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两人表情凝重无比,尤其是张政,病瞬间好了大半,又拿起那几张资料来回翻看。
这次他看的极为仔细,连枝叶末节都不放过,可他看的再仔细又能如何?
查到的信息有限,只有宋时被彻底暴露在了大众的视野中。
“你怎么想?”两人沉默片刻后傅鸣骅开口。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女人微弱的痛苦呻吟声,张政刚刚跟陈翩翩做了不要脸的事,心心念念的都是她,所以对她的声音敏感,就算只有细微的声音,他也很轻易的便认出了那是陈翩翩。
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而傅鸣骅显然没有听到,依旧拧眉盯着他手上的文件。
“翩翩在呼救!”张政忍不住开口提醒。
现在其他都不重要,陈翩翩才是最重要的!
傅鸣骅被打断心情不悦,但陈翩翩毕竟是他妻子,片刻后他让助理出去瞧瞧是什么情况,助理刚走出去就被吓了一跳。
此时夫人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额头上沁着汗珠,明显是摔了一跤,若是平时也就算了,可夫人现在还怀着孕呢!
“夫人!”助理急匆匆上前企图将陈翩翩扶起来。
但陈翩翩四肢无力,肚子有些抽痛。
其实她的肚子没什么大碍,刚刚坐下来时她知道自己怀孕最后时用双手撑了一下,看起来严重,主要是被云禾打击和吓到了。
她一直想压云禾一头,甚至不惜堵上了自己的身体,可现在云禾告诉她,她从未对张政有过什么爱意。之前是张政追求她,她签订了婚前协议才同意结婚。
那她做的这些算什么?算什么呢?
捡云禾不要的垃圾?
这些便也罢了,偏偏让云禾给知道了!她怕,怕傅鸣骅知道,更怕婆婆知道。
心乱如麻,陈翩翩被助理扶了好几次都没扶起来,陈翩翩是夫人,他又不能做太过火的动作,直接将陈翩翩重新安置在地上便进了客房,焦急无比。
“老板,夫人摔了一跤!”
“什么?!”张政比傅鸣骅率先搭腔,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开了口,“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傅鸣骅目光移到张政身上,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外走,“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行小心?摔的严重吗?孩子怎么样?”
一系列的问题把助理都问懵了,孩子的事他怎么知道?那不是医生的事吗?
现在做个助理也太难了吧!
亦步亦趋的跟在傅鸣骅身后,只见他大步走到陈翩翩面前,伸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询问道:“你怎么样?肚子痛吗?我送你上医院。”
陈翩翩捧着不断紧缩的肚子小声呻吟,这时张政也从床上下来,眼前一昏差点晕死过去,他扶着床边缓了一会儿才走出房门,担心的走上前问道:“翩翩怎么样?没动胎气吧?”
“肚子疼。”陈翩翩不敢看所有人,只缩起来嚷肚子疼。
傅鸣骅抱着她大步流星往外走,张政紧张的跟在身后,脑袋一剜一剜的疼,头重脚轻的跟在他们身后,路过云禾时,像是想到什么,恶狠狠的冲云禾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推的翩翩!你怎么这么恶毒?她的孩子是她和傅鸣骅的!你凭什么这么做?!”
笃定的口气,根本就是认定了陈翩翩摔倒这件事就是云禾做的!
嗤笑一声,云禾眼皮微抬,“你看见我推她了?若是你猜测的话,我可是会告你诽谤的。翩翩,是我推你的吗?”
陈翩翩在傅鸣骅怀里明显瑟缩一下,将脸颊深深埋在他怀里,忍痛瓮声瓮气的开口,“不是,不是云禾推的我,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怕,怕云禾不管不顾的将她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既然云禾知道的这么清楚,说不定手里就捏住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把柄。
难道张政身上被云禾放了定位器?
