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何为大义
等西鲛军撤兵他们才暂时松了一口气，其实应战他们也不是不敢，只是却不能拿一城百姓做赌注。
“所以你早就猜测到了他们今日不会出战？”听完他们的解释，司徒御对自家女儿的赞赏又多了几分。“所以一开始你就连同太子设计了这么一出？”
“嗯。”司徒璃芷老实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是在赌，从前皇兄同自己讲过，西鲛擅林战，会各种诡异的阵法，其中有一个虚阵，就是以一种巧妙的阵法，给人营造一种人数众多的错觉。
在她看见来兵的时候便有些奇怪，所以就联想到了皇兄曾给她讲起的虚阵，这才大概摸清了西鲛来兵的数量，于是趁着她爹和西西阿耶喊话的时间段，趁着没人注意同太子说了自己的计划，因为留在城外大多数士兵都是直接听命于太子的，所以就只能请太子派人去传信，所幸他们就在城外不远，所以才来得及设计这么一出。
“四小姐果然如同传言中那般聪慧。”太子语气真挚，其实他也不知为何突然就与她有了配合的默契。
看着她自信的笑颜，脑海里忽的又想起了那日在将军府她一副不卑不亢要同他做交易的样子，她的确是他见过的所有女子当中最不一样的。
“太子殿下谬赞了，我也只是运气好罢了。”司徒璃芷谦虚道，若不是恰好皇兄曾同她那么讲过，不然她还真没办法。
“那你是如何短时间内知道他们士兵数量的，我今日看见他们的阵法似乎有些奇怪。”司徒衍墨问出来大家都疑惑的点。
“我曾在文献上看过记载，西鲛的特殊军用阵法虚阵，此种阵法容易给人造成视觉上的错觉，让人觉得明明没有那么多人却像硬生生多出了一倍的感觉。”她不敢说是皇兄告诉她的，否则一定会引起怀疑。
因为司徒璃芷一向喜欢看书，所以他们自然对她这番话也并没有什么怀疑。
“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城主对着司徒御竖了个大拇指，语气里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现下我们还是先商议一下接下来应当如何吧。”太子还是先询问司徒御的意见，毕竟他才是此战的大将军。
“我已派孟虎带人前去查探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了。”司徒御将作战图摆在桌上。
“这是济水湖，西鲛军驻扎的地方。”接着他又顺着地图上的走时划到了济水湖旁的茗山。“这是茗山，地势极为复杂，西鲛军本就擅林战，如今他以济水湖相靠，又以茗山为挡，只怕这一战怕是有些棘手。”
一旁的百里凛开口补充：“最难的其实是茗山，这里易守难攻，且这里若是已经完全被西鲛占领，那这一战的战线怕是会被拉得很长。”
“西西阿耶的目标是锡城，锡城他们占领过一段时日，怕是对锡城的构造已经了如指掌，另外，我们也在担忧先前他们在锡城建过密道。”司徒衍墨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毕竟曾经他们也与西鲛交过手，曾经在收回的城池里就发现了他们建的密道，现如今虽暂未在锡城内发现，但也很难让人不怀疑此种可能。
“还有锡城百姓又该如何安置？现如今城内出现不知名的疫病，贸然放人出城怕是会引起大乱。”城主也有自己的考量，毕竟他是身处锡城城主的位置上，除了守城，保护百姓才是他的第一职责。
“胡大夫已经带人去查探情况了，城内患病的百姓先暂时留下，没有患病的怕是要先转移出去，有了今日西西阿耶这一闹，只怕这一战会来得比我们预料中的快。”司徒御脸色严肃。
“将军！将军！”胡大夫匆匆赶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见着胡大夫神色匆匆的模样只怕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是病情又发生了变化？”司徒御还是有些担心这突如其来的怪病。
“不只是东门，我们在西门也发现了有着一模一样病况的病人，这病怕是有传染性，只是不知道它是怎么个传染法。”胡大夫皱着眉头，这病他也觉得棘手，因为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
“怎么会这样？”城主心下有些慌乱，他上任也没多久，怎么就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爹，女儿想跟随胡大夫前去看看。”司徒璃芷觉得这样的情况她还是得亲自去看一眼，之前她只是觉得胡大夫能够解决，现在看来事情怕是有些棘手。
“这怎么行？方才大夫说了怕是有传染性，四小姐贵为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去那样的地方。”城主第一个反对。
“生命都是平等的，并无贵贱之分，而我们也只是投胎投的好罢了，生在了贵族世家。”在司徒璃芷眼中生命并无贵贱之分。
旁边的太子听见这话眼眸闪了闪，自小他母后教他的便是，一定要做这世间最尊贵之人，这样便不会有人敢欺负他，也绝不允许他同出身低微的皇子相处，因为他母后觉得这样会降低他的身份，也怕他学去了坏习性。
“爹，既然女儿已经决定跟您一同出战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女儿本就是得上天恩泽因祸得福才能有现如今这样康健的身体，所以请允许女儿尽自己的一份力。”司徒璃芷一手握拳一手立掌，拳头抵在掌心低头行礼。
司徒御眼底有欣慰又有担忧，于公让她去是为民，于私她又是自己的掌上明珠，不想让她有任何意外。
经过内心一番天人交战后他还是松口了：“好，你去吧。”
“谢谢爹。”司徒璃芷知道他是不会拒绝的，首先他是帝冥国的镇国大将军，然后才是她爹。“同胡大夫过去后女儿便不再回城主府了，毕竟城主夫人已有身孕，还是多注意些为好。”
城主没有想到，现下这种情况，她还能细腻到考虑他家夫人的状况，明明年纪不大却已经周全到了这样的地步，他心底对她的赞赏是高了又高。
“芷妹，记得保护好自己，这边就交给我们了。”司徒衍墨交代了一句，即便心底再不情愿也还是决定让她一同前往。
“嗯。”司徒璃芷点了点头才去收拾了一下东西跟着胡大夫出了城主府。
太子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眼凑在作战图前一起商讨战事的众人，顿时心中思绪翻滚，一个明明年纪不大却为了百姓可以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一个青丝中已有白发却可以为了百姓四处征战，这样的人父皇却还要千防万防，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不明白何为大义？
他的母后为了她的后位可以不择手段，为了这储君之位也是煞费苦心。
他父皇为了防止皇位受到威胁民心受到动摇还要让他来这分功，说是协助镇国大将军实则却是制衡。
一时之间他心底满是困惑而不得解，好一会儿才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忽然间他又有些羡慕这个敢作敢为的女子，因为他们为了那一份尊贵的地位背负的实在太多太多了，身处其中无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