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站在褚家祭坛前,映着头顶的洁白的月光,我终于发现了这个看起来像是混凝土铸成的祭坛的不凡之处。
此刻原本平凡无奇的祭坛,在月光的照耀下竟然发出莹莹黄光,像有团团烈焰在以月光为燃料,灼烧着整个祭坛。
看着眼前情景,再加上下午的时候褚弦在祭坛强烈反应,我敢断定此处定有蹊跷,很可能存放着褚弦前几世的尸身。
不多此处既然是褚家重地,按理说应该防备森严啊,怎么会连一个把守的人都没有呢,皱眉又扫视了一眼四周,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进去看一看。
现在褚家已经进入戒严状态,而且还丢了封魔塔,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趁着褚家众长老受伤之际,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就算被发现大不了和阿雪一样,抢强。
我一边想着一边单手一挥,封魔塔瞬间腾空而起,发出淡淡蓝光笼罩了祭坛之上。
封魔塔妙用很多,不仅可以封印妖灵,还可以悄无声息的破、处各种禁制。
随着蓝光越来越强,祭坛突然开始发出微微颤动,“嘭”的一声轻震过后,祭坛上面的黄光渐渐消散,在祭坛的一侧突然出现一个两米见方的洞口,散发着盈盈白光,一直蔓延地下。
见此我心里顿时一喜,快步就走了过去,可是还没等我走到洞口,身后突然就传来一阵平静的说话声:“褚家这么重要的禁地,你真的觉得会没有人看守吗?”
闻此的心中顿时一惊,随手翻出灭魂弓,开弓搭箭冲着声音来源的地方就指了过去,只见一个一身白衣,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正站在不远处,负手而立,面露微笑,平静的看着我。
褚江宁,怎么会是他,不是说他不会功夫,不参加褚家的各种事宜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路过。
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我脑海里就闪现出各种疑问。
不过他曾经帮过自己,从气息看也是丝毫不懂武功的凡人,我警惕的看着他,缓缓松开了紧绷的灭魂弓弓弦,不过为了防止他出声呼喊,我还是没有把灭魂弓收起来,以防出现其他不测。
褚江宁见此微微笑了笑,好像并不担心我动手,向前走了几步说道:“很惊讶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吗?
我询问的看了他一眼,往入口的地方又走了两步,没有说话。
褚江宁见我不说话,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此处是褚家的地牢禁地,共分两层,第一层放的都是些褚家的重要宝物,二层里镇压着很多些罪大恶极之人,而这监牢的看护之人就是我。”
我皱眉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褚家为什么找一个凡人看守这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解释这些,于是警惕的问道:“褚家找你一个凡人看守这里,就不怕地牢里的人被救出去吗?”
褚江宁听此踏步走到洞口之前,指了指洞内就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平静的解释道:“整个地牢大门都是用九天玄铁铸造而成,没有我手中的禁制令牌,就算你有封魔塔你觉得你进得去吗?还有那个青色妖灵,上古鸾凤变异的异种,你现在还觉得这里只是我一个凡人在把守吗?”
顺着褚江宁手指看去,果然在地牢下面昏暗灯光的照耀下,一只青色大鸟正卧在地下牢狱的一角,紧闭着双眼,像是陷入了沉睡。
青鸟看上去比野鸡稍微大了一些,羽色华丽,看上去颇是不凡,这难道真是传说中的青鸾?
传说鸾鸟是西王母坐骑,赤者凤,青者鸾,那可是上古妖灵中的王者。
不过最让我惊讶的还不是这些,而是眼前这个鸾鸟周身寒气缭绕,透着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那里似曾相识。
褚江宁见我看的入神,转身了转身又问道:“你来褚家以后一直与心莲为敌,我想你是为了我大哥褚弦而来吧?或者是为了我大哥前几世的尸身?”
我被褚江宁问的一愣,不过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反问道:“我刚进褚家的时候,你就帮我,现在又来帮我,难道你对我也图谋不轨?”
褚江宁被我问的不怒反笑的说道:“自从你进了褚家,我就一直在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先是灌醉了心莲,昨天又调戏了我大哥,现在再看你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我想昨天抢走青铜鼎的,应该也是前几天和你一起来的朋友吧。”
我听此心里顿时大惊,他怎么什么都是知道,难道他刚开始的时候帮自己是为了试探自己,好深的心计。
不过我就算暴露也不能承认,于是坚决的否认道:“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
褚江宁听此又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地牢,一句话也没说,背着手转身便慢慢悠悠的离开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走后,我身后的洞口随即也跟着一阵力量波动,缓缓恢复了原样。
看着眼前再次平静的祭坛,我叹了口气实在想不通褚江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怕再惊动了褚家其他人,便没敢再破解祭坛的禁制,快步回了自己的小院。
因为就算打开了,没有褚江宁身上的禁制令牌,八成也拿不走地牢里褚弦的几世尸身,而且里面还有鸾鸟守护。
回到住处一阵思索无果后,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又无心练功,只能打开电脑玩了一夜的小游戏。
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褚阳突然匆匆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着褚阳身影矫健的样子,昨天受的伤看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褚阳进了屋看我在玩游戏,皱了皱眉头直接就说道:“沐姑娘,你现在如果没事,跟我去趟家主的书房吧,家主好像有急事找你。”
我听此心里一惊,难道褚江宁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褚齐风了,又或者说发现了我抢走封魔塔的事情了?
