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踩着我的身体前进吧
尉迟瀚死亡之事，自有凌霄剑阁去调查。
杜佑谦和芳华虽然有些唏嘘，却也不会越厨代庖。
凌霄剑阁很快便宣布，关闭山门，自查内奸，大张旗鼓地查。
剑修就是这样，一点阴谋诡计都不会玩。
如果让杜佑谦来查，他有98种方法，在不惊动内奸的情况下，悄悄将内奸找出来。
可凌霄剑阁这群剑疯子就明着来。
也不知道他们的调查会不会顺利。
杜佑谦带着芳华南下，飞舟半路没有停下来休息过，直接回到吴国。
芳华暂时没有回荡魄山修行，近期杜佑谦有些事需要她留在身边。
这一次杜佑谦外出，离别了天师府三年。
当然，以往他也有过离开如此久的经历，所以府里的下人们并不惊讶，也不会太过担忧。
不过看到杜佑谦回府，大家都像过节一样。
毕竟，没有主人在，所有人都没了主心骨，对外说话都不硬气，就连看门的也少了一份进项。
吃过晚饭，杜佑谦房里的丫鬟来报，郡主求见。
现在都不用在前面加定语了，说到郡主，就是杜素敏，她是独一份。
杜佑谦应允，很快，在门外等待已久的杜素敏就整了整衣裙，迈着优雅的步伐进来，深深下拜：“天师万福！”
“免礼。”杜佑谦淡淡地说道。
杜素敏比他这一世的身体只小一岁。
今年，应该已经是59岁了。
如果放在外界，这个年龄已经是老妇人一枚，老态龙钟，儿孙绕膝，差不多也到了该离开人世的时候了。
不过杜素敏的身体状态却出奇地好，看上去竟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美妇，身材保养得堪称完美，皮肤也不逊色于二十多岁的小妇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水果的诱人气息。
这一方面是她自己很注重保养，另一方面，自然是杜佑谦赐下的那几枚驻颜丹的效果了。
就连一直替她感到不值的亲姐姐杜素昕，在看到她的状态后，也叹道：“一个女人活到你这份上，虽然没有享受到爱情的滋润和家庭的和美，却也值得这一生了。”
杜素敏当时笑着说：“我自然是从不后悔跟着天师的。虽然没名没份，也从未得到他的宠幸，我这一生，却也不能说过得不好。我能在快六十岁还保持着青春美貌，你知道有多少人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吗？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儿女吧……不过我倒是在府上收养了几个孩子，为人父母的感觉，我也不是没有体会过。”
此时在杜佑谦面前，杜素敏还是一贯的谨慎谦卑，“天师一别经年，妾身甚是牵挂和想念。今日见到天师无恙归来，妾身喜不自胜，只想亲眼目睹天师容颜，还请天师勿怪妾身多事。”
芳华隐身在旁边，听得努了努嘴。
不过她也清楚，在此女最美丽动人的时候，杜佑谦都忍住了没有采摘，现在更是不会发生什么。
所以是半点醋意都无。
杜佑谦的语气平静如昔，“无妨，我能理解。你且坐下，我们说说话。”
“谢天师赐座。”杜素敏优雅地坐下，贪婪地看了看杜佑谦。
她对杜佑谦，很难说是爱情。
但是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一直系在杜佑谦身边，也没机会去接触别的男人，就算有机会接触，她也会主动避嫌。
这样一辈子过来，不爱杜佑谦，她又能爱谁呢。
人总得找个精神寄托。
她的精神寄托，就是杜佑谦。
是爱，也是崇拜。
只能是他。
若不是他，别的人她也不会要。
“天师此次出去，应该修为大进了吧。不知为何，妾身看天师似有烦恼，愿意和妾身说说么？”杜素敏问道。
杜佑谦摇头：“有许多事，还不能向外透露。”
杜素敏笑道：“天师有许多仙家手段，如果有些不能向外透露的事，不妨先告诉妾身，因为事情诉说出来，会让人好过一点。然后再清除掉妾身的记忆，这就不会泄露了。”
杜佑谦目光一凝，“清除记忆，很难得会精准地清除。而且多多少少，会有些后遗症。你不怕？”
杜素敏坦然道：“妾身不怕的。只要能帮到天师，妾身做什么都可以的。”
杜佑谦倒不怀疑她的决心。
只是他也不可能真的这么做。
“不用了，”杜佑谦淡淡地说，“本天师心如磐石，不可能为一点点小事动摇的。些许烦恼，不足挂齿。”
“是妾身多事了。”杜素敏赶紧低头道歉。
“无妨。”
闲聊一阵后，杜素敏看到杜佑谦似有些不耐烦，赶紧提出告辞。
