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说这话良心不疼吗?”程处亮一脸委屈,“都给你送去好几车了。”
“程处亮,请注意你的言辞。”老李纠正道,“那是内库府花钱买的,不是你送的!”
“那不一样吗?臣这是小本买卖,也需要成本的,挣不了几个钱。”
“你就抠搜吧。”李世民狠狠瞪了程处亮一样,“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吃你点儿绿菜不行吗?以后,宫里面的绿菜,你全包了。”
“凭啥啊?”
“就凭我是皇帝,够不够?”
“行吧,你老牛逼,说啥是啥!”
刚到程府别院,就看见程鼎招呼人杀牛,“晚上包饺子,纯肉的。大伙敞开了吃!”
“……”老李脸色一沉,扭头看向程处亮。
“瘸腿的,有官府的文书,臣可不是肆意的杀牛,您老别误会!”程处亮开始打哈哈,“正所谓饺子就酒越喝越有,要不在这里吃饭?”
虽然说不知道什么是饺子,但听说纯牛肉馅的,应该能不错。
酒菜上桌,牛肉馅大蒸饺,看得所有人都是一脸稀奇。
程处亮忙前忙后的给几个人倒酒,老李对饺子做出来很中肯的评价:好吃,贼拉好吃!
然后,房玄龄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说朝廷又缺钱了,可程处亮现在学乖了,就是当做耳旁风,愣是不接招。
最后给老李惹急了,狠狠一拍桌子,程处亮彻底服软了。
狗皇帝,明天我就搬家,让你一辈子别想找到我。
“岳父,房伯伯、杜伯伯,你们这要求太高了,空手套白狼不现实,不想出本钱,就想白嫖,哪来这样的好事?最起码你要拿出点启动资金才行啊。”
“朝廷没钱!”房玄龄吃了一个饺子,然后抿了一口酒,“都用来北征了,国库的现状就是,耗子进去都得哭瞎眼。”
“处亮,北征之后,肯定要建安北都护府的,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兵部的生意要在战后才能开始,想挣钱也要明年开春之后。你就帮忙想一个能白嫖的方法,在短时间内筹集到大笔钱财的办法。”
“朝廷里的狗官,都是些酒囊饭袋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
房玄龄和杜如晦的脸一红,你说话能别这么直白吗?
房玄龄叹了一口气,“是真的没办法。现在还欠皇后娘娘钱没还呢。”
“岳父。”程处亮一脸嫌弃的看着李世民,“你现在真的穷的快去当铺当掉裤衩子了?”
嗯?
李世民的脸色一沉,却强忍着没骂他,而是闷声说道,“这些年一直轻徭役,赋税一减再减,一直处于半饱不饱之间。”
“想白嫖,也不是没有办法。”程处亮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喊了一声程鼎