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程处亮屁颠屁颠的将一个紫砂壶递到老程的手里，让老程上座，“爹，您啥时候回来的？”
老程瞥了一眼程处亮，“你老实和俺老程说，接种牛痘的本事是哪里学来的？”
“这……”
程处亮一愣，肯定不能说祖坟冒青烟，瞎猫碰死耗子想出来的，但凡那么说，老程肯定一顿大脚丫子踹死他。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程某人想到了一个万金油的回答，“爹，天花来临之前，孩儿梦到了一位白胡子老神仙。”
“然后呢？”老程抿了一口茶，一脸不置信。
“然后，老神仙传授孩儿本事。”
“哦。”
老程满意的放下手里的紫砂壶，“俺儿这是被神仙点化了对不对？”
“那肯定的。”
程处亮一脸傲娇，可突然间，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凌空飞起，老程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他掀翻在地。
“杂碎，居然敢哄骗俺老程？你当俺老程是三岁的娃娃不成？”
刷！
老程明显是有备而来，从袖口里抽出来一根藤条，带着雷霆之势，呼啸的涌向程处亮。
程处亮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当爹的着实有点不要脸啊。
眼瞅着藤条距离脑门不足一指的距离，程鼎突然跑进前堂，“老公爷，外面来了很多人，点名要见二少爷！”
老程及时收住藤条，程处亮这才幸免于难。
迈步走到门口，老程也吓了一跳，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把程府别院挤得满满登登的。
几百人在见到了老程父子之后，一名长者大声喊道，“长安周边六十村屯，屯长、亭长、保长尽数到齐，谢程二公子救命之恩。跪！”
呼啦！
几百人对着程处亮跪拜下去，年龄最大的都有近六十岁了。
程处亮一惊，急忙上前扶起领头的长者，“老丈，这礼小子可承不起，要折寿嘞！”
“二公子。”
长者一惊泣不成声，“老汉历经了五次问题，就属今年的最厉害。二公子和老神仙治疗天花，让各村屯少死了好多人，让天下少死了很多人，该受这一跪！”
老程看到这一幕，眼睛微微发红，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儿子了。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圣旨到，骑都尉程处亮接旨！”
宣读圣旨的一共有五个人，领头的是红袍太监，后面跟着四位身穿绿色锦袍之人。
五人俱是面容白净，十分淡漠的走过人群，带着一点傲娇的味道。
“程处亮，还不快快……”
声音说了一半，领头的人就看到了老程，目光中震惊一闪而逝。
程处亮自然懂得道理，他们这群没卵子的就这德行，解下腰间的钱袋子，递到领头人的手里，“公公，图个彩头！”
“这……”红袍太监下意识的看向老程，“老公爷，这……这……”
“俺儿给你你就收着。”
老程对后宫的那些事儿也门清，常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
“谢老公爷，谢二公子！”
收下了钱袋子，红袍太监的语气也瞬间随和了许多，“陛下口谕，免跪礼！”
阴柔的气息虽重，但却带着无上权威，周围的百姓全都跪拜，不敢有半点动静。
圣旨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一些书面形式的文章，辞藻十分华丽，听得程处亮昏昏沉沉的，正八经用得上的，就最后那几句。
圣旨宣读完，程处亮疑惑的看着老程，“爹，陛下不光坑，还挺抠搜的，就赏我十贯钱？我差那十贯钱，差那一百匹绢布吗？”
老程的脸色一沉，双目已经出现火气，程处亮吓得一哆嗦，立马谢恩。
一门双爵，程处亮不是很在意，这就是他应得的。
可老程却不行了，自己的功绩不能太大，树大招风，不是啥好事情。
过了一个多月，清河公主脸上的伤疤，居然痊愈了。
照着镜子，清河公主欣喜若狂，感慨老神仙送给她的药膏厉害。
第一时间找来程处亮，准备了烤肉，要和程处亮好好的喝点小酒。
“处亮，听说父皇给你封爵了？”清河公主越看程处亮越觉得喜欢，自己选的男人，就是这么优秀。
“有啥用？”
一提这个程处亮就来气，李世民就是妥妥的标题党，万金也只给了十贯钱罢了。至于那个食邑五百户，更是扯淡。
程咬金是大唐开国公，食邑三千户，但实际上程家庄也就五六百户罢了，真给你三千户你敢要吗？三千户什么概念？三千户至少是万人，一个开国公养万人你要干啥？造反吗？
食邑也就是说说罢了，说也不敢真正落实，程处亮也是一样。
因为圣旨里面根本没给程处亮封地，作为子爵肯定要有在东平县有自己的封地的，可李世民提都没提，说白了就是让程处亮在自家的封地老老实实的呆着。
“你爹……”
程处亮抿了一口酒，无奈至极，“这次已经很大方了，没用小本本把功绩记着，已经很给面子了。”
咯咯，李德贤笑了，“大唐的爵位很珍贵呢。你看父皇登基以来，赏赐的都是勋位，哪有什么爵位？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也就是说说，天大地大皇帝最大，惹不起。”程处亮又是一阵无力的挫败，“春耕肯定是要错过了。第二季的农作物不能废掉，我搞了个图纸，你抽空给大司农卿。”
“什么图纸？”李德贤一脸好奇。
“曲辕犁，我在原有的犁仗上进行改良优化，搞了全新的犁仗，用于犁地之用。还有播种的耧车……”
程处亮将图纸递给李德贤，李德贤根本就看不懂，收好了图纸问道，“你为什么不亲自交给姨夫？”
“我有个生意，没找长孙四娘合伙，去了容易挨骂。”程处亮压低了声音，“在朝堂唯一不好惹的就是郭怀仁，能躲着我尽量躲着点。”
“还有你怕的？”李德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行，明日我就给太府寺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