什么,随着她的到来和介入,许多事情发生了改变。
宋园园不想做一个对曲林燕来说无用之人,如今的她因为找不到山洞而凑不齐淬体的药材,也因为没有找到山洞没能为曲林燕带来泼天富贵,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回去告诉曲林燕,让他早些为之后的乱世做准备。
下山一路没有人耽搁,宋园园跟一队训练有素的人马比自然体力不支,不过她多次饮用灵泉水以恢复体力保证自己跟得上队伍。
临近山脚,宋园园又全身酸痛再也迈不开脚步,她习惯性的将手指放在口中饮用空间内的灵泉水恢复体力,只堪堪吮了两口便发现再也吸不出来。
宋园园怔了怔,不过当时跟在她身侧的人很多,她根本没有进入空间检查到底怎么回事。
一路回到客栈,曲林燕似是早就知道了他们要回来,人便等在客栈没有出去,坐在客栈二楼的窗边往下看。
今日天气阴霾,冷了不少,他手边放着一壶酒温着,见到宋园园回来的一瞬间,笑了。
宋园园在山上便时常牵挂曲林燕,待见到他竟然在二楼目光迎接她回来,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其他人早就四散开来,唯剩宋园园一个,曲林燕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来,宋园园眼睛迸发出光亮,进入客栈后提着裙角飞快踩着木质楼梯上了二楼。
一路跑到曲林燕的房间门口,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手掌在胸口小幅度拍打试图让自己的快要蹦出来的心脏安分一点。
屋内似乎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曲林燕的声音便传了出来,“进来吧。”
宋园园心中甜蜜,眼睛亮晶晶的,推门进入房间。
曲林燕坐在窗边的榻上,榻上放着一方桌木,桌子放摆放着几碟精致菜品,曲林燕的面前放着碟筷,而他对面的位置上,也放着一副碟筷。
“入座吧,专门为你做的。”
宋园园有些踟蹰,“公子……我并没有找到那个山洞。”
也没有将仙草找出来。
“无碍,那些东西有或没有都不打紧,有了锦上贴花,没有我也是我。”曲林燕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乎。
说着拿起一旁温好的酒亲自为宋园园斟满一杯,清亮的酒水暖过之后散发着阵阵香气。
“过来陪我喝两杯。”
宋园园再也不愿压抑自己的内心,关上房门快步走到榻旁坐下,红着一张脸,“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双手端起酒杯冲曲林燕伸了过去,曲林燕随手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碰上了宋园园的杯,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仰头饮下满杯,酒香在唇齿间散开,裹挟着辛辣。
宋园园伸手挡了挡自己的下半张脸,怕自己被辣到呲牙的窘态被曲林燕看见。
不想他只是轻笑两声,温柔含笑,如轻缓的春风拂面,揶揄调侃,“很可爱。”
脸颊烫的厉害,不用看宋园园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的一塌糊涂,可她好喜欢这种感觉。
曲林燕再度为两人重新斟满酒,拇指和食指捏着酒杯亲自碰了上去。
宋园园无法推脱,只能仰头喝了第二杯。
三杯酒下肚,宋园园只觉得自己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眼前曲林燕的脸也开始变的模糊不清,头脑昏沉无比。
“宋姑娘?宋姑娘?”
在一声声虚幻的叫声中,宋园园手中空着的酒杯掉在榻上,一头栽到了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而坐在她对面的曲林燕一改方才的温和,满脸嫌恶冷漠,“来人。”
门外进来几个穿黑衣的男人,曲林燕冲他们扬扬下巴,“绑起来,送到府上关起来。”
这两日曲林燕也并非什么都没做,他在栾城买了一处宅子,宅子很大,为了关押宋园园,他特意命人改造了一间房。
外层加固,门窗全部用铁皮封住,就连锁头,曲林燕都换了几把超大的锁。
二人秘密将宋园园转移到宅子里,如扔垃圾般扔到了改造的房间内,她尚且在昏迷之中,双手被紧紧捆在背后。
三个时辰后,宋园园才悠悠转醒,眼前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只要多睁会儿眼睛就觉得天旋地转,手臂背在身后绑着,火辣辣的疼。
她被绑架了?
宋园园脑子里窜出一个念头来,只是她如今还不算太清醒,人是醒着,脑子里却乱糟糟的嗡嗡直响。
“公子?公子?”
房间里又黑又冷,宋园园只喊了两声不再喊了,因为她进入了自己的空间。
在外守着的人看见屋内被捆绑的人在一瞬间消失后,倏然瞪大了双眼,纵使是一个七尺大汉,可依旧被惊的牙齿发颤,咯咯咯响个不停。
“妖怪。妖怪……”
他敢大声喊,连滚带爬的跑到正厅,曲林燕正在喝云禾为他开的药,黑褐色药汁升腾着袅袅白气,遮住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主子!主子!”来人踉跄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低头跪下。
“慌什么?”曲林燕淡声道。
男人强压着心中的不安,连咽好几口口水,“回主子,那个女人……凭空消失了,她不是人,她是妖!”
曲林燕端着药碗的手一顿,脸色登时黑了,“当真?”
难不成她并非身怀异宝?而是她本身就不是人?
“是!是!属下亲眼所见!属下奉命暗中观察她,在她昏迷六个时辰后悠悠转醒,途中喊了两次公子的名字,然后就直接消失了!”
