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苏暖给太后送礼，第一次太后送她东西，苏暖是有些期盼的，谁不知道皇宫里的宝物多。
可惜期待没一会儿，苏暖就看清了端到自己眼前的锦盒。
确实是首饰，只是品质要差许多。
别说跟皇上私库里拿出来的那一批比较，就是跟多宝阁里的货品比较也只能算得上中上等。
苏暖只大概看了一眼便兴致缺缺。
这时，太后开了口：“快挑两件喜欢的。这都是云易拿来孝敬我的，可我瞧着这样式都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这云易是个孝顺的，自打接手瑞银楼隔几天就给我送些首饰来，就是这首饰的品相一次不如一次。”
苏暖假意挑选首饰，没接太后的话。
太后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知道云易不是个做生意的材料，自打你退出瑞银楼以后，这瑞银楼的生意是一落千丈。今天留你说话一来是送你些首饰，二来替云易传个话，他想让你教他做生意。”
苏暖呵呵一笑，开口道：“二皇子这样的身份做生意这种事大可不必亲力亲为，找个能力强的掌柜替他看着铺子就是。”
“是这个道理，可是云易这孩子爱钻牛角尖，就想靠自己赚到银子。做生意的先生给他找了几个他都不满意，就说人家水平不够。选来选去，云易还是觉得跟着你做生意能学到东西。”
苏暖心中嗤笑，慕云易这心眼子可真会长，瑞银楼生意好的时候把自己踢出瑞银楼，现在生意要做不下去又想让自己教他做生意，他以为自己长得像银锭子吗？别人都要围着他转。
“之前瑞银楼的事皇后做得确有不妥，当然，云易顺着他母后的意也不对，可他们的初衷也是希望你把心思都用到太子身上，早日生个孩子出来也好巩固你在太子府里的位置。说到底都是为了你和太子好。”
“哀家知道你心里对云易有意见，可这事你要怪就去怪皇后，要不是她当年偏心云易何至于今天这个样子。”
太后说到这就停了下来。
苏暖被勾起了好奇心，她想知道皇后做了什么事，但是看太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就没追着问。
皇后一共就两个儿子，她偏心谁很明显，至于她做了什么，回头找人打听吧，总能知道的。
“皇祖母，不是我不愿意带着二皇子做生意，只是最近做生意赔了许多钱，我这水平带二皇子做生意，到时候赔了大家的银子可怎么办。”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那多宝阁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呢。”
太后说这话时神情淡淡的，刚刚的热情已经消失不见。
苏暖虽然没在人前承认过自己就是多宝阁的东家，可有心人一查便知多宝阁是她的，此时太后提起，她倒是不好否认。
“多宝阁的生意好不假，赚得却不多。前不久掌柜的又被人骗了一次，一下把大半年的收入都赔了进去。”
苏暖这也不算说谎，陈掌柜收的那笔价钱是四万两银票，抵得上多宝阁大半年的收入，至于说多宝阁赚得少，那是个人标准不同。
“竟有这种事？”
太后惊讶，随即劝慰道：“做生意本就是有赚有赔的事，好在多宝阁的名声在外，赚钱也容易。听说铺子里还有琉璃在卖，以后的这生意定会越来越好。”
苏暖微蹙起了眉头，多宝阁卖琉璃这件事她都还不知道呢，怎么太后就知道了。
“皇祖母怕是有什么误会，多宝阁不卖琉璃，咱们南召国的琉璃都在官窑里，多宝阁怎会有琉璃卖。”
“哦？可我听说广安王就在多宝阁买了个琉璃盏。”
“那八成是他记错了，在别处买的东西当成了多宝阁的。”
“这怎会记错。现在多宝阁的名头已然超过瑞银楼成了皇城里的第一银楼，广安王就算再糊涂也不会把在别处买的东西安在多宝阁，那琉璃盏必定是他在多宝阁买去的。朝廷虽然不让人私下烧制琉璃，却没规定铺子里不准售卖。”
后面的话太后没再往下说，意思就是朝廷没有不准卖，你就不用拒不承认自己的铺子里在卖琉璃了。
苏暖后悔从广安王府出来后没有去一趟多宝阁，现在她也搞不清楚状况，没法应对太后。
“多宝阁没有货源，不卖琉璃，就算偶尔有卖想必也是有人寄放在那里代为售卖的。广安王买琉璃盏这件事我也是刚刚听说，等我回去询问了多宝阁的掌柜才能知晓详情。”
一句话概括就是不承认，不知道。
听了这话，太后倒是不在意，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缓缓说道：“琉璃的货源还是有的，哀家就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将作监的薛管事是哀家的外侄，过了年，让他去趟多宝阁，顺便给你带些琉璃过去，若是好卖，以后就让他给你供货。”
有羊驼在心里飞奔而过，苏暖想骂人，这老太婆的算盘打得可真响，算盘珠子都快崩她脸上了。
还假惺惺的替慕云易说话，她要真心疼他孙子，为什么不把琉璃拿瑞银楼去卖，还不是担心慕云易人浑，薛乾在他那讨不到便宜。
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苏暖也没打算立刻就回绝了太后，反正她自己也说了这事要年后办，有时间就有变数，何况代卖薛乾手里的琉璃也未必是坏事，说不定可以借着他的名号洗白朱明亮手里的琉璃，出事了有太后和将作监顶着，她怕个啥。
“多宝阁过了正月十五才开门营业，薛管事就正月十五以后再去吧。”
这意思便是同意了薛乾拿东西去卖，太后欣喜，脸上立刻露了笑脸。
“好好好，哀家告诉他正月十六去。”
正事这就算谈完了，苏暖以宫宴快开始的由头从太后宫里离开，心里盘算着薛乾这事的可行性，脑子里新款琉璃制品的图样都出来了，也不知道朱明亮有没有本事烧制出来。
刚刚还有点排斥太后安排的，这会儿竟然越想越是高兴，可以正大光明的卖琉璃制品，又要有一项进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