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皇帝病危
冬日的凉意也在渐渐散去，这几日偶有几抹暖阳出现。
这几日司徒璃芷都在帮着萧夜琛调养，虽然留白师父说过，因为母蛊是以永康公主的心头血为祭下的，只要下蛊人死了母蛊自然就解了，但她还是要自己亲自确认一遍才放心。
所以这些日子她日日都会替萧夜琛诊一次脉。
“殿下，京中急报。”谢迟匆匆从外头赶来。“陛下病危，特召殿下快些回京。”
司徒璃芷虽然早就知晓皇帝的状况，但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这么快。
她看了眼萧夜琛的神色，而后才抬了抬手示意谢迟先出去。
“阿琛？”她将手覆在萧夜琛手上，她知道他和陛下的关系一向不好，但毕竟血缘摆在那，她还是有些担心他。
“嗯？”萧夜琛也回握住她，看向她的时候眼角还带着些许笑意，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反常。“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其实，你在我这里可以不用藏着你的情绪的。”司徒璃芷语气认真。
萧夜琛看着小姑娘认真的眼神心底发软：“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
他眼底的笑意散了许多，语调都比平时要沉许多。
他一把将人揽件怀里：“只要夫人多抱抱我就好了。”
司徒璃芷对他张口就来的话已经免疫了，乖乖照做，伸手紧紧抱住他，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他安慰。
“其实我是恨他的。”萧夜琛的声音闷闷的。“但也恨自己，恨自己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母妃就这样被他们杖刑而死。”
司徒璃芷其实很少听他吐露心声：“这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哪怕我恨他，却还是对他狠不下心。”萧夜琛这些年努力成长，替母妃洗刷冤屈，但却还是在他的权势下活着。
“阿琛，我们回京吧。”司徒璃芷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有时候话不用说太多，一句就懂了。
“好。”他点了点头。“阿芷，以后我们一定好好的。”因为他已经不能再失去了。
说动身他们便立即动身了，即刻回帝冥京城。
京城，
因为皇帝病重，皇宫内外的守卫都增加了不少。
明云殿，“燃儿，此事你可有百分百的把握？”丽贵妃还是有些担忧。
他点着烛火，火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难道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可……”她还想反驳却发现无处可驳。
“母妃。”萧燃之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如今父皇病重，若是他要把这位置给萧夜琛，那我们这么多年来的谋划便全都泡汤了。”
“但宫中还有萧则他们，该如何解决？更何况陛下也召了司徒御和司马如几位将军进宫，如今皇宫守卫森严，我们又该如何？”丽贵妃顾虑很多。
萧燃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母妃放心，这些事儿臣自有安排，您只需要好好的待在寝殿保护好自己。”
“那你也要多加小心，万万不可贸然行事。”丽贵妃知道她这儿子一向都有自己的主意，也不好多加干涉。
“嗯，您放心。”萧燃之点了点头。
“那您今夜早些歇息，儿臣便先告退了。”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
走出明云殿，他抬头望着偌大的夜空，今夜似乎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日后可就说不准了。
德庆殿，
只有司徒御和王公公随侍左右。
“陛下。”王公公这些年一直跟着皇帝，看他从年少走到头发花白，如今这幅模样倒是让人忍不住鼻头发酸。
皇帝被搀扶着坐在案桌前，许是有些吃力，连握笔都有些发颤。
一直到最后玉玺落下，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司徒。”皇帝也没有想到最后被自己留在身边的竟然会是自己曾经最提防的人。
但他也有些后悔直到此刻才想明白，曾经对他那般不公只是为了自己那可怜的猜忌心。
“陛下。”司徒御眉心微皱，也知道此刻陛下特召自己进宫一定是有要事交代。
“这份遗诏朕就交给你了。”皇帝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有时候即便不甘心也只能这样了。
“这些年，朕知道琛儿一直都恨着朕，所以这也是朕最后能为他做的，毕竟这是朕欠他的。”皇帝长舒一口气。
王公公立马上前去搀扶。
“陛下。”司徒御双手接旨。“可老臣与楚王殿下的关系特殊，由臣拿出这份圣旨，恐外人难以信服！”他没有想到最后皇帝竟然会把这般重要的圣旨交到他的手上。
“司徒，你可知过去朕为何会忌惮你。”到了如今，皇帝再提起这些来竟然没有了当初的顾忌。
司徒御沉默着，没有回答。
皇帝继续开口：“过去许多事是朕对不住你，但朕身为君王，功高盖主的道理不能不顾，所以让你寒心了。”
“朕也对不住璃芷，这娃娃打小聪慧，但可怜体弱多病，朕一边利用她的才华，一边又防备着她背后的镇国府势力，就连到最后也在利用她，连和琛儿的婚事都未完满走完。”
再提起此事，司徒御心底的那些为自己幺幺的委屈也如数涌了上来，可到底还是忍着未曾表露出来。
许是有些吃力，皇帝重重地咳了好几声，王公公立马将帕子双手呈递给皇帝，只是在看见帕子上那一抹鲜红时他别过了头。
但皇帝却似乎并不在意：“你作为朕的镇国大将军，百姓信你，爱戴你，是因你为人正直，在朝中不轻易与人为恶，他们都信服你，所以朕也信你，而如今，朕能信的，也只有你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司徒御怎么可能再拒绝：“臣，定不辱使命。”
“好。”交代完这最后一件事皇帝才终于可以好好闭上眼睛歇息了。
另一边，萧夜琛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在路上片刻都不敢逗留。
“小姐，拂晓府那边传来消息。”阳意一收到消息便立马来报。
司徒璃芷打开加急信件，一目十行。
“发生何事了？”萧夜琛看着眉心紧张的人，心里有了些预感。
司徒璃芷将信递给她：“我让人一直都盯着冶朝那边，果然它们又有动作了。”
“看来楚业已经被萧燃之安排了。”萧夜琛看完信纸便将它销毁。
“还有多久能到京城？”司徒璃芷掀开车帘问道。
车外是谢迟和谢羽在驾马。
“回王妃，明日天亮想必就能进京了。”谢迟大概估量了一番，这些日子他们日夜兼程，所以很快便能回京。
“你在担心他们会有什么大动作？”萧夜琛看着沉思的人。
司徒璃芷也毫不掩饰，把自己心里所想都告诉他。
“还记得我同你说过关于渲城的事？回想当初向城主同我说的，我觉得楚家与冶朝一定有关系，如今不就证实了。”
“楚业曾在冶朝生活过一段日子，据我们的消息，楚业在流放的路上被萧燃之的人救了，我们的人没跟住，但没想到他们还真去了冶朝。”萧夜琛补充道。
“如今陛下病危，这段日子想必京城又会是一阵腥风血雨。”她没忍住轻叹一声，什么时候这日子才会安稳下来。
“有我呢。”萧夜琛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姑娘就别想那么多了，应该多笑笑。”
说着萧夜琛又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底满是宠溺。
是啊，司徒璃芷望着他，她有什么好怕的人，她爱的人都在身边，所以没有什么好怕的，她挪了挪位置，又靠近了他些，学着他的调调：“好啊，那夫君可得好好保护我哦。”
萧夜琛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嘴角无声勾起，多希望这些美好的时刻能够多停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