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随即仰头观望。
此时109层的棚顶，已经因战斗塌陷了大半，唯独之前冯郁寒坐的秘书办公台悬在半空，好似完全不受重力影响。
那件不合身的西装，是在楼顶遇见时他所穿的吧。
“牛奔，带夜莺去那。”
张泽伸手指向秘书办公台的正下方。
牛奔赶紧拖拽了一下夜莺的手，开始指引她爬行。
至于这边，张哲则是与冯郁寒再度展开血战，来给夜莺创造机会。
感知到了，有三个身影在上方，两个站立在一起....看轮廓好像是黑手跟张图游，还有一个...应该就是冯郁寒了，奇怪，他们为什么都站着不动呢。
终于感知到有人存在的夜莺思索片刻，确立目标后从腰间拔出了两把短刃。
有些惧怕的牛奔当然乐意见得夜莺出手，可问题是目光所及之处根本就没有敌人，她要出手对付的到底是谁啊。
嗖！
一把匕首投射出手，紧接着噗嗤一声，匕首悬停在半空之中。
冯郁寒心脏部位猛然间透出一道伤口。
“呵呵，看来不能再做梦了。”
冯郁寒悲凉的笑了一声。
转瞬间，张哲眼前的场景一变，出现在他身边的张图游空着双手，摆出一副正在与人撕扯的姿势。
“张天...这是怎么了？”
张图游记得上一秒自己还在挣扎，这么一下就回到总裁办公室门前了。
并且那道总裁办公室的门，不是都已经被黑手给炸毁了么。
张哲没顾得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警惕的朝着秘书办公台走了过去。
此时的冯郁寒，穿着一身褶皱严重的大码西装，正在工位的椅子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
原来如此，我跟张图游刚见到他的那一刻，就被幻想领域所影响了，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他的幻想世界里，而且这个幻想世界内的一切事物都是被认定为真实发生的，只有被封禁感知的夜莺没被影响，才可以察觉到他真实的位置，并给出能够造成实际伤害的攻击。
对于这场胜利张哲并没有多么得意，原因很简单，倘若在战斗的过程中有一点意外发生，都不可能有战胜冯郁寒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还是先把他给解决掉吧。”
张图游说完便掏出了手枪，他检查了一下弹仓，竟然还是12发满载。
“不用动手了，我撑不了太久的。”
冯郁寒铆足气力，将刺入心口的匕首甩落到了地上。
“黑手...我幻想中的自己是不是很强？”
双眼迷离的冯郁寒询问说。
张哲用手压下了张图游的左轮枪，低声回应说：“是的，你是我目前见过最强的觉醒者，并且...”
“并且什么？”
“并且你没有穿戴觉醒装备，倘若你我装备相同的话，我绝对胜不了你。”
张哲这么说并非是临终关怀，战斗中他中了冯郁寒至少几百拳，倘若是史诗级刀剑砍在身上，怕不是已经死十几次了。
“可惜我从没得到过异界装备，所以也想象不出来，真是遗憾啊。”
听到冯郁寒的感慨，张哲长叹了一声，将幽灵幻剑丢了过去。
这操作给张图游看的一愣。
冯郁寒挪动了一下身体，摸索着去抓幽灵幻剑的剑柄，然而等摸到想要提起时，却发觉以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拿不起来。
冯郁寒闭眼凝神，片刻后一声脆响，好似有什么东西坠落到了地面上。
他轻松的将透明剑刃抬起至面前，眼睛盯着那虚无缥缈的剑刃，感叹了一声：“谢谢你，现在我也有神器了....”
褶皱的西装上，魂力仿佛烟尘一般向外溢散。
张哲沉默片刻，上前收起了幽灵幻剑，正巧冯郁寒手里拿的透明长剑也滑落到了地上。
Lv.0梦幻泡影（神器）
不对劲啊，冯郁寒已经死了，为什么这把幻想出来的长剑还在？
张哲琢磨了一阵还没有头绪，那头张天澜还潜藏在总裁办公室里，便尝试将梦幻泡影放入投射装备的备选库。
确定可以放入后，张图游这边迫不及待的推开了办公室门。
里面的场景与刚才幻想领域内的别无二致，只不过这次张天澜没有安逸的坐等，而是正在穿戴一件护手。
17级的紫装头盔，19级的紫装护甲....
