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照旧是辰时被叫起,去往正院给王妃请安,一进了花厅就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嫉恨有之、轻蔑有之、甚至还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李氏坐在她对面不住地冷哼,接连给她抛了几个白眼。
等到王妃落座首位,气氛更是悄然绷紧“年氏,你可知罪?”
年世兰听到王妃突然间点到自己,还有些迷惘,直觉的就摇了摇头,这下王妃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白日宣淫,净把爷往你的塌上领,你好歹也是正经的大家闺秀出身,怎么竟学些狐媚子的手段!”
年世兰这才知道是因为昨儿个晌午四爷的胡闹被迁怒了,她心里委屈的不行,嘴上也就跟着说了出来
“明明是主子爷胡闹,我还觉得委屈呢。”
她这话一出,整个花厅都静的出奇,只能听到上头王妃的粗喘声,这是叫她给气的
“年氏,你大胆!竟敢编排起主子爷的不是了!你给我出去跪着,跪满一个时辰滚去你的锦绣阁闭门思过!”
年世兰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春浓悄悄的拉了一把,王妃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得了指示,像提小鸡崽一样把年世兰提溜起来往外走,然后一把把她摔在地上,年世兰不防,这一下狠狠的摔在青石板上,低头一看自己新制的衣裙也污了,手掌也被磨破了,正往外头渗血。
花厅里的气氛倒是因为年世兰这一跪缓和了不少,尤其是李氏,更是笑得格外开怀
“王妃姐姐这次,可算是办了件大好事。就是姐姐心软,处罚太轻了些。”
王妃听得内心嗤笑,她就知道这李氏也没存什么好心!这一个时辰是可是她思索了一夜的结果,轻了起不到震慑众人的效果,重了显得她刻薄不容人,外头的日头正毒辣,可有的年氏苦头吃。
春浓本就站在年世兰身后,年世兰一跪她也跟着跪下,拿着自己的帕子给年世兰扇风,就看到不过一会子功夫,年世兰面色就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更是不要命的往下掉,整个身子都摇摇欲坠,像个被断了翅膀的蝴蝶……
年世兰不知道原主的身体状况,可是春浓作为她的贴身奴婢却知道她家小姐从胎里就带着不足之症,这些年年夫人为了年世兰的身体操碎了心,好不容易把小姐的身体养好了些,这一跪,怕是要前功尽弃了。
果然,年世兰跪了没多久就昏倒在地,一张脸更是青白的难看,透出一种将死之人的破败感。
王妃看着乱做一团的院子,本以为是年氏在同她耍心机以免于受罚,可是当她被丫鬟扶出花厅瞧着年世兰破败的面色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连忙命人去请府医,又叫了几个粗壮的婆子将年氏抬往锦绣阁。
胤禛刚下朝就得了年世兰昏倒的消息,尤其是听到年世兰被罚是因为自己昨儿个的胡闹,直觉得一颗心都坠坠的,他犹记得亮工临去四川前,在自己的书房跪了半晌,跟自己絮絮叨叨了许多年世兰的事,也郑重的提过年世兰从胎里就带了不足之症,希望自己多多费心照料,可这不过才一天,他就把人照料昏了……
“苏培盛,速去牵爷的马来,即刻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