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登临上界，听过许多诸圣的传说之后，姜武愈发觉得下界的那片古墟不简单。
姜武猜测，那极有可能就是先古时期人族诸圣的道场，只是在诸圣之战时被打落进凡间，沦为了一片残破不堪的废墟。
这些事情仔细去想，又有诸多矛盾，其中一点就是时间对不上。
但不管如何，疯老人必然就是一位活着的先圣，这点毋庸置疑。
“小子，你以为得到了人族秘宝，你就能迎战诸神，让人族再次辉煌？”摆渡人似有讥讽之意，冷笑道：“别做梦了，自圣道崩塌之后，神族屹立世间多年，早已根深蒂固，无比强大，仅凭你一人就想让人族逆天改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小子，你就真不怕死？”
姜武双拳紧握，沉声道：“自我记事以来，就没有一件事是可能的，但我一路走来，都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今日我站在这里，为了些许希望，哪怕粉身碎骨，我都要去奋力一争，死……又有什么好怕的。”
摆渡人不屑一顾，淡然道：“老夫身处这方天地，不知见过多少年轻俊杰，他们也如你一样，豪言壮语，慷慨激昂，到后来呢？不是半途夭折身死道消，便是心灰意冷道心蒙尘，有几人真的笑着走到了最后？”
“半途夭折，至少他们有去做，这已经足够了。”姜武的声音掷地有声，无比毅然决然。
摆渡人斜眼瞥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血湖风光一点都不好，阴风阵阵，吹得两人的衣襟都在轻微晃动。
姜武眼神坚毅，有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摆渡老人沉默半响，终是咧嘴一笑，道：“既然你有如此决心，那么老夫便勉为其难地帮你一次，将你送到那座泣血山，不过嘛……”
姜武原本大喜过望，听到这个不过嘛后，心中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了，但事已至此，不管什么事情，只有先答应了再说。
“前辈有何条件尽管提，只要是晚辈能做到的事情，必将义不容辞。”
老人毫不客气，笑道：“条件倒是有一个，不过暂时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
姜武无言以对，还有这种操作？这摆渡老人不会等以后他发达了狮子大开口吧？要是到时候提出个极其过分的条件怎么办？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看吧。”姜武如是安慰自己，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好，一言为定。”摆渡老人抚须而笑，旋即又招了招手，那一叶扁舟便飘然而至。
登舟时摆渡老人突然补充道：“哦，忘了提醒你，方才我在问你的时候，已在你我身上施了‘天宪咒’，也就是说，以后无论老夫提什么条件，你都必须答应，否则天道会视你违背承诺，降下无量大劫惩罚你。”
“……”
姜武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都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会悄咪咪地干这种事情，这也忒无耻了。
站在那一叶扁舟上，姜武恍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一叶扁舟未动，姜武猛然回头，望向一处。摆渡老人亦脸色阴沉，似有忌惮之意。
远处，一缕黑烟滚滚而至，最终在岸边显化成一个人影。
那人影就似一团站着的黑色火焰，身形朦胧，变幻无常，仅有一双眼睛，仿若两团烛火，晦暗不明。
这是一头鬼物，且无比强大。
在这玄天鬼池之内，威严能胜过南宫燕杜藏之流的，只能是四大鬼帅了，毫无疑问，此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位极阴殿鬼帅夜无疆。
“你是谁？”
那黑色火焰似的鬼物开口的第一句话让人感觉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是，他问的不是姜武，而是那摆渡老人。
“呵呵，一个不值一提的摆渡人罢了。”摆渡老人又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语气有点谦虚的意思。
“摆渡人？”黑色火焰般的鬼物显然不行，冷声道：“我在玄天鬼池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什么摆渡人，你究竟是谁？在隐藏什么？”
摆渡老人当即做了个鬼脸，稚气地叫嚣道；“我就不告诉你，我气死你，气死你。”
姜武满头黑线，这玄天鬼池好像就没几个正常人，当然，他们本来就都不是人。
黑色火焰似的鬼物并未生气，只是那一双烛火般的眼睛死死盯住摆渡老人，最终他选择不理会这个疯子，目光转向姜武，说道：“姜武是吧，我乃玄天鬼池四大鬼帅之一的夜无僵，我对你很感兴趣，不妨先回岸上，我们来谈一谈，有笔交易想必你听了也会很感兴趣。”
“交易？”
姜武愣了愣，不是提条件就是有交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吃香了？连鬼帅都抢着跟他做交易？
“傻小子，别答应他，这坨黑不溜秋地鬼火最是不讲信用，等你一上岸就会被他抓去。哦对了，他有个叫南宫燕的手下最喜欢在男人面前卖屁股，他抓住你后一定会把你赏赐给南宫燕，到时候小心晚节不保。”摆渡老人突然插嘴。
姜武心中一阵恶寒，他很想大声告诉这糟老头，‘不用你提醒，老子都知道’，怎么这么欠呢？
夜无僵无视摆渡老人，只等姜武答复。
姜武当然不会信他的鬼话，平复心情后，姜武笑道：“上岸就不必了，鬼帅大人有什么话可以直言，我在这里听得清楚。”
夜无僵似乎也不强迫这一点，人家又不是三岁小孩，哪儿会这么听话？
他直言道：“你为何而来，我很清楚，咱们可以合作一把，我助你进入人族秘府，你则帮我取走这玄天鬼池之中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姜武好奇反问。
“这样东西唯人族修士可动，你自秘府出来之后，可轻而易举地取走那样东西，这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夜无僵伸出一手，猛然攥紧，一团火焰炸开，化作黑雾。
“不要答应他，这厮是骗你的，举手之劳便能做成一笔交易？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会相信。”
姜武正在想着什么东西这么好拿走时，摆渡老人再次跳出来搞破坏。
夜无僵忍无可忍，大怒道：“老东西，你已是个濒死之人，若再敢胡搅蛮缠阻拦我的好事，小心我跟你鱼死网破。\"
\"哟呵！吓唬谁呢？我摆渡人摆渡了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你威胁？”摆渡老人鼻孔朝天，一副谁都不怕的嚣张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