张哲打量了一番，感觉张天澜的装备水平对于普通觉醒者而言，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只可惜在装备属性方面并没有达成统一，更不具备套装特效，还停留在追求基础属性的层面。
“泽城黑手，我到底还是小看了你。”
张天澜自己也处于幻想领域中，自然也亲历了领域失效的过程。
只不过这种场景他也是第一次经历，但当见到张哲跟张图游冲进来时，便确定了冯郁寒已经身死的事实。
“你怎么看都好，但穿齐一身装备，应该是想反抗到底了吧。”
张哲说完，活动了一下手部关节。
“同时对战你们三个，的确是有些难度，可要是赢了的话，湘江或许就没有再能限制我的人了。”
张天澜抽出一把月牙形的史诗级弯刀，摆出了迎战姿态。
“我这是被发现了么？”
藏于张哲身影的中夜莺，低声询问说。
“哈哈，暗影你果然在啊。”
计谋得逞的张天澜随即爽朗的笑了一声。
对于这个猪队友操作，张哲后撤一步脚踩影子表达不满。
“一起上。”
张哲喊了一声。
虽然张天澜的等级标注为49，但张哲认定自己在装备方面有绝对优势，便选择直接出手。
当！
幽灵幻剑撞击史诗弯刀，擦出一朵青蓝色的火花。
张天澜面色微变退了半步，张哲选择再度猛攻。
然而就在下一刻，张天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紧接着张哲便感到侧面有金光袭来。
这种史诗装备独有的金光张哲熟的不能再熟，认准有武器从侧边袭来，他便没再管是谁发起的攻击，抬手对向侧面就是一剑大范围横向砍击。
武器交接碰在一起，等张哲侧过身看清来袭者时，意外察觉这人竟是另外一个张天澜。
装备武器统统一样，就连出刀姿势都完全相同。
前后夹击之下，张哲虽然性命暂时没受到威胁，但陷入苦战在所难免。
至于张图游跟夜莺，也分别遭受到了一个张天澜的袭击。
“怎么样黑手，我的觉醒能力没让你失望吧。”
此时在场的四位张天澜一同发起挑衅。
“要是没遇上冯郁寒，你的招数是挺新奇的，现在看的话....也就一般般了。”
张哲说完一个运气爆弹将两个围斗的张天澜逼开，在背后唤出三把史诗武器。
他的用意并非是要投射，而是想利用意念操控的挥砍，来阻截一部分张天澜的攻击，那样自己就能专心对其中一个来展开攻击了。
“那个疯子也配跟我比，我要是具备他那等觉醒能力，也不会落魄到至今连湘江都未能走出去。”
听张哲拿自己跟冯郁寒做对比，张天澜眼中闪出一丝恼怒，挥砍半月弯刀的力度也是加深了几分。
又战了几个回合后，张哲非但没有创造出针对一人的机会，活动半径反倒是两个张天澜的完美配合给限制死了。
在一次近乎完美的双人协作攻击之后，张哲肩部挨了一刀猛力劈砍。
要不是膝盖站得直，怕不是要被这一刀给砍得下跪。
真是小看他了，这根本不是简单的一对二。
陷入苦战的张哲，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有点太乐观了。
他认为如果此时对战的是张天澜，外加另外一位实力装备相近的觉醒者，哪怕两人间有默契配合，自己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可两个心意相通的张天澜，随随便便就能打出各种天衣无缝的战斗配合，这还打个毛了。
“黑手，再这样下去对咱们不利，不如集合三个人的力量主攻一个。”
此时边跑边给左轮装弹的张图游提议说。
“就照你说的办。”
张哲虽然行事风格比较独立自主，但有队友支援自己没道理非得自己蛮干。
“图游，你的想法不错，可是你确定在消灭一个分身后，就可以击败我么。”
