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不说话,他把文件袋里的照片给她看。
“这个人是郝正手底下的人,厨房里的燃气是他做的手脚,现在人在我手里。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不把他送警察局,但一定要让你和大哥知道。”
沈吟怔愣了好久,最后仿佛像终于等到答案似的笑了。
只是她的笑,透着怪异。
“三叔是有多怕我不会离开他?”
陆祁川没想到她是这种反应。
“舒芸是和你同甘共苦过的家人,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以为你会很在意她。”
沈吟的唇角还微微扬着。
“在不在意她都是我的事,和三叔你无关。”
陆祁川不悦:“你中盛澜聿的毒,太深了。”
沈吟眸色渐渐变凉:“三叔,在叔侄和陌生人的关系之间,你选哪谁?”
陆祁川一巴掌拍在她旁边的墙上:“为什么不能有第三个选项?”
沈吟态度坚定:“我没有对盛澜聿说过这种话。”
因为不管陆祁川做什么,他和盛澜聿在她这里都是不同的。
陆祁川的心像被狠狠打击了似的,整个人踉跄后退两步。
沈吟表面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但内心完全不一样。
她要冷起来,会比盛澜聿还寒澈三分。
“三叔,我不想玩弄你的感情,也不想耽搁你的时间,不管我和盛澜聿怎么样,你都不会是我人生伴侣的候选人。”
陆祁川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是因为我有过很多女人?”
沈吟看向别处:“是我们没有夫妻的缘分。”
陆祁川好像明白了似的,脸上挂出标志的痞笑:“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让你烦恼了。”
沈吟轻松不少,抬脚要走。
他拉住她:“不过老四做的事,我还是会知会你父亲一声。”
沈吟眸色无波无澜:“我不和盛澜聿离婚,他就不再认我,就算你告诉他,他还能拿什么反击盛澜聿?”
陆祁川沉默了。
“吟吟,你别被这个人给忽悠了。”
安筱淳和尚玖夕左右等她不回来,发现她人没在洗手间,就和尚玖夕分头找人。
找到这里,听见陆祁川利用沈吟的父亲施压让她离婚,安筱淳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她一把将沈吟拉到身后,双手叉腰瞪向陆祁川:“拆散人家家庭会有报应的,你就不怕单身到老或者头顶长青?”
陆祁川对沈吟脾气好,对其他女人可不是这样。
“知道葫芦娃为什么只会叫爷爷吗?因为除了爷爷,没有别的男人搭理她。不管你有没有男朋友,头上都顶着一片绿叶,好意思拿这事嘲笑别人?”
安筱淳更气了,挥着爪子就要上前。
但腰被沈吟抱着,成了她的拖累。
“吟吟你放开我。”
“筱筱,脾气暴躁期,你冷静点。”
安筱淳冷静不了,在沈吟手臂里挣扎起来。
陆祁川是个不嫌事大的主,一步上来:“有种有来,挠不到你就不配做女人。”
安筱淳咬牙切齿:“吟吟你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
沈吟也恼火陆祁川不听劝:“你跟她在这里较什么劲,还不赶紧走。”
陆祁川看安筱淳,就像在看一只被主人拽着绳子的萨摩耶。
他脸上洋溢着一抹痞笑:“她今天要不对我做点什么,以后抹什么化妆品都卡粉。”
这句话,成功将安筱淳的姨妈火燃到极点。
沈吟一个没留意让她挣脱开,陆祁川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划过。
最后就听见一声清脆悦耳的“当”声。
安筱淳的爪子停在半空中,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只见陆祁川领口敞开,脖子上挂着一根空空的红绳。
沈吟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拿起手机在地上找。
“什……什么掉了?金坠子?”
安筱淳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是玉。”
沈吟把摔成两半的玉牌捡了起来,放安筱淳手里。
“吟吟,你怎么不拉住我呢?”
安筱淳都不敢看陆祁川此刻的脸色。
“那个……你们谈,我去找夕夕。”
说完,没义气的沈吟一溜烟跑没影。
留下安筱淳独自面对脸色铁青的陆祁川。
“陆总,陆爸爸,这块玉虽然贵,但是不会贵得太离谱吧?”
多日不见,又给他改了称呼。
陆祁川不会再被她的花言巧语蒙蔽。
“叫情哥哥也没用,这块玉价值一个亿。”
安筱淳狠掐自己人中。
“但更重要的价值是,它是祖传的。”
安筱淳眼前一黑差点没有站稳。
“陆……陆叔叔,我错了。”
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你……”
陆祁川刚要说话,手机响了起来。
接过一通电话后,他有急事。
“忙完再收拾你。你要敢跑,剁了你的脚。”
他抓起她手里断成两块的玉牌,冷澈澈的哼了一声,走了。
安筱淳的心被冻了个透彻。
“吟吟,怎么办?我摔了他家的传家宝,把命给他都不够赔的。”
安筱淳回到卡座上,抱着沈吟的手臂哭。
尚玖夕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点点头:“以我对陆总的了解,你会死得连渣都不剩。”
安筱淳看自己已无任何生还希望,哭得更凶。
沈吟叹了口气:“筱,把你卡上的三位数存款分一分,写份遗嘱,免得让安叔叔为难。”
安筱淳泪眼摩挲地看向她:“好,我的债务全部由你继承。”
沈吟:……
盛澜聿今晚加班不回,沈吟离开酒吧后就直接去了盛世大厦。
他还在忙,但看见沈吟进门,还是放下手上的事把她拉到怀里,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没喝酒,真乖。”
沈吟没有躲避他的亲吻,反应很平静,甚至有点冷。
“你的人在三叔手上,如果不想让他掌握你的把柄,最好现在派人去处理。”
盛澜聿看着她,两人交错的目光再也没了温馨。
“他不会说的。”
盛澜聿松开了她。
“随你吧,我就是最后提醒你一次而已。”
沈吟整了整身上的衣服。
盛澜聿沉默下来。
“我来找你,就是正式告诉你,我要和你离婚,并且非离不可。”
“我不同意。”
沈吟第一次在盛澜聿的声音中听到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