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样的代价接受吗？
“柳掌事。”沈影欢也来过这浮梦半生楼好几次，与柳悦兰也算有了些交情。
“小侯爷怎的今日有这个雅兴到这浮梦半生楼来了。”柳悦兰笑脸相迎，这沈小侯爷会来事，所以她倒也挺乐意和他打交道的。
“今日前来是要同柳掌事谈一笔交易的。”沈影欢也不绕弯子。
“噢？那小侯爷，二楼请。”柳悦兰估摸着应当是来寻医的，一边柳悦兰又找机会私下唤来红药去送信……
沈影欢还未曾上过这二楼，今日倒是那么快便如愿了，他规规矩矩地跟在柳悦兰身边，倒是没有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东张西望。
这也让一直留心观察的柳悦兰对他的印象又好上了几分，毕竟他是沈府的小侯爷，忽然有事登门，那四小姐又是个身份特殊的，所以她也不得不多上几个心眼。
她领着沈影欢直接到了看病的地方，抬手敲了敲门，等得到里面的应答才推门进去。
一旁默默打量的沈影欢心底也有了思量，看来这位神医在此有很高的地位。
“阿愈。”柳悦兰在司徒璃芷以神医的身份示人时都是唤她阿愈，因为司徒璃芷跟她交代过她的身份要保密，不然只怕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这位是沈影欢，京城小侯爷。”柳悦兰介绍完便退在了一边，这是司徒璃芷允许的。
“神医，久仰大名。”沈影欢与司徒璃芷隔着一道帘子，他看不清里面人的模样。
“小侯爷客气了，敢问今日小侯爷是想要做何交易？”司徒璃芷特地改变了自己的声线。
“实不相瞒，我有一位朋友如今身受重伤，高热不退，昏迷了好些时日也未曾有苏醒的迹象，今日前来也是想请神医出手相救。”沈影欢直接表明来意。
“要我出手也可以，不过既然小侯爷今日能够前来，相信也知晓，若是需要我出手则需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司徒璃芷身为治愈师的规矩，虽然她的异能是天生自带的，但是巫爷爷说过这是天道，世上从来不会有免费的馅饼可得，治愈术是依天道而判，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获得治愈术的治愈资格的，所以凡是需要运用治愈之术皆需要付出代价。
“这是自然，若是能救治，多大代价我们也愿意。”这同样也是他琛哥的意思。“不过我朋友身份有些特殊，还希望神医能同我一同前往。”
“这怎么能行？”一旁的柳悦兰倒是先开口，语气里有些担忧，她知道阿愈的身份有些特殊。
“若是实在不可，那我再回去想想办法。”沈影欢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毕竟是他们有求于人。
“也不是不可，我先同你前去查看一番他的伤势再做打算。”司徒璃芷思量了一会。“还请小侯爷稍等片刻。”
随后司徒璃芷便进了身后的小房间，戴上了面具才出来。
“还劳烦小侯爷带路。”司徒璃芷觉得这样的装扮别人应该认不出来她来，毕竟将军府司徒四小姐从前便不怎么喜爱出门，想来认识她的人不多，即便有前两次的露面，但这京城这么大，也不是人人都认识她的。
但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琛哥，人我带来了。”沈影欢他们来的时候，萧夜琛和阿司正好在萧凡闵的房内。
司徒璃芷看见面前人的时候愣了愣，居然是在伍仙山救的那个人，不过他应该认不出来自己，毕竟他当时昏迷着，如今自己又戴着面具，想到这她安心了许多。
萧夜琛视线也落在了司徒璃芷身上，自然也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不过他被惊艳到的是那双眼睛，他看不清她面具之下的面容，只知道这双眼睛生得极美，仿佛蕴藏着万千星辰干净透亮，仿佛一眼就能把人吸进去，不过他却似乎许久未见过如此干净澄澈的眼眸了，想到些什么，他也挪开了视线。
司徒璃芷知道有人在打量自己，但是前世身为公主的时候常常遇见这样的事情，所以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忙着自己的正事：“这便是病人吗？”
“对，烦请神医出手相救。”一旁的阿司双手道。
“还烦请各位公子移步房外，我诊治时不习惯有旁人在。”这是司徒璃芷的规矩，也是防止治愈术被人发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沈影欢有些犹豫的看向萧夜琛。
萧夜琛对他轻轻点了点头，之后他们几个才出门。
此刻房内就剩她与萧凡闵了。司徒璃芷走到床边伸出手，顷刻间一道绿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她皱了皱眉：“情况不太好。”
判定过后司徒璃芷才请他们重新进来房间内。
“神医可有法子？”精通医术的阿司也自然明白此刻萧凡闵的情况如何。