可是褚齐风叫又不是不去,于是一边想着一边跟着褚阳出了小院,褚阳见我一路上不说话,面色一阵纠结,沉吟了好一会。
最终在快到褚齐风小院的时候,才一边走一边说道:“沐姑娘,我刚才从家主书房出来的时候,见家主面色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我觉得他找你,有可能是要和你说关于你继续留着褚家的事情,因为这几天一直有人向家主反对你加入褚家,他们觉得你一个外姓之人加入褚家,会给褚家带来灾难,加上这几天出了这么多事,一会你好有个心里准备。”
我刚来褚家我时候,褚阳一直对自己不假辞色,可是自从我拿出封魔塔解除了褚家诅咒以后,他的态度开始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知道他是真的感激我,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褚家的水太深,不过他既然站在自己这一边,总归是好事情,而且他的话也解开了自己另一个心结,那就是褚江宁没有去告状,只是他昨晚拆穿了自己又不揭露,到底什么意思?
跟着褚阳一路闲谈,不一会我功夫就到了褚齐风的书房,到的时候褚齐风正在练字,褚阳把我送到转身就离开了。
看褚齐风依旧面色苍白的样子,体内的伤八成是还没有好。
褚齐风见我进来,放下手中的毛笔示意我随便坐,跟我寒暄了几句以后,终于才开口说正事:“这几日一直有褚家人来给我提意见,说自从沐姑娘来了褚家以后,褚家便纷乱不断,不知道沐姑娘对此有什么看法?”
来的时候褚阳已经给自己提过醒,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他现在又旁敲侧击,可是事情还没有暴露,自己肯定是不能离开的了。
于是我正了正身子说道:“可是家主你有没有想过,我来了以后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可每件事都是坏事吗?别的不说,单说我拿出禁地内小塔帮褚家解除诅咒这件事,难道还解除不了褚家人的敌意吗?”
褚齐风可能没想到我会如此反驳,皱了皱眉头说道:“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褚家其他们不这么想,这倒是让我为难了,不如...。”
这明摆着就是想赶自己走,又不好直说,没等褚齐风说完,我便紧盯着他的眼反将一军,质问道:“那褚家主现在是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喽。”
褚齐风被我说的神情突然一滞,原本苍白的脸上突然泛起阵阵殷洪,沉吟了好一会。
才再次说道:“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商量,我听心莲说,你跟江宁的关系不错,我看你又这么想留在褚家,我看你和江宁凑成一对也很不错,这样既堵住了褚家其他人的嘴,又促成一段因缘,皆大欢喜。”
没想到褚齐风话锋一转,居然要自己嫁给褚江宁,这是褚心莲的注意,还是褚江宁自己提出来的。
褚齐风说完,可能是怕我再反驳,稍微停顿了一会,还没等我说话,笑了笑又说道:“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那我一会吩咐下去,弦儿的婚事也推迟推迟几天,等七天以后你们四人的婚事一起办好了。”
什么我就同意了,还四个人一起办,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啊?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还要不要老脸。
我听此心里顿时一气,直接就厉声说道:“我不同意。”
褚齐风没想到我会直接打他脸,听我说完顿时就老脸一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也不再客气,声音突然一冷:“那你如果不同意,就请离开褚家吧,褚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不过你帮了褚家这么大的忙,褚家也不会亏待你。”
我不能离开,离开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只能拖时间了,如果七天之内拿出褚弦的几世尸身,恢复了褚弦记忆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于是没能褚齐风再说话,我又说道:“那好,我答应了。”
由于我变卦太快,褚齐风听完,嘴里像吃了老鼠药一样,老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红。
可能实在不想和我说话,又可能见我变卦这么快,想不出我到底什么意图,憋了好久才憋出一个好字,便挥了挥手,示意我出去吧。
褚家房子一般都是一个小院一个小院的,我出了褚齐风的小院,径直就朝着褚心莲的小院走了过去,这事就算是褚江宁提出来的,褚心莲肯定也有份。
而且昨天晚上听褚江宁一口一个心莲叫的还挺顺口,这事肯定事两人串通好的。
反正现在大白天的,也没办法去拿褚弦前几世的尸身,既然昨天褚江宁说我找褚心莲麻烦,那我现在就真的去找她麻烦好了。
我一边想着怎么挤兑褚心莲,一边气呼呼的一阵快走,可是也就走出一百米远,褚心莲小院的方向突然就传来一阵爆裂声。
抬头望去,褚心莲的小院房顶上不知何时被破了一个大洞,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房顶上打得火热。
白的是褚弦,另一个传来一阵黑袍,看不清面容,看身材高大的样子像个男的,应该不是阿雪。
但这两人打的激烈,我怕褚弦受什么伤,快步就跑了过去。
由于昨天禁地的事情,别人都知道我受了伤,所以不敢上前去帮忙,只能扯着嗓子一阵大喊。
不一会的功夫,从四面八方就跑来了一群人来看热闹,就连褚齐风也在我身后跟了出来。
褚齐风可能担心儿子安全,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纵深一跃就冲了上去,其他人见家主都上了,也纷纷上去帮忙。
黑袍男子见敌人众多,也不恋战,卖了个破绽冲出了包围圈,踩着房檐就向远处飞掠而去。
后来的众人还想去追,却都被褚齐风叫了回来,只是黑袍男子逃走的时候,路过我身边,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可能是他穿的太像阿雪我眼花看错了,只是疑惑了一下,就跟着身后众人进来褚心莲的院子。
只见房间内褚心莲面色乌黑,像中了剧毒一样正歪倒在一脸焦急的褚弦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