杜素敏离开后，芳华现出身形，不冷不热地刺了一句：“看你把这孩子给耽误的，从一个小女孩儿，到现在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也没见你给人家一句话。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以她的年龄，称呼杜素敏为孩子，真没毛病。
杜佑谦砸了咂嘴，“你又在学林莎说话。你何尝在意过这些凡人？”
芳华笑道：“我是不在意凡人，但会在意和你有关的人。”
“我从一开始就清晰表明过态度，何来的耽误她。”杜佑谦只辩解了一句，就不再多说。
能理解的自会理解，不理解的，说得再多也没用。
芳华其实确实是不在意的，很快就把杜素敏的问题抛到脑后，挨着杜佑谦坐下，问道：“那落雁真人陨落后，小尉迟也被谋害。现在看来，至少百多年内，凌霄剑阁不可能有以天道之剑结丹的修士了。你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杜佑谦实话实说，“这件事，我也没有主意。”
芳华又紧接着问：“你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连我也不能说么？”
“别模仿林莎说话。”杜佑谦佯怒道。
芳华笑了笑，凌厉的剑意悄然隐去，深情的眸子里倒映出杜佑谦的影子，“我很想知道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拿着我的剑，和你站在一起。”
“这才是你的风格嘛，”杜佑谦笑道，“不过，还是不能告诉你。隔墙有耳，那幕后黑手神出鬼没的，我们都要多留个心眼。反正你跟着我走就是了，我又不会把你推下火坑。”
“不，”芳华盯着他，认真地说，“若是把我推下火坑，才能让你踩着我的身体走得更远，请你务必要这样做。”
杜佑谦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你傻不傻啊。”
“总有一个人要往前走的。若是老天只容一个人继续往前，我希望那是你。”芳华的眼神开始拉丝。
杜佑谦抱过芳华，正想回应。
这时，房门又被敲响。
丫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天师，有个自称无哀真人的道姑求见。”
杜佑谦诧异道：“她怎么来了？”
芳华有些恼火，“她懂不懂礼貌，大晚上的来扰人清梦！不要见她！”
美道姑无哀那悦耳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抱歉，贫道不请自来。之前与道友约好，来吴国小住一段时间，结果发生了那样的事……不过在葬下了无咎师叔后，贫道就赶来了吴国，在这里已经盘亘了半年。今日看到道友回来，便忍不住来叨扰一番。”
芳华从杜佑谦的腿上下来，一双眸子里再次被凌厉的剑意占据，“你和她说话吧。我不想和她照面，见到了她，我怕会忍不住给她一剑。”
“那你就更该见见她了，”杜佑谦淡然地说，“一个不能控制自己在该出剑时出剑、该收剑时收剑的剑客，实在没有继续握剑的必要。你如果真的忍不住给了她一剑，我会劝你别练剑了，改练点别的吧。”
“哼！”被杜佑谦怼了几句，芳华却没有恼火，只是冷哼一声，“我就是不想见她。”
说着，身影消失，却是隐匿行踪，从后门出去了。
“无哀道友，请进吧。”
杜佑谦的声音刚落，美道姑就飘然进来。
她走路的姿势，不是那种扭腰扭得婀娜多姿的，也不像芳华那样英姿飒爽。
也绝不扭扭捏捏。
而是带着点云淡风轻，逍遥自在，仙意翩翩的味道。
从她走路的姿势，就看得出，她的心境修为，绝对不差。
心如明镜，不染尘埃。
若不是身在漠南这种局绝灵之地，她恐怕会被认为是元婴种子的那种，前途远大。
越是她这样，淡雅如仙，总是云淡风轻的女子，越是让人想要坏她心境，看看她若是跌落凡尘，仙意不再，沾染了人世间的贪嗔痴，会是什么样子。
这就和劝良家女子下海，是同一种性质。
当然，杜佑谦没有这种恶趣味就是了。
“欢迎道友来做客。”
美道姑则歉意地道：“贫道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似乎惹得芳华真人不快了，贫道于心不安。”
杜佑谦淡然道：“没关系，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她想不开，那是她自己的问题。何况，你也不要小瞧她，她并不总是那样一副小女人模样。她可是英姿飒爽的女剑仙，虽然一时心态有些失衡，但她能够很快自己调整过来的。”
“哼！”冷哼声远远传来，竟似带着愉悦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