“走!跟我一起去瞧瞧!”曲林燕放下药碗,脚下生风。
很快到了关押宋园园的房间,而关押她的房间西侧有另外一间房,里面是用来观察宋园园而建的,墙上有些小孔,那些负责观察宋园园的人都是通过极为苛刻的训练出来的,可以在夜间视人,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被人发现。
虽然做不到跟白天一样,但用来观察宋园园还是可以的。
宋园园以为周围没人,屋内又黑,便直接进了空间避难。
绳索一块跟着她进了空间,不过空间内可用的物品很多,她很快便将麻绳解开,手腕被绳索捆绑磨出一道道血痕,刺疼的不行。
身体依旧不适,她踉跄走到灵泉旁伸手捞了些水喂进嘴里,头昏脑涨的情况立刻好了不少。
看了看手上殷出的血渍,她将手泡在灵泉水中,却发现灵泉水特别浅,根本没不过她的手腕。
之前……灵泉水这么浅吗?
宋园园没太在意,伤口有了好转,她才松了口气,随手在空间黑土地上拽了个果子吃。
果子脆甜可口,她还记得自己是跟曲林燕喝酒的时候喝多了,一想到她被绑了,心里微微发紧,难不成曲林燕也被人绑了?
思索良多,宋园园决定想办法救出曲林燕,谁让曲林燕是她自己看重的男人呢?
恢复好体力,宋园园出了空间,而回来不久重新守在西屋观察宋园园的人又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曲林燕听完观察人的话,唇角不由噙了一抹笑意,看来他之前想的没错。宋园园身上确实有宝物,而且这件宝物可以让宋园园躲避祸事,而且,她似乎并不愿意让其他人知晓此事。
趁宋园园打量四周黑漆漆的空挡,曲林燕命人打开了房门,光线打进来的瞬间,宋园园眯了眯眼。
“宋姑娘。”曲林燕笑眯眯的走到宋园园身侧,眼神落在她已经结痂的手腕,笑意更深。
“公子?你没事吧?”宋园园根本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感,紧张的想要上前检验曲林燕有没有受伤。
曲林燕伸手阻了宋园园的靠近,右手抬起,朝后招了招手,身后之人连忙上前,一人禁锢宋园园,一人重新将她捆绑结实。
宋园园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双眼睛迷茫的看着面前的曲林燕,“公子?”
“嘘……”曲林燕竖起食指放在唇边,阻止了宋园园开口,“交出你身上的宝物,本皇子可以饶你不死。”
宋园园眼睛瞬间瞪的滚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空间的事她谁都没有告诉过,而且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曲林燕是怎么发现的?
而且……曲林燕为什么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曲林燕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仿佛能洞察她所有心思,“宋园园,从你第一次给本王包扎的时候本王就开始怀疑你,一个普通人,用错了药方,本皇子的伤是怎么被治好的?”
宋园园瞳孔猛缩,用错了药方?
怎么可能,那些都是上好的疗伤圣药,都是空间医书上所记载的药方,方子怎么可能是错的?
如果曲林燕从一开始就查了她为他用的药,还一直误会她开错药方,那岂不是她之前跟他说云禾诬陷她开错药方的那些话,他都只当是个笑话?
“公子,那些药方都没有问题,一定是你身边的人有不轨之心,你身上的伤都是那些药方治好的,若药方出了错,这怎么可能呢?”宋园园极尽狡辩。
她没有错,那些药方都是空间里医书记载的方子,也一定不会错。
“那就要感谢你每日给本王子的汤了,那些汤里掺杂着什么宝贝,你该知道吧?宋园园,将你身怀的宝贝交出来,本皇子承诺绝不会杀了你。”
曲林燕时刻挂着笑意,却再也让宋园园感受不到一丝温度,遍体生寒,整个人怔怔的望着他。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也是那个笑容,眼中的温度,却冷的让人刺骨。
“你……自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我?”宋园园喃喃道。
她一直视曲林燕为他的男主,甚至为了曲林燕愿意为他淬体,愿意将山洞里的无数财宝无偿奉献给他,愿意为了他将灵泉水日日送上一碗,更愿意助他登上皇位。
“这不重要,如果你真的是位好医者的话,在遇见本皇子的时候就应该发现,本皇子身上的伤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而非张口闭口救命恩人。”
“宋园园,你每次端给本皇子的汤,都会有专人拿去配制,而且……赶路的时候你递过来的水,应该也跟你的汤有一样的作用吧?你一直跟在本皇子身边,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极品药材,又是怎么来的?本皇子只是没有想到,原来你身上的宝贝,还能让你当临时的庇护所。但是,你要不要跟本皇子打个赌?看你是可以永远藏起来,还是本皇子可以永远在这间屋子里等下去。”
宋园园心凉了半截,她从来都不知道,第一次见面曲林燕便对她产生了怀疑。不仅如此,在她跟着曲林燕的这一段时间里,她竟然陆陆续续露出了这么多破绽。
那些珍贵药材,自然是从空间来的,她想让曲林燕更上一层楼,想让他拥有强健的体魄。
只是没想到,她为曲林燕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成了破绽。
她虽然可以随意进出空间,可是空间并没有瞬移技能,她从哪里进入的空间,出来的时候依旧会出现在哪里,也就是说,只要曲林燕派人守在这里,她早晚会都会落在曲林燕手中。
凄凉一笑,宋园园脸色凄惨,“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想要跟我走下去?”
曲林燕嗤笑一声,怎么会有人这么蠢,大祸临头,竟然还一心情爱,早些将宝物交出来不就好了?
非要墨迹一些与宝物无关的事。
她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