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夜回么?”
感觉在外面待了很久,钱婳被风吹的有些冷了。
肖易见状,遂将钱婳搂到怀中,又退到画舫内一点,坐看波光粼粼的湖面,此情此景,就算男人亦会有许多柔情要倾诉的,他不愿那么快回客店的。
“包了多久?”
“今夜可在此歇息。”
肖易又转脸取笑钱婳道:“你都安排妥当只等我上钩了,为何又要假装问一句回不回去的。”
钱婳作势要打肖易,每当她努力当一个温柔的老婆,这男人总要来破坏她的形象。
“我只是想到画都放在钱大哥那边的。”
“什么,你的意思要这会回他那边!”
说好不聊他人的,她记忆力这么差。
钱婳赶紧解释,“不,我对他放心,不管那些了,我们今夜在此畅聊到天亮都可以,只要你愿意。”
肖易哼了声,忽又躺着,卧看漫天星。
钱婳将画舫内的薄裘拿来铺,他若着了风寒定会传与她,来,这会可以看星星与聊人生了。
“我有没有与你说过,你我现在看到的月亮星星,其实都是很多年以前的,前朝,甚至更久之前了。”
“哦。”
“老婆,你什么星座,狮子座么?”
“对,好像不怎么配你的天秤座了。”
“谁说不配,将五均者中只挑了我来配你。”
两人说着说着又聊起那会应选旧事,钱婳亦躺在肖易身边,甚至彼此看着对方时,又忍不了的吻了他的唇,耳边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等回去将牙套保持器取了。”
“我这会又不曾戴的。”
钱婳长呼了口气,等到稍微平缓了些又搂着肖易说话,“哎,你猜那两人又在做什么,我看到余浪浪……”
肖易嘘了声,以手点钱婳的唇,“不要说些招惹我的话,当心翻了画舫。”
钱婳挑眉,“你有如此神力,我不信?”
肖易略翻身,微眯着眼睛,威胁道:“你选,这里,进去?”
钱婳咯咯的笑,她不选,就不能逗逗他么。
“进去有些闷的,我们再聊一块钱的。”
“那再陪你聊一块钱的。”
“我说别人的话题,可以么?”这回学精明了,钱婳以商量的语气问道。
“你好像很想感受湖水凉不凉。”
嗤笑了声,她不信他能狠心将她踹到湖里的,以前骂她又拼着救她的人,难道不是他么?
口是心非的男人,呵呵。
“怎么不敢了?”
“我只是又想到,你以前有多么无礼的,趁着吃人家的豆腐哈。”
“你说观潮么?”
说着,肖易将手伸到钱婳的脖颈处,眼神有些不同。
他记的那日她一身红衣,内穿心字罗衣。
“老实点。”钱婳用力的拍肖易的手,这会能聊她定不会做旁的事情,总之长夜漫漫,谁什么德行谁知道的。
“生气了。”肖易故作幽怨道。
“我们在临安城不说好要与你家小韵介绍对象的么,之前我不知钱大哥长的这么帅,感觉他与小南很配的,等我回去问问胖鸭鸭。”
“给南丫头牵线么?”
他捏着她的颌,既然有意为自家的丫头牵红线,那为何又提肖家的小韵了。
一词一句的与他解释清。
“手劲大,”钱婳哧溜的吸了口气,眼睛看向肖易,只等他放手,“你能怜香惜玉一点么,现在?”
“哦,可以。”
“我为什么会盯着钱大哥看,我们肖家的肥水在不可流到苏州的,那么家里有谁配的上他,青罗绿纱不配,那么只有南丫头了。”
“你当那等野心之人,瞧的上钱家的丫头么?”
“南丫头很好,北市那店铺,我之前就打算给她与胖鸭鸭的,如今胖鸭鸭有了身份,那就只给她。”
“乐见其成。”
聊至夜半,肖易将钱婳抱入画舫。
原以为会有良宵之夜的,岂知这女人竟睡着了。
看在她这么用心的情分,他今夜暂饶了她,这不算两人首回宿于船内,可那些路途中的客船怎有这画舫内的情致,再有近处可听闻的非浪潮声……
他忍了忍,抱着她睡觉。
约莫凌晨,忽听到画舫外有落雨声,接着越来越大,吵醒了两人。
“会翻船么?”钱婳迷迷糊糊的问。
“不会,睡你的觉了。”肖易回。
“吵的睡不着,有点怕。”
看着怀里如猫般的女人,肖易忍不了心内一热,小女人,有他陪着不用怕的。
“肖易,你唱首歌给我听,好么?”
略甜糯的嗓音,与平时的钱婳更不同。
肖易心道:船点若有这些作用的话,待回了临安城,他再开糕点铺了。
唱歌,此情此景吟诗不是更应景么?
说起来,他读书时认识的那些女生中可有很多文艺人的,随手采片美人蕉叶都要题字,仿那青梅煮酒红叶题诗的风雅,如今想来甚是可笑。
不过,亦为一种纯真的。
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画船听雨要看心境的,他此时不曾有唱雨打芭蕉的情致,只道何日归家洗客袍了。
“婳姐。”
钱婳忽起身,细听外面的动静。
肖易亦起身,走到画舫外看。
“二少爷,这边,”肖易瞧见钱妞有些狼狈,又见旁边的余浪浪鬓角沾了雨珠,一直用手擦,一时不知缘由,问道,“何事?”
“画舫内进湖水了。”
肖易听着差点身形不稳,这要怎么折腾能将画舫折腾的进水了,牛!
钱婳听到,追问:“这会有甚情形,你们快将那些不可沾水的字画拿来。”
开玩笑,包画舫的可是她,等会需赔什么的亦要由她。
“不可能有质量问题,我们这边很好的。”钱婳低着头,又来回踩着察看。
“老婆,我们又不曾做坏事的,呵呵。”肖易提醒道。
“你不要取笑了,快将画舫靠近些。”
钱婳心里只有银票,对余钱情侣昨夜的行为,丝毫不感兴趣的。
余郎君钱妞这边,按钱婳说着将画舫内的字画皆取了来,待两人至这边的画舫,瞧见肖易的神情,皆扭脸避开的,当真有些说不出口。
“可有不曾取来的?”
钱妞对着钱婳摇头,又道:“婳姐,我与余郎说了,若有甚需赔的,只与他说。”
钱婳道:“算你有些良心。”
“肖易,余浪浪,你们出去将那画舫推至岸边系了。”
“与我何干!”
他老婆有些不讲理了,一大清晨,湖水多凉。
谁爱去谁去,更何况此事需由搞坏画舫的人出面解决的,他不看戏都算讲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