“他先前应该是受了重伤，没有能够得到及时的医治，如今伤口恶化，经脉也严重受损，所以高热不退也是意料之中，如今病人出气多进气少，体热持续走高，病人的求生意志不强，胸中郁气淤积。”司徒璃芷皱着眉估计此次施用治愈术也得消耗她不少力气了。
“不错，他肋骨断了三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大约二十处只多不少，还有鞭伤，我处理的时候伤口都已经化脓了。”阿司只觉得他们下手也太狠了，无论如何他到底还是陛下的骨肉，竟也可以下手这么狠。
“我可以救，不过你们要付出的代价可能不小。”司徒璃芷先把话说明白，世上本就没有免费之事，作为治愈师，在使用治愈术时需要等价的东西作为交换，毕竟她施行治愈术也是需要不少自己的精神力。
“他也许需要用他最重要的东西作为交换，这个代价你们接受吗？”司徒璃芷看向他们。
“最重要的东西？那若是我们答应了，他醒来了却不答应会怎么样？”沈影欢觉着这会儿也不太好替他做决定，虽然这样的假设不太道德但毕竟有些可能也得承担。
司徒璃芷好一会儿才开口：“若是失信，后果我也无法预料，生不如死也有可能。”治愈术最忌讳的就是言而无信，若是没有形成等价交换，便会受到反噬，这便是天道，她也无能为力。
“琛哥。”沈影欢看向萧夜琛，这会儿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们答应。”萧夜琛垂下了眼眸，先保住他的命再商议以后的事情。
“好，那请三位先出去等候，我治疗时不喜有人在一旁。”司徒璃芷不想别人知道她的治愈术，毕竟在这个世界，治愈术是不存在的，若是被发现了也许会被人当成妖怪，前世她身为公主时也是如此。
见状萧夜琛三人也没有多问，利落的转身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司徒璃芷才出来，若是没戴上面具便会发现此刻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人已经醒了，按照这方子调养一阵便可痊愈。”司徒璃芷脚下踉跄了一下将方才所写的方子递给他们。
萧夜琛身体本能地作出反应扶了一把，一旁的沈影欢收回正准备伸出去的手满脸讶然，他琛哥怎么了？若是寻常怕是人摔在地上估计也不会正眼瞧一下，更别说这么贴心的搀扶人家了。
“多谢。”司徒璃芷稳住身形后退一步道了声谢，这是她重生来第一回使用治愈术，消耗太多力气，也得回去好好恢复一段时间了。“我已完成了我的事情，就先告辞了。”
“诶，可不是还要取一样重要的东西吗？”沈影欢问了一句。
“刚刚里面那位公子已经同我完成了交易。”在司徒璃芷施完治愈术后萧凡闵就已经醒了，她简单的说明了一番便同萧凡闵完成了交易。
“多谢神医出手相救。”阿司双手抱拳眼中满是崇拜，没有想到他还能遇见医术那么高的人，他本就喜欢研究医术，自以为自己的医术还算上乘，但现如今看来是他自大了些。
“不用，本就是一场交易，告辞。”司徒璃芷也不想过多牵扯怕暴露了身份，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气场太强，她觉得有些危险。
说完司徒璃芷便转身离开了。
萧夜琛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直到那人背影不见才转身进屋。
“三哥。”萧凡闵眼中没了往日的光彩。
“嗯。”萧夜琛淡淡地应了一声：“京中已无五皇子了，过不了几日，想必宫中该是会传出你病重身亡的消息。”萧夜琛将现实情况告诉他，毕竟按照那位的性子是不会传出自己的儿子要谋反夺位的消息的，这样一个关口他不会这样做。
“我明白。”萧凡闵早在他那所谓的父皇放弃他的时候就心死了。
“对了，五皇子殿下，你同那神医拿什么做了交换啊？”沈影欢很是好奇。
“小侯爷，这京中再无五皇子了，你唤我名字便好。”萧凡闵垂下了眼眸。他顿了一会才抬头：“武功尽失便是代价。”如今他真正成了一个废人了，他苦涩的笑道。
沈影欢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代价，“没事，大不了从头开始。”沈影欢安慰道，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
“神医说，日后若是要从头再来，得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萧凡闵想起了她留给她的话，她说，别着急，慢慢来，也许从头再来很难，也许没有旁人进步那么快，但是希望总会来到你身边。他在思考，面具之下会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够说出这样温润且带有力量的话来。
后来的很久，这段话真的给了他太多勇气，支持他走下去……
“会好的阿闵，还有咱们琛哥在呢。”沈影欢也改了口。“对吧，琛哥？”
“嗯，你好好养伤。”萧夜琛仍旧是一副清冷的模样。
萧凡闵望了一眼面色清冷的三哥，没有想到最后关头救下他的会是传言中不近人情的三皇子，果然，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