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天,云禾诚心诚意的跟蒋母说了一句话,“多谢。”
多谢这个神助攻助她一臂之力。
拿到和离书,云禾一刻也没有多呆便带着张妈离开了少帅府。
她自然也没有去之前在李家隔壁租住的小院子里,而是去了她一处新置办的房产,而蒋母的那些,她已经在处理变现。
进入新家,张妈左顾右瞧,虽然没少帅府华丽,但就她们两个人住,哪里都觉得是极好的。
新家是请人收拾过的,但张妈闲不住,左擦擦右扫扫,又将住所里里外外全部清扫了一遍,云禾全都由着她。
干了大半辈子,若忽然告诉她之后这些活什么都不用做,不仅会让她无所适从,还会让她生出一种自己是废人的挫败感。
第二日,冷冰茹听父亲所言在家听蒋天成回来,就连冷父都没有再去找蒋大帅商讨两人的婚事。
所有人里,只有蒋正明坐的住,毕竟是冷家那女儿失了清白,他有什么可着急的?只要他压着两人的婚事,他想要的东西全部都会有的。
中午,蒋母为冷冰茹送去了定心丸。
两人约在茶室雅间,蒋家人爱茶,不过蒋大帅为了在人前装斯文,而蒋天成是真正爱茶。但无论那种,蒋母都耳濡目染,也更喜欢茶一些。冷冰茹也只能跟着去了茶室,喝了好几盏她不喜欢喝的茶。
“什么?您说云禾跟阿成和离了?”
乍一听这个消息,冷冰茹根本就不相信,因为当初她约见云禾就是为了让她跟蒋天成提和离一事,可她一口拒绝,嫌补偿太少。
短短时间,云禾怎么又忽然想通了?
冷冰茹不由发出疑惑。
提及这个,蒋母脸色有些难看,云禾狮子大开口,几乎将她所有嫁妆都掠夺一空,不仅如此,她还要了不少的现金。
以前没有看出来,只觉得云禾整个人文文邹邹,竟也是个被金钱利益熏心的女人。
想起她就觉得难受。
蒋母面上露出不悦,拿出云禾跟蒋天成两人均签过字按过手印的和离书放在茶室的桌面上,道:“别提她了,那个没心没肺,没安好心的女人!云禾跟小成和证婚人全都签了字,就算她往后后悔,也没有用了。”
说到这里蒋母脸上的不悦已经褪去,只剩畅快。
她儿子马上就要娶银行行长的女儿了,只要两人成婚,便是天作佳合。她看得出来,冷冰茹眼里有蒋天成,而蒋天成也更喜欢冷冰茹。
否则两人怎么会没有成婚的就……
冷冰茹眼睛一直黏在那份和离书上,她心中雀跃无比,昨天在她爸爸那里得知的消息全部被消化掉。蒋家哪里不愿意让蒋天成娶她了?这不是立马就将云禾给休了吗?
一定是蒋家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被她爸爸给误会了!真是的,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就把别人想的那么坏,她爸爸就是想的太多了!
等回家,她一定要好好跟她爸爸谈谈,不能说风就是雨。
说不定蒋大帅说的军火就是单纯的跟他抱怨一句呢?人家一个要的都没有说,她爸爸怎么就能断定人家是在要军火呢?
蒋母跟冷冰茹都觉得开心,这是他们两个女人乐意看到的结局。
蒋母伸出左手将冷冰茹的手握住,右手轻轻拍了拍,露出了在云禾面前少有的慈祥,眼睛里唯有喜爱没有嘲讽,“冰茹,伯母一直都很喜欢你,那个云禾,哪哪都比不上你,你就安心嫁过来,快给天成怀个孩子!云禾那小蹄子没有福分,这么几年都没有孩子,这孩子也不愿意从她肚子里爬出来呢!他们都看着呢,只有你才有资格生蒋家的孩子。”
冷冰茹被蒋母逗乐了,面上露出娇羞之色,别过脸道:“哎呀伯母!您在说什么呢!羞死人了!”