云禾将眼神扫向脸色煞白的张政,他脸色特别不好看,冤枉了云禾没有任何表示,径直越过她跟在了傅鸣骅身后。
现在什么事都不如翩翩重要。
云禾才没空跟跟他们瞎折腾,提醒张政记得签字。
陈翩翩窝在傅鸣骅怀里心情复杂,索性什么都不愿意多想。
出了门,冷风刺骨,傅鸣骅疾步如飞,面上冷峻,看得出是担心的。
助理小跑着先一步走到车旁,打开车门让傅鸣骅和陈翩翩进去,傅鸣骅弯腰,往车内坐的时候瞥到陈翩翩脖子上有一块粉紫色的印记,掩在领子下方,若隐若现。
眉峰皱起,傅鸣骅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男人,自跟陈翩翩见的第一面,他们就是在床上度过的,后来陈翩翩逃跑,他并未觉得如何。
后来命运又让他们纠缠到了一起。
这些天他一直在忙工作上的事,那陈翩翩脖子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她出轨了?
陈翩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暴露在了傅鸣骅的眼皮子底下,依旧窝在他怀中小声呻吟,还时不时往外偷偷看。
也不知道在看谁。
傅鸣骅默不作声,坐在后座关上车门,司机启动汽车往医院的方向行驶。
黑色车辆迅速在马路上行驶而过,车内四平八稳,陈翩翩的肚子依旧时不时紧缩,但已经不怎么痛了。
到了医院,傅鸣骅抱着陈翩翩径直上了顶楼,顶楼是傅家的专属VIp病房,里面有傅家的医生,可以做一系列检查。
为了让陈翩翩安心,傅鸣骅所有检查都在外面等着。
一系列检查完毕,医生只跟陈翩翩说让她安心,是假性宫缩。
陈翩翩见孩子没事松了口气,心中还有些欣喜,只要她身体不舒服,傅鸣骅就不会发现她有不对劲的地方。
而她根本就不知道,傅鸣骅已经发现了她的异常,就在她在病房熟睡的时候,傅鸣骅又将医生叫了过来。
医生对待傅鸣骅毕恭毕敬,将陈翩翩的情况全部跟他讲述了一遍,傅鸣骅让医生下去,坐在陈翩翩的病床前眼眸晦暗无比。
刚刚医生说,陈翩翩的月份还有三个月就生了,后三个月最好不要xing生活,这次假性宫缩情况不严重,若情况严重,可能会造成胎膜早破,胎膜早破有可能导致胎儿宫内出现感染。
最后医生特意叮嘱傅鸣骅,让他克制自己。
克制自己?
傅鸣骅脸上没什么表情,眸色深沉,目光定定的落在熟睡的陈翩翩身上。
自从陈翩翩怀孕他就再也没有碰过陈翩翩,所以说那个男人是谁?
而这时张政终于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跟了上来,气喘吁吁,走进病房发现陈翩翩熟睡后声音蓦然小了许多,轻声问道:“翩翩没事了?”
傅鸣骅点点头,随后起身示意张政出去说话。
张政心疼陈翩翩,点头转身出了病房,傅鸣骅的眼眸盯着张政的背影又深了深,随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陈翩翩后出了病房门。
医院很暖和,傅鸣骅身上的外套早就放了起来,此时只穿着单薄的衬衫站在廊道上,肩宽腰窄的身材比例将傅鸣骅的所有优点全部具体化,男人棱骨分明的脸上透着冷意和淡漠。
张政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伸手揉着太阳穴,傅鸣骅冷不丁开口,“你跟你老婆关系不好?”
张政一愣,放下手臂,“让傅总见笑了,也不算不好,只是她最近有些疑神疑鬼,搞我的心力交瘁。”
傅鸣骅声音沉稳,也走过去坐在他身侧,“你不也不信任你老婆吗?”
