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始于路人赵患上恐慌症之后。
恐慌症,是在一段特定时间内,有强烈害怕或不适感受。
路人赵一直都是个冷静的人。
哪怕是在开车的时候,他也不会被琐事烦恼。
路人赵可以确定一点,他从来都没有被什么事情搞得那么丧气,以致于像那样直接崩溃。
这东西在任何地方都会发作,就在他和老板进行一次重要的会议时,它发作了。
幸运的是,那是一次电话会议,所以路人赵可以挂掉电话,平复呼吸,然后给老板回电话;
为信号不好导致他突然挂断而道歉。
这次发作没有任何明确的起因,会议进行的很顺利,路人赵一个人待在明亮的办公室里,周围都是盆景和画作。
但,有东西,就像一块一吨重的砖头,砸向了他一样。
不对,更像是一头熊朝他冲了过来,那种感觉。
在确定了自己不是因为工作太累产生了这个问题之后,他向合租的室友吐露了这个秘密,对方将其称为“直觉”。
“也许是你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对?
动物们可以意识到这一点,就像地震前的猫和狗那种情况。
严格来说,人类也是动物。”
室友说道,随后喝光了酒杯里最后一点冰红茶。
路人赵焦虑地抿了一口酒,盯着顶层出租屋的落地窗外看。
“是啊,但是人类需要科技来预报什么时候会发生地震。”
“我想那是真的。
没准只是你的脑子突然卡壳了。
谁知道呢?”
室友聊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出租屋去超市另一端的酒吧去见自己的男朋友,把他一个人扔在了出租屋里面。
一切正常,他品着第二杯冰阔落,捡起了一章“疯狂山脉”开始重温。
但是,紧接着那种感觉就又冲击了他。
痛苦、忧虑、恐惧,一切都混合成了一种感觉,让他浑身竖起了鸡皮疙瘩。
在路人赵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就回到了厨房拿起了擀面杖,护住自己的身体。
但是要防什么?
他对此完全不清楚。
在点外卖买了一点烤肉串之后,路人赵开始在出租屋里巡逻。
从上到下,每一处都不放过。
但,显而易见的是,他什么都没发现。
似乎根本就没有哪里有问题。
路人赵在自责了一番令自己平复心情之后,他干掉了一瓶雪菲力,又看了一会儿书。
然后继续等外卖。
路人赵关上百叶窗,不让大楼的灯光照进房间。
和往常一样,他坐在沙发上,书就放在手边上,外卖来的异常慢。
当他伸手摸向书,外卖送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就在敲门声响起的那一刹那,那股痛苦的感觉猛烈地重新袭击了路人赵,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移动了。
他打开百叶窗,让其他大楼的灯照进来。
但,这根本就无助于他冷静下来。
他站在昏暗的灯光下,能够感受到一点焦虑。
很快,他就想到了自己在害怕什么。
有什么东西要来抓他。
他不知道它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抓他。
但他就是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已经刻在了他的基因里。
他整晚都没有去睡觉已经足够证明这一点了。
室友也没回来,当然回来了也没什么帮助,不过对方还是在早上的晚些时候给他发消息说和朋友过了一夜。
吃过烤肉串后,路人赵在沙发上,度过了难熬的一夜,和那本该死的书。
大约到了午饭时分,路人赵决定最好还是出门。
至少外面全都是人,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也许他们会帮助他。
真是大错特错。
就在路人赵走在街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比之前更加暴露在那东西之下。
他意识到,不管他走到了,那东西都会从任何方向袭来。
从大地、从天空、从左侧、从右侧、从后面、从前面。
在空地中并不意味着安全。
但是路人赵还是清楚,他的住处不可能对他有任何帮助,所以他径直走向了安全岛。
不幸的是,他刚刚走到半路,那种感觉就变得更糟了。
那股焦虑、担忧与怀疑的心理,很快变成了恐惧。
路人赵绝望地前后扫视,想要看清自己的周围。
他正在穿过一座公园,一群孩子正在那和他们的爸爸玩接球游戏。
几个老人在树下玩象棋,一位艺人在路上轻轻弹奏着他的木吉他,是首民谣,显而易见:
“打火机的光照不亮海际
能行走的土地也不曾遇见过去
等一只离开了故乡的幽灵
让它帮我告诉远方:(我想念你)”
周围没有任何威胁。
但,路人赵知道,在他的脑后,它越来越近了。
过不了多久,它就会来到他的身边。
随后,他意识到警没有人能够帮助到他。
眼泪从他的脸颊上滚落。
路人赵仍然站在那里,等着它抓住他。
直到那种感觉愈发强烈,直到他被那种感觉,拽着进入了副本的选项中:
超凡武夫
星辰大海
路人赵茫然地站在两扇木门前,恐慌症是第一次距离他如此遥远,此刻他站在这里。
那些信息就在脑海之中,就好像它们一直都在那里,也许它们早已在这里。
这些信息就是他的恐慌症,的源头,路人赵心中忽然意识到了这件事。
于是,他伸出手,推开了代表“星辰大海”的木门。
【副本:星辰大海】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我们的脚下,是行者无疆!
我们的目标,是更加迷人的未来!
从此只顾,风雨兼程!”】
当路人赵双脚着地,哦是啊,这动作熟练的就像是一个老练的伞兵:
“我们双脚着地!”
但无论如何,亚空间的震动也还是无法避免的。
当不可名状者的目光汇聚而来,路人赵的内心却是非常宁静。
他甚至还想唱首歌儿:
“动人的永远只是半成品,和你
昨日擅长刻奇而无意义的口号
世故的弦一扫开嗓溢出血腥味
将诗歌谱成,霓虹深处的消遣”
【你死了】
路人赵死了,在现实中清醒过来,当他回到家后,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那是如释重负的笑容。
喝了点水,拿出了珍藏已久的木吉他,在百叶窗边对着窗外的世界自弹自唱:
“陌生的人、熟悉的街
匆匆已多年
如今、还是无端相忆
旧时的庭院里又增添多少新泥
繁华三千
苍老了谁的画卷
记得那相逢也是烟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