这副表情取悦了蒋母,她抿唇偷笑,看着孩子,连那么亲密的事都做了,下面可不是要怀孕生子吗?果然还是小年轻。
得,她不说,等两人成了婚,她就等着抱孙子了!
得了这么好的消息,冷冰茹离开茶室后迫不及待的回了冷府。冷父为了躲人并没有外出,冷冰茹心中有好消息,整个人跟只蝴蝶一样雀跃的朝冷父冷母跑了过去。
但她并没有忘昨天冷父说过的话以及打她的那一巴掌,站定在两人面前,故意撅着嘴,得意洋洋的对冷父说:“爸爸!你昨天对我说什么了?你说蒋家是为了故意问我们要军火,不让阿成娶我对吗?”
冷父不明白冷冰茹说这些有什么用,昨天他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今天偷偷跑出去一趟,就不记得了?
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冷父眉头微蹙,未来夫家都将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她怎么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过了半晌,冷冰茹轻哼一声,为二人解惑,“爸爸你一定过度解读了蒋大帅的意思!云禾跟阿成已经和离了,刚刚将伯母约见我,告知了我这件事。我仔细检查过了和离书,如假包换,蒋少帅,已经没有夫人了!连个姨太太都没有!”
冷冰茹整个人都洋洋得意。冷父眉头紧锁,心中思考这话的真实性,他敢发誓,他并没有过度解读蒋正明的话,蒋正明几乎是在明晃晃的讨要军火,还几次三番的贬低冷冰茹不守妇道,婚前失贞。
这个节骨眼上,云禾的少帅夫人位置这么重要,怎么可能忽然和离了?
冷父想不出其中关窍所在,倒是冷母,一脸欣喜之色,起身拉住冷冰茹的手焦急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冷冰茹微仰着下巴,眼睛斜着朝上看去。
冷母连说几句“好,好好。”
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去,或许事情真的是冷父错误理解了也说不定。毕竟三年前蒋家从未排斥过两人的婚事,没道理两人好事已成,做父母的却要做棒打鸳鸯之事。
“妈这就去给你准备嫁妆。”冷母疼爱冷冰茹,一直为她留着一份丰厚的嫁妆,这是她的大部分嫁妆以及这些年积攒下的财产,都会随着冷冰茹出嫁一并给了她。
她心中对军火膈应,故意没准备什么现成的大洋,而是置办了不少房产和商铺,欢天喜地的跟冷冰茹两个人商讨结婚应该注意的事宜。
只有冷父默不作声。
他觉得这事不对,蒋正明这个人他是了解的,他不可能这么好心。如今的局势明显对冷家不利,他不可能放着这么大的好处不捞,更甚至,冷父一直都怀疑这就是蒋正明自己搞出来的。
冷冰茹一出国蒋天成就娶了云禾,这会儿又故意贬低冷冰茹要军火。可冷冰茹又说蒋天成跟云禾和离了。
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但他看老婆女人讨论的那么开心,不愿意这个时候打击二人,只默默在一旁听着,不参与其中。
冷母心中还忌惮昨日冷父的摸样,就算这个时候看他不顺眼,也都压着没说什么。
只是两人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天晚上,一个自称冷冰茹昔日男朋友的人登门拜访冷家。
冷父冷母都不知晓有李槐这么个人的存在,李槐不过是冷冰茹在国外消遣寂寞和跟风国外开放风情而谈的男朋友。
回国时她跟李槐说的清清楚楚,怎么这会儿他又找到了冷府?
冷冰茹心乱如麻,根本不敢见李槐本人,只叫人将人直接赶出去,冷父冷母也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以为是有人趁乱故意来闹事。
不一会儿,下人去而复返,看着冷冰茹面露难色,将手中厚厚的一叠信封递了过去,小声道:“小姐,这是那个男人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你若看了一定愿意出面见他。”
冷冰茹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下人手中的信封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个李槐怎么这么烦人?都说好了分手,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为什么还要来骚扰她?
