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世上本就无后悔路可走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司徒衍墨刚从司马如的营帐里出来，正准备回自己的营帐睡觉，没想到半路瞧见了独自坐在小山坡的司徒璃芷。
“大哥，你说，若是我们能早点赶到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啊？”司徒璃芷抬头仰望着夜空，脸上的情绪有些淡，倒是与她平日里小太阳的形象有些判若两人。
这里的夜空同她们天玄的似乎不太一样，同京城的也不太一样，在这里一抬头，便能瞧见布满星星的夜空，静谧又美好，她的心好似也在这一刻便安静下来了。
司徒衍墨知道她是在责怪自己。
他直接挨着司徒璃芷坐下:“想必，向城主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赎罪吧。”
那日，他们几个好好商量了一番，打算从密道将大哥的人带进城来，并且派守在城外的阳意和容霓快马加鞭传信给司马如，栗清则在城外等着阳意她们回来，一旦大军到了，便可里应外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只是，没有想到她们终究是晚了一步。
“小姐，我方才瞧见有人带着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童进去了。”纪元之在司徒璃芷回来之前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城主府门口，但是怕惊动了他们，所以不敢贸然行动。
“现在他们肯定是想用城主夫人的性命要挟城主说出密道的事，这样他们就可以从密道逃出去。”因为现在城外司马如的兵守着，只等司徒璃芷她们的信号便动手。
“没时间了，只能强攻了。”司徒衍墨转头看向司徒璃芷。
两兄妹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确定了便去做，她们直接破门而入，因为先前司徒璃芷就潜入过城主府，所以知道城主被关押的地方。
所以也很快便找到了向城主所在的地方。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司徒璃芷她们一进来，就瞧见城主夫人脖子上架着一把匕首。
向城主也一眼便认出了司徒衍墨，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还活着，莫名的，他心底又松了一口气。
“是你？你居然还没死？”对方看上去不太像是帝冥人，还略带有些别的地方的口音。
“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那日司徒衍墨就与他交了手，他脸上的伤就是拜他所赐。“不过，我一直好奇，你是怎么搭上城主这条线的？”
“哼，手下败将不配知道。”男子言语里满是挑衅。
“一个小小的冶朝居然这么狂妄？”司徒璃芷可不会允许旁人羞辱自家人。
“你又是谁？”男子眯了眯眼。
“不是谁都有资格认识我的。”司徒璃芷把话又还给了他话里的挑衅倒是向他学了个十足十。
“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男子轻嗤一声。“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给我退出城主府，不然我就杀了他们。”男子突然发狠。
司徒璃芷悄悄对纪元之使了个眼色，纪元之也立马就懂了。
“你以为你能走出渲城吗？城外都是我帝冥军。”司徒衍墨把男子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能不能走出渲城是我说了算，你们帝冥人不是一向重情重义吗，我猜，你们也不想看见一尸两命吧。”
“啊！”
男子一脚踢在城主夫人的后膝迫使她跪下。
“夫人！”城主挣扎着被禁锢的手，但是禁锢他的人力气太大，怎么也挣脱不开。“你们这群畜生！有种冲老子来！”
“闭嘴！”男子的下属直接一刀划在城主的身上。
“相公。”
“哇!”
许是这场面太过血腥，被禁锢着的小娃娃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烦死了，让他闭嘴。”男子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见时机一到，司徒璃芷立马对纪元之使了个行动的眼色。
司徒璃芷率先冲向城主夫人，纪元之则从旁趁男子不注意一个侧身踢，一脚将他握着匕首的手朝外踢开，司徒璃芷趁着匕首离开城主夫人脖子的瞬间，一个旋身踢在男子的胸口，而后一把握住撑住夫人的手腕，将她护在自己怀里。
与此同时，司徒衍墨则一个闪身到禁锢着小娃娃的男子身边，银光一闪，一剑封喉，他又赶紧接住小娃娃，将人稳稳地接在怀里。
许是他们的动作太过迅速，又或是他们的配合太过默契，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尽然真的敢在他们手里握着那么多筹码的时候，那般光明正大的动手，所以，一时之间他们竟没来得及反应。
“都给我别动，否则我杀了他！”男子被逼急了，手上的力道在渐渐加重，向城主脖子上匕首抵着的地方已经隐隐渗出了血迹。
司徒璃芷将城主夫人护在身后。
“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放人？”司徒衍墨盯着他的手，有了方才那么一出，现在也不敢再轻易刺激他了。
“让你的人都滚出去。”男子语气激愤。“退，都给我退出去。”
眼下这种情况司徒璃芷她们只能照办，毕竟一样的计谋只能用一次，她们也不敢再打方才那样的配合。
司徒璃芷一行人慢慢地退到了院子里面。
“让你们城外的人给我撤退，并给我准备几匹快马，否则不只是他，这城里的百姓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男子手上还有筹码，除了把守在城主府的，城门也有许多冶朝军，包括渲城内，想必也还有许多冶朝人，所以此刻司徒璃芷她们也没有太大把握，毕竟她们来此的目的，便是先将城主夫人等人救下。
“司徒大人。”不知为何，城主忽然就笑了。“那日一事，是我愧对帝冥，只是这世上本就无什么后悔路可走，是我的错，才让渲城陷入水火之中，让百姓置于危险之中，是我愧对那么多信任我的百姓，只是，希望日后你们可以帮帮我夫人，我向远叩谢。”说完，城主眼一闭便朝匕首口抹了脖子。
“不要！”
“相公！”
“城主夫人！”
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司徒璃芷她们压根就来不及反应，就连握着匕首的男人也愣了那么一会，想必他也没想到向城主会这般刚烈吧。
思及此，司徒璃芷的心底就有些发闷。
“大哥，城主夫人一定很爱城主吧，不然为何带着他们的孩子在城主自杀后便投了井。”司徒璃芷有些不太理解，更何况城主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尚未出生的小生命，她一个都没有替他留住。
对此司徒衍墨也不太好评价，他只能安慰自己懂事的小妹。
“一切都有它的定数，我们已经尽力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他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脑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家这小姑娘好像就长大了，心思也越来越沉稳了，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大哥，你信这世间有轮回吗？”司徒璃芷有些失神。
“不信。”司徒衍墨从不信这些事情，他只知道人活一世便是一世，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轮回啊。
司徒璃芷没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