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放假,纪柠一向是睡到自然醒的,如果被吵醒一整天心情都会很差,不会顾念情分和关系,跟炮仗似的见人就怼。
纪昀自然见过他弟这样子,叶洺西也了解自己这男朋友的德行,所以早餐的时候没有人叫小少爷吃饭,担心影响他瞌睡刻意放轻声音,哪知人家自己醒了。
纪柠是爬起来上厕所的,睡得迷迷瞪瞪,光着脚往洗手间走,放水出来闻到好香的味道,站在二楼的围栏处往下看去,叶洺西和魏非然在一起准备早餐,纪昀在旁边打下手。
“好香啊。”小少爷揉着眼睛,闷闷开口。
三人不约而同抬头看过来,眼里都闪过意外。
“你醒了?”纪昀问,“我们吵醒你了?”
纪柠摇头,头发乱糟糟的,睡衣松垮,脖子上的吻痕很明显,“我起来上厕所。”
说话间叶洺西走上去,把外套脱了给纪柠披上,眉头微微皱着,“怎么不穿衣服?也不穿鞋子。”
山里早晚温差大,正午有二十度,早晚只有几度,凌晨是零下。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纪柠从被窝里带出来的热气儿散完了,皮肤凉凉的。
纪柠睡得脑袋发晕,不知是睡萎了还是睡晕了,提不起精神肚子又饿,半睁着眼问:“早餐有我的吗?”
叶洺西把人抱起来,语气有几分无奈,“有。”
纪昀把热豆浆给纪柠一杯,趁机怼一句:“多大人了还要人抱着下来?自己没腿的?”
“我男朋友乐意,你管得着吗?”纪柠拿起小笼包往嘴里塞,没睡醒都不忘回怼。
叶洺西拿来拖鞋给纪柠穿上,在他身边坐下,“别说话,当心噎着。”
魏非然把炸好的玉米馍端上桌,散发着热腾腾的香气,“尝尝。”
一时间纪柠面前放满了早餐,又是小笼包又是馍馍的,还有之前煎好的蛋。
纪柠看他们一眼,狐疑道:“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事儿了?怎么突然对我这样好?”
“……”纪昀反问,“我们哪天对你不好?天天供着你当祖宗似的。”
“你少来,就属你对我最差。”纪柠拿起一片玉米馍,指尖被烫得发红,差点儿扔出去,“这么烫!”
魏非然说:“刚出锅的,凉一凉,你没事吧?”
叶洺西习惯了纪柠的毛躁,拉过他的手揉了揉被烫到的指尖。
纪柠不以为然,“没事没事,你们这么早起来是有什么安排吗?”
“我们要去爬山,”纪昀说,“你去吗?”
纪柠不确定这个“我们”包含哪些,看向叶洺西,“你也要去?”
叶洺西:“你在楼上睡着我去哪儿?”
纪柠满意,喝了一口豆浆,“我不去,我还要继续睡觉呢。”
纪昀不屑:“你是出来玩儿的还是换个地方睡觉的?”
“我乐意,你管好自己少管我。”纪柠很快吃了早餐,胃里有了东西后整个人舒服一点,蹬蹬上楼睡回笼觉。
他在这里叶洺西自然不可能出门,纪昀和魏非然去爬山,他留在别墅里洗碗,然后回房间看纪柠。
床上的人缩成一团,把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额头。
纪柠总喜欢这样睡,叶洺西纠正许久才稍稍好一点,陪着他一起睡的时候还好,只要是纪柠自己呆着睡着睡着就往被窝里钻了。
叶洺西掀开被子躺进去,把人捞怀里抱着,纪柠又睡沉了,脸颊被热气熏得泛粉,朦胧睡意中感知到熟悉的怀抱,主动凑过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小少爷的脸挨着叶洺西的肩膀,均匀的呼吸喷在男人的颈间,柔软匀称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热香,是昨晚沐浴露的味道。
叶洺西侧身将人严丝合缝地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搭在纪柠的头顶,手掌摩挲着他的后腰,满足于细腻的手感,不管多少次都摸不够。
“嗯……”纪柠无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半梦半醒,知道叶洺西来了,困倦地小声嘟囔,“你怎么……不去爬山……”
叶洺西捻着纪柠的耳垂,嗓音低低的,很是好听,“我走了谁陪你?”
纪柠眼睛都没睁,完全是无意识的回答,“谁要你陪……”
叶洺西:“那我走了?”
纪柠又说不许。
叶洺西清楚这人的反复无常,口是心非,整个一小作精,“睡吧,陪你睡会儿。”
平时两人工作太忙,就算是周末也很少有这种不管不顾的昏睡,小情侣面对面抱着,外界的一切与他们无关,任由时间流逝,只要待在一起便不是虚度光阴。
纪柠这一觉睡到下午才把昨夜的辛苦补回来,醒来时被窝暖和的不行,他还陷在叶洺西的怀抱里,四条腿不跟你我的缠在一起,这样的近的距离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纪柠抬头就看到叶洺西的脸,他睡熟了,鼻息绵长,轮廓分明的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他是偏俊美的类型,但因为性子太冷的缘故,一双眼带着寒霜,故而加重了凌厉感。
他就这么盯了叶洺西一会儿,悄悄抬起手点了一下鼻尖,见男人没反应,又摸上薄唇,感受着指腹的柔软。
“醒了?”
薄唇微张,吓了纪柠一跳,下一秒又笑嘻嘻地问,“吵醒你啦?”
“嗯。”叶洺西鼻音有点重,眉心微蹙,睁眼时带着点严肃和倦意,“我好像感冒了。”
“啊?”纪柠一愣,赶紧撑着双臂支起上半身,“怎么会呢?你抵抗力不是很好的吗?有什么症状?哪里不舒服?”
叶洺西躺平,手背搭在额头上,然后按了按太阳穴,“头疼。”
纪柠担心又紧张,这还是第一次见叶洺西感冒,不禁回忆了一下昨晚,有些生气,“你还说我呢,昨天你洗完澡出来都不穿上衣的!”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叶洺西觉得没必要穿,只穿了条裤子,把纪柠裹得像蚕蛹一样怕他着凉。
这下倒好,纪柠没感冒,不常生病的人反而病了。
久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会比较严重,叶洺西平时就话少,这会儿更是不想说,手臂挡着眉眼,呼吸有些重。
“很难受吗?”纪柠语气软下来,“药在哪里?我去拿,我来照顾你。”
他忙不迭地起身下床,手腕却被叶洺西拽住。
“怎么啦?”纪柠回头问,“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叶洺西一双黑眸扫过来,定定地看他一会儿,开口时嗓子干哑,“我怎么觉得你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