一旁的冷父见冷冰茹的样子就觉得事有不对,让下人将李槐请进偏厅等一下,而他则去接下人手中的信封。
冷冰茹一看这还得了?若让家里人知道她出国留洋跟其他男人谈了两年多的恋爱,还不数落死她?
赶在冷父接过信封之前抢先接到了手里。
冷父也不急,站在一旁冷着一张脸看她。
倒是冷母一脸疑惑道:“冰茹,是谁呀?是不是有人故意恶作剧?”
客厅外传来些脚步声,冷冰茹心里一惊,还没来得及躲起来李槐便已经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冰茹!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这么多天不见,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李槐整个人有些斯文墨客的感觉,鼻梁上一副圆框眼镜,头发三七分,梳的很整齐,一身崭新的西服,胸前的口袋里别着支钢笔。
可以看得出来,为了见冷冰茹,李槐将自己捯饬了很久。
冷父一瞧人直接进了正厅,眼神锋利的朝下人看了过去。那眼神分明在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个人都带不好!
下人心里也委屈,这个男人仿佛特别熟悉冷府,进了门后径直朝主屋客厅走了进来,任凭他在后面说走错了方向也充耳不闻。
全场开心的,唯有李槐一人。
冷冰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李槐这个人,毕竟她如今已经跟蒋天成谈婚论嫁,若这个时候曝出她还有一个李槐这样的前男友,后果不堪设想。
但她根本不用愁苦这个问题,因为李槐帮她介绍了自己。
“冷伯父,冷伯母你们好,我是冰茹的未婚夫,李槐,我们是一起出国留洋时认识的,她已经跟我私定了终生,我特此前来提亲。”李槐站在原地侃侃而谈,震惊了所有冷家人。
就连冷冰茹都惊的快要掉了下巴,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有什么时候跟你私定了终生?!你给我滚出去!臭流氓!”
饶是冷父见惯了大风大浪都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冷母更是没站稳瘫软在了真皮沙发上。
这个男人在说什么?冰茹的未婚夫?私定终身?
李槐被冷冰茹的反应伤到了,面容顿时忧郁起来,“冰茹,我知道我的条件家世远不如你,但我们在一起两年多,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蒋天成强行娶走。他有夫人,你过去只能当个姨太太。你有什么难处,我们不能一起面对?实在不行我们继续出国留洋,我就不信他能力大到能管到国外去!”
冷父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只勉强遣散下人,准备关上大门在屋里说。
这事无论真假,若传出去终归对冷冰茹的名声不好。
如今她已经得了个婚前失贞的d妇名声,若她又被传出还跟其他男人勾搭一起,她嫁进蒋府只会难上加难。
门一关上,冷父脸上立刻阴沉下来,带着不许忽视的压迫感,冲李槐质问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你为什么要毁了冰茹?”
这话一语双关,他在试探李槐。
若李槐真的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派过来的那便也好办些,他只要抓住把柄,之前冷冰茹的那些流言蜚语也可全部塞加到他的身上。
可若这个男人真的如他所言,喜欢冷冰茹。那便也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此时将他们的关系曝出只能害了冷冰茹。
可受过高等教育和邹正阳蛊惑的李槐什么都不在乎。
他喜欢的是冷冰茹这个人,他想跟冷冰茹在一起,冷冰茹平时高高在上,分手拿家世压他,如今只要冷冰茹的身份名声都臭了,才会不顾家世选择跟他在一起。
而蒋天成无论如何也不会娶这样一个女人过门。
邹正阳早就为他分析过利弊,若他只想娶到冷冰茹这个人,便要用这世界上最脏的办法。
方法邹正阳已经说了,用或不用,勇不勇敢这一次,全在他自己。
邹正阳并不多做干扰。
李槐思索良久,选择了勇敢这一回。
他要从蒋天成手里将冷冰茹抢回来!冷冰茹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