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ny哥看着对面坐着的高光:
“我希望,你能为我量身打造一个剧本,钱不是问题。
只要你不是说出一个很夸张的数字,我都可以想办法搞定。”
高光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大明星Sunny哥,新片《断网》中Sunny哥再次出演程序专家卓;
所以,高光下意识的说道:
“依然还是程序专家?”
“你的意思是,已经有想法了吗?”
Sunny哥对此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否定高光的说法,
“也许你不知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有个想要长大后当程序专家的哥哥。”
高光没有再问什么,很显然,那个人大概率死了。
不过,程序专家?
这样的电影蛮多的,像什么“天才除草人”、“第十三层”、“剑鱼行动”以及“神秘幻影”等,高光想到了很多;
他还想到了“功之怒”:
【一个会功夫的警察和一个电脑骇客、三角龙警官、六管机枪维京女战士和雷神穿越到过去刺杀另一个功夫大师“落榜的美术生”的故事。】
这部片子的精髓在于里面向八十年代cult片致敬的部分,或者说几乎每一处都是致敬;
比如说在开篇的时候,影片故意模拟录像带播放次数过多导致放映不良。
影片结尾处还有贴心的说明:
“没有任何恐龙在本片拍摄过程中死亡。”
当然,高光也知道,“功之怒”只能算是一部短片;
而Sunny哥想要的,显然是一部电影,而不是一部短片。
而且,更重要的是:
“抱歉,我大概帮不了你,我先走了。”
高光毫不犹豫的起身就走;
好吧,他心想,Sunny哥肯定不会这么算了的。
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他不能在这个世界继续待下去了;
因此,高光决定在离开前,找个地方找一下自己接下来要去哪个高光那里。
比如某个正在通过自己的想法和肢体动作来控制游戏当中角色的高光?
然而,许多人无法了解的是,游戏中参与杀戮的角色是...
当然,这一点并不重要。
高光找了个地方坐,在公交车站,旁边有人在等车。
有个高光正在与大恶棍圣甲虫的邪恶势力作战,圣甲虫毒害他的敌人,并偷走一个能够通过声音震动摧毁建筑物的秘密装置。
有个高光是个侦探小说作家。
有个高光成了星球上最后一个人。
有个高光做实验让西红柿增加生长素,不巧被关在一边的老鼠吃了。
高光看到了无数的高光,直到他看到某个被安排到乡下去插队的高光;
正如前文所说,高光是一个概念,所有的高光都是一个人;
在那一瞬息之后,高光便真正的“无处不在”了。
我不知道你们能否明白这样一种感觉,有的时候你会对自己感到陌生,就好像那一刻的你并不是你;
你看到了自己的双手,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但它们都是如此的陌生;
就好像你从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醒来了一般。
然后,很快,你就忽然反应过来:
“这就是我,这不是别人,不是其他任何人,就是我自己。”
然后那种困惑,就被你丢到一边。
好吧,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趁着Sunny哥还没有将自己的愤怒付诸行动之前,离开这个世界...
哦对了,得先让宋晓铭知道这件事。
也正是在宋晓铭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高光获得了新的身份,一个去了黑土地上的农村的小年轻;
不懂得什么是抗争,反正让去就去呗。
但其实这么说,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并不存在某个确定的高光;
所有高光心意相通,你可以将其理解为新打上的补丁。
因此,不管怎么说,主体是高光,而他现在是一个肚子里没油水的知青;
高光意识到自己需要改变。
于是他想到了:
“如今我只能自力更生。”
当然,不是指劳动,高光瞄上了写作;
写作肯定是需要纸和笔的,高光想办法弄到了一些纸,几个笔头。
他开始了自己的创作,而他盯上写作的原因也很简单。
经过这些年的动荡,对于知识的渴望是前所未有的,也因此造就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文学盛世。
即使是严肃文学都能卖出几百万册,文学评论杂志更是能够做到一期行销几十万册,当个作家绝对是一件很有挑战的事情;
但只要成功,就能过上幸福人生...
高光锚定了方向,他当然知道现在这个年代,主流创作方向是什么:
伤痕文学大行其道。
什么是伤痕文学呢?
揭露创伤,并呼吁疗治创伤。
高光在搬运和原创之间,左右徘徊了一下之后,终于还是选择了稳妥:
“还是先想办法摆脱现在的窘境吧。”
于是,高光选择了“伤痕”,并很快迎来了自己的高光时刻;
这么说,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仅获得了稿费,还成了知青点和生产大队的名人,甚至还获得了一些创作的空间。
而就在高光准备继续创作的时候,这一次他准备写点原创的,他得到了一个去文学研究所进修的机会。
“进修?”
高光说实话,其实不怎么想去的,但最后终于还是选择了去:
“燕京吗?”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
我似乎听到了它烛骨般的心跳”
慢悠悠的绿皮火车上,高光坐在车窗边,望着车外,嘴里哼哼着这首歌曲,
“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在这里失去”
声音甚至轻到,只有他自己能听清的程度。
现在是八十年代,八十年代的燕京一眼望去,没有让人喘不上气的高楼大厦;
对于高楼大厦,高光知道它们存在的必然性。
背着自己军绿色的包,里面有他的换洗衣服,以及一些纸;
他本来打算写点什么的,在火车上的时候,但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写下来。
看着周围的人,高光知道他需要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同志,麻烦问您一下...”
从路人那里,高光知道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得做十八路公交车,终点站就是。
在公交车上,高光想到了“功夫”,想到了那位“有个锤子在身边也很合理吧”的老兄。
没错,确实非常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