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铠的话说得刀儿柱有些糊涂。
见刀儿柱不言语，刀铠说道：“只要我们刀戎部一日战力尚存，那我们刀戎部就会一直是前锋！”
刀儿柱眯了眯眼问道：“你的意思是……在这怀荒堡前损兵折将，让突勒人看看，我们刀戎部战损严重，无力再战？”
刀铠点了点头：“我刀戎部万余人攻打这样一座城绰绰有余，伤亡可控！”
拿下一座城伤亡过半，让阿史那庆丹看看我们刀戎部的战力！
到时候再去王帐前哭一番苦，当着诸多部落的面，他突勒人好意思让，伤亡过半的刀戎部继续做前锋？
用一定损失换取之后战事中合理避战。
刀儿柱面色舒展开来，笑道：“趁周军还没出城……攻城！”
没有攻城器械，没关系，就硬攻！
一旦受伤就往回跑，换一批接着上！
随后刀儿柱就派人将刀戎部前出进攻的怀荒堡的调动通知给了王帐，并开始调兵遣将。
刀戎部大帐异动！
远处怀荒堡上陶顺正在城头上安排着守卫撤离事宜，只见远处刀戎部营中翻腾，片刻之后涌出一队队胡族骑兵冲来。
“特么怎么回事？”
陶顺一脸懵然，急忙下城跑到邱定岳面前。
“老大！胡族杀过来了！”
邱定岳眼睛瞪得滚圆，一脸不可思议，刀戎部擅长攻城吗？
没时间多考虑，邱定岳、李金明随着陶顺一同上城，远远看去，刀戎部乌压压一团涌来，约莫两千多人。
李金明看向邱定岳：“看来是方才传令兵进城，他们注意到了……这次走不了了！”
邱定岳舒了一口气笑道：“那也省得再费心跑了，传令守城御敌！”
一旁陶顺连忙动了起来，前往堡上各处传令，安排守御。
李金明问道：“那烽火如何放？”
怀荒堡本来就是一座大型烽火堡，周边伫立着数座烽火台。
“遇敌过万，死守！”
这些就是关键信息了。
李金明点点头，转身前往烽火台。
片刻之后，狼烟滚滚升起，数堆狼烟同时升起，将怀荒堡敌情传向远处。
一柱柱狼烟升起，在大漠长天之下，格外显眼。
刀戎部前锋抬着简易长梯搭在怀荒堡城墙上，蚁附而上。
同时刀戎部千余游骑围绕在堡前，不断射击压制城头周军。
一时间城头城下箭雨来往不断。
两个时辰之后，刀戎部撤走，但怀荒堡周围派了不少游骑查探。
夜色渐起，一轮皓月缓缓升起，挂在空中。
邱定岳、李金明二人走在城头上巡查着。
“老邱，不对啊，怎么感觉这刀戎部有点怪……”李金明疑惑说道：“他们若是猜到我们打算趁机撤走的话，就该趁我们出城之后围杀我们，有必要强攻吗？”
邱定岳也有些看不懂：“谁知道呢？”
“既然他们不想让我们走，那我们就扎在这里钉死他们，能杀多少算多少！”
邱定岳的想法很简单，那不就是杀胡人吗？
撤回榆州城是杀，守在这里也是杀，还能和老对手刀戎部过过招，况且……
就白天那两个多时辰的战斗看来，似乎刀戎部伤亡不小，远威营不亏！
夜色渐浓。
榆州城大都督府已经是收到了远威营死守怀荒堡的战报。
赵子嘉沉声说道：“突勒人还没到城下，我们就损失了十来个营了，这样下去不行！”
算上前番两个卫前出试探胡族战意的那次，榆宁军这一阵确实伤亡不小。
一旁陆文双冷笑道：“好在胡族也没占便宜！”
榆宁军折损不少，胡族伤亡绝不在周军之下。
但事实是，胡族大军数量远在榆宁军之上，同等战损，榆宁军打不起！
盖嘉业凝眉说道：“其余各营基本都撤了回来，除了远威营还有四个营被缠在塞外，只能看他们自己的了。”
这时候榆州、夏州这些主城中若是大军出动援救那些被困的榆宁军的话，就会被胡族缠住。
在茫茫草原上，榆宁军必定会付出极大的伤亡，甚至战线彻底崩溃。
在座众人都有这种基本判断，所以先前送往各处的军令就指明了，不能及时撤退的话，就地死守御敌！
盖嘉业接着说道：“只不过先前没预料到远威营撤不回来……邱定岳那家伙应该挺机灵的，哎可惜了。”
邱定岳出身贫寒，随来还是流落到盖州遇到盖嘉业，盖嘉业见他意志出众，身手矫健，收在身边。
一晃多年过去了……
一名文书员进来说道：“总督北境战事卫大人军令！”
卫仙洲被委任北境灵武军、榆宁军协同作战的总督军事者，赵子嘉也得听命。
赵子嘉眼皮跳了跳，皱眉问道：“卫总督说什么了？”
“卫大人请王玄政督军前往周燕边境坐镇，协调周燕共同御敌之事！”
赵子嘉轻哼一声说道：“知道了。”
来人退出去之后，陆文双笑道：“卫总督这是人还没到北境，军令就开始调度了！”
盖嘉业没说话。
赵子嘉叹了口气：“先前我还派杜怀恩前往边境来着，这下还得派人将他追回！”
陆文双瞥了盖嘉业一眼，转而看向赵子嘉说道：“卫总督长期待在京城，能对北境了解多少？不如大都督就给卫总督回一封信，说是杜怀恩已经去了，省得再让玄政麻烦一趟！”
赵子嘉意会。
卫仙洲前来北境统御抵抗胡族……人还没到就直接一封公文调派督军大员，这算什么事？等他人来了榆州，这都督府中诸人怕是更没什么说话的权力了。
得让京城中的人明白，榆宁谁说了算！
没等赵子嘉开口，盖嘉业朗声说道：“卫大人由陛下钦点，此番总督北境军事，调派王督军，想来也是深思熟虑了……我等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妨等卫大人到了北境再说。”
赵子嘉和陆文双一时间脸色难看。
盖嘉业沉声说道：“若是只为了这点事回信卫大人，这一来一去耽误不少啊。”
这点事？这哪是简单的调动……赵子嘉牙根痒痒。
你盖嘉业倒是说得清闲，你盖家在盖州也算是地头蛇，横竖谁也影响不了你。
话说回来，卫仙洲直接调动王玄政，赵子嘉虽说不爽，但也没什么大意见，除了得琢磨一番卫仙洲此举用意外，不值得再说此事。
赵子嘉心中暗骂，也不好再说，只得哈哈笑道：“倒是我和文双欠考虑了！”
不多时之后，一道军令从都督府签出。
王玄政不必返回都督府，直接前往周燕边境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