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没有急着把文件拿给陆景年看,也没告诉他这件事。
这么多年过去陆景年始终对沐晨曦念念不忘,那份难以割舍的执着和爱意张宇都再清楚不过了,万一只是重名,他不敢也不想让他有了希望又失望。
但张宇亲自去市中美院附近蹲守,没想到真的看到了沐晨曦的身影。
他急忙拍下了照片,又调查清楚了沐晨曦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整理好后他拿着那份文件和打印好的照片以及调查资料去了陆景年办公室。
张宇心想,陆总终于要熬出头了,自己以及陆氏的员工们应该也都可以不用像现在这样高强度加班了吧。
张宇怀着激动的心情,颤抖着双手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陆景年磁性冷淡的声音传来,“进!”
张宇推开门进去,抱着文件和资料在办公桌前站定,然后将它们放到陆景年面前,故作神秘的示意陆景年,“陆总,您看看这个。”
最上面是那份“市中美院艺术展赞助策划书”,陆景年不理解的看了张宇一眼,眼神淡淡的。
“你很闲?闲到管起市场部的事了?”陆景年语气颇为不悦,并没有翻开文件,他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这种一般都是市场部直接否掉的东西,张宇在搞什么飞机。
张宇就知道陆景年会是这种反应,“您翻开看看就明白了,不会失望的。”
陆景年虽然很无语,但他认为张宇高低也是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特助,直觉没意义的东西他应该也不会放在他面前执意要他看的,于是颇有耐性的翻开了文件。
因为有一页夹了两张照片,还特意折了页脚,页面缝隙大,所以陆景年一翻开就是那一页。
他低头看到照片上的人时,瞳孔紧缩,盯着照片怔了几秒,手都不自觉的有些发抖,他拿起照片仔细查看,一时都不敢相信那真的是离开了自己七年多的女人。
看到负责人那一栏有她的名字的时候,他才真的感觉到了真实。
“所以她现在在市中美院吗?”陆景年看了一眼策划书上面的时间,也不过是一周前,起身拿起外套准备出去,而且有些急迫。
“在的。太太最近一直在这里。”张宇知道陆景年要去干嘛,跟在他身后边走边回答。
车上
陆景年翻看了一下策划书,“你让市场部通知他们陆氏考虑赞助,周五来公司面谈,她必须在场。”
张宇知道陆景年醉翁之意不在酒,马上答应道,“好的。”
陆景年又翻看起张宇顺藤摸瓜调查整理的资料,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不止,原来她这么多年一直都待在伦敦。
他因为工作去了伦敦出差无数次,居然一次都没有遇到过她,也是,除了工作他都待在酒店不出门,遇到的几率不大。
七年多的时间,她让自己变得更好更优秀了,没变的是她依旧让他移不开眼。
看着资料上的照片,他的眼神中透着无法掩藏的贪恋,隐藏了这么多年的思念也开始在心头蔓延并逐渐放大。
当他看见其中一张照片上走在沐晨曦身边,任由她牵着的小人儿的时候,心口更是紧紧一缩,他亏欠他的一点不比对沐晨曦的少。
他已经不敢想象小孩儿叫自己爸爸的场景,他曾经也是怀着无比的期待的,如今却只觉得愧疚难当。
车子开到市中美院门口对面的路边停下。
张宇看着陆景年迟迟没有下车的动作,刚才在办公室明明很急迫,他迟疑的问,“陆总,要进去吗?”
陆景年也很想不管不顾的进去,但是他不能,他怕了,他怕贸然进入会把她吓跑。
他靠着座椅,偏头看着门口叹了口气,“先不进去了,在这儿等着看她一眼,剩下的等周五把事情谈好再说。”
张宇点点头没再吱声。
陆景年透过车窗盯着校园内仿佛望眼欲穿,淡声道,“你自己先回去吧,我不回公司了。”
“好的。”张宇说完便下了车,他只好先打车回公司了。
张宇走后,陆景年换到了驾驶座,按耐着急迫的心情慢慢等待着,期盼着那个身影赶快出现。
约莫到了下班时间,陆景年的一双眼睛敏锐的捕捉到了一抹身影,他突然从座椅中坐直,一瞬不瞬的盯着慢慢走出来的比照片更鲜活的身影,心脏仿佛漏了一拍,内心莫名的紧张躁动起来。
他却只能远远的望着她。
和身边一起走出来的人挥手告别后,她站在学校门口摆弄着手机像是在打车,有一瞬间沐晨曦抬头张望的时候,精准的和他对上了视线。
那双眼睛依旧明眸善睐,清澈明朗,哪怕隔着车窗,隔着宽敞的马路,都足以直击捕获他的心,让他沉寂已久的心脏又扑通扑通鲜活的跳动了起来。
但其实车窗贴了防窥膜,沐晨曦并没有看见他。
没过多久,沐晨曦打的车就到了。
看着她上车后,陆景年便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很快,出租车停在了一所私立的小学门口,沐晨曦从车上下来,走进了校园。
再然后,就看见沐晨曦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儿走了出来。
安安看上去很兴奋,嘴里不停的和沐晨曦说着什么,陆景年听不见。
沐晨曦脸上始终挂着明媚的笑容,看上去听的很开心。
总之,母子俩看上去都很开心,她把孩子带的很好。
但这一幕,却深深的刺痛了陆景年的心,因为他是一家三口里始终缺席的那位,所以他不敢想象沐晨曦是怎么自己一个人把孩子带大的,还兼顾了学业和事业。
而沐晨曦身上的磁场在安安身边是明显不一样的,是浑身泛着母爱的那种温柔的。
陆景年从来没见过这样一面的沐晨曦,他以前想象过无数次她做妈妈是什么样子的,如今过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却有些有些恍惚和心疼。
他跟了母子俩一路,看着他们进了公寓,他也迟迟没有离开,在楼下停滞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