见三人有合力攻击的意思，张天澜放缓了进攻的同时，还顺带说起了风凉话。
张哲三人背靠背站到了一起，四位张天澜则是以包围之势，向其缓缓靠近。
总不至于要把四个全打败，才能将张天澜击溃吧。
张哲有点犹豫了，不过在多年的游戏经验积累下，他感觉四个张天澜中，必然是要存在一个主身的。
因为假设四位都是有血有肉的真人，那就不叫分身了，而应该叫克隆技术。
至于如何分辨的话，张哲的方法也是尤为的简单直接。
“叮叮当当海螺烧香，不是你来就！是！他！”
随着张哲手指点动的停止，宽大的办公室内忽然陷入寂静。
“喂，你是中了精神类的攻击么？”
夜莺关切的问，黑手要真在这个节骨眼发神经，就等于说要让她跟张图游一人对付两个张天澜，不仅毫无胜算，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要把命搭上。
“就是他！别愣着，进攻啊。”
张哲抽回手指，又指了一次。
张图游一下反应过来，开启鹰眼外加狂暴射击瞬间将子弹打空。
张天澜飞速躲闪，但由于子弹太过密集，肩头还是挨了一枪。
“这完全没用啊...”
子弹全部打空仅命中一枪，夜莺刚要开口抱怨，就见其余三位张天澜全部成华了飞灰。
“泽城黑手，你还真是童心未泯啊。”
张天澜取下嵌入盔甲里的子弹，漫不经心的说。
摆脱纠缠的夜莺刚想趁机偷袭，又一个张天澜举刀从半空猛力劈下。
夜莺迅速化身黑影缩入张哲身后，才勉强避过了这一刀。
张哲横移目光瞥了一眼，在新出现的分身盔甲上，果然已经多了一个弹痕。
“四个外表又完全一样了，真身还是刚才那个么？”
看着冒出的另外两个分身，张图游眼睛一边紧盯，一边偏头问向张哲。
“我还没测呢。”
张哲大声回应完，再度伸出了手指。
“叮叮当当海螺烧香，不是你来就！是！他！”
被选中的张天澜面露惊愕，直接飞身后退。
张图游刚要提枪射击，却被张哲前冲的身形给挡住了。
张图游有点不敢相信，一项战斗意识处于顶尖水准的黑手，为何会犯阻挡队友射击这种低级错误。
下一刻，张哲将用于指认的右手摆到了身后，探出小拇指所对向的地方，刚好就是身后的方位。
“原来是这样...”
张图游嘀咕一声，将双枪归入枪套急速转身。
此时他索要面对的，自然是从三个方向杀过来的张天澜。
张图游径直对向与张哲所指认真身完全相反的方向，无视了另外两个也在冲杀过来的张天澜。
“你我之间的恩怨，今天就来个了解。”
张图游说着，双手悬在了银色杀戮与暗夜执行官的上方。
“要用你的决斗时刻了么，我劝你最好想清楚，要是选错了目标的话...”
张天澜话说一半，就见三道金光从张图游的身后显现了出来。
这不可能！在其他分身的视野里，黑手明明没有顾忌后方的。
震惊之下，张天澜连忙举刀防御，可眼中景物忽然一顿，紧接着便被一片昏黄充斥。
砰！砰！
时间慢到张天澜可以清晰的看到子弹出膛，但身体却是仿佛被凝固一般。
没关系，我的铠甲可以承受...只要没有恰巧打到刚才的破损处就可以。
哐！
张天澜本来还在自我安慰，但想起了之前子弹打出了裂痕，忽然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哐！噗！噗！噗！...
举刀杀来的两位张天澜，还有夜莺正在追逐的已经全部化作了飞灰。
宽大的顶层办公室里，不断有胸前盔甲被洞穿，三把史诗武器刺入身体的张天澜分身浮现。
但每一个分身维持不了几秒，就会像烟尘一般消散不见。
“因果之力？哈哈。”
嘴角渗血的张天澜，忽然肆意张狂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