“怎么会?傅总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我喜欢我老婆,追求了她很久,说起这个,你和翩翩还是我们的红娘呢,我就是在你和翩翩的婚礼上认识的她。一见钟情。”张政似乎想起了云禾最美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柔情。
“刚刚你为什么觉得是她推的翩翩?”傅鸣骅眼皮微垂,胳膊搭在膝盖上看不出喜怒。
若这时陈翩翩在场的话,一定能发现傅鸣骅的怒气值已经达到了顶峰。
张政嘴巴干渴,头脑昏沉,根本没发现傅鸣骅有什么异样,只以为他就是随口讨论。
便笑了笑,“没办法,我之前对翩翩……傅总应该也知道,云禾跟翩翩是闺蜜,云禾总放不下之前的那些事,见到翩翩就吃醋,这些时间她们两人之间有些小矛盾,她就是小肚鸡肠,又自卑觉得自己比不上翩翩。”
傅鸣骅没说什么,手机在口袋内嗡的响了一声。
刚刚他没让助理跟来医院,而是让他回家查些事情,这时想必有了答案。
傅鸣骅没说话,张政索性也靠在座椅后背上闭目养神,傅鸣骅打开手机查看助理发来的信息。
越看脸色越平静,最后如古井般,无风无波。
陈翩翩出轨。
对象是张政。
昨晚陈翩翩将家里大半佣人全部支了出去,张政一直呆在深夜才走。
对于傅鸣骅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查的事,他有他的办法,只要他想,没什么事情是他查不到的。
之前他愿意跟陈翩翩在一起,就是看她单纯,还有能力吸引不少像张政这样家世不错的男人。
而这些男人如苍蝇见了屎一样,一窝蜂的往陈翩翩身上凑,陈翩翩的那些小把戏太小儿科了,不过傅鸣骅不在意。
只要陈翩翩能为他带来助益,那些追求者能为他所用,他不介意娶了陈翩翩。
那些富家女做不到的事,陈翩翩的追求者却能做到。
他母亲为什么松口让他娶陈翩翩,不就是因为他为之分析了利弊吗?
爱情这个东西,在一个合格的商人眼里,是最廉价的东西。
之前陈翩翩跟那些男人虽然有交集,但从未有过出格的举动,但这次,她越界了。
傅鸣骅接受不了一个脏女人。
他可以花名满天下,但他的女人不可以。
如今宋时又蹦跶出来,陈翩翩出轨,傅鸣骅心中烦躁不堪,但他内心波动越大,面上的表情就越平静。
傅鸣骅食指微动,想抽烟。
“鸣骅!”病房内响起陈翩翩的叫声。
张政倏然睁开双眼站起身,动作太猛让他眼前发黑,过了很久才清明过来。
眼前黑暗渐渐褪去,面前是傅鸣骅古井无波的黑眸,随即他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心里咯噔一声,张政莫名心虚,磨蹭着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
见傅鸣骅进来走到病床前坐下,陈翩翩拉过他的手撒娇,将自己的小手挤进他的指缝,扣起来。
“鸣骅,我还以为你又去上班了,这些天你不在家,我真的很想你。”
张政在一旁听的酸溜溜的,明明昨天他还跟她做了一夜夫妻,可她现在跟自己的丈夫互诉衷肠,亲昵无间的样子依旧让他心酸妒忌。
傅鸣骅心里恶心,却依旧将自己的手掌抽出来摸了摸她的头发,“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很忙,等忙完了,就陪你待产。”
说罢将手放在陈翩翩隆起的肚皮上,恰巧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了,踹了他一脚。
傅鸣骅眼眸漆黑深邃,这孩子是他的,可这女人他不想要了。
但他也绝不会让人知道他被陈翩翩戴了绿帽子,最好的方法,便是等她生产的时候。
难产而亡!
柔和的摸了摸肚皮,傅鸣骅想清楚一些事眉眼松动,声音如冷松般,“小家伙,快些出生吧。”
陈翩翩以为傅鸣骅是在企盼他们两人之间的孩子,一脸幸福,看的张政满眼酸涩。
而傅鸣骅眼眸往右方斜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很快傅鸣骅便要重回公司,毕竟宋时是傅鸣骅心中的一根刺,他的出现总能让傅鸣骅紧张。
如今不声不响抢了他的地,让傅鸣骅心中恼火不已,张政自然知道他要忙的事。
既然来找他商讨,自然是为了对付宋时。
之前宋时风光无两,他们几人合力将宋时瓦解,如今宋时初出茅庐,或许只他就能将其解决。
傅鸣骅这样的人没必要出面对付一个曾经跟他一样的天之骄子,说出去不好听,做出来也不好看。
所以出面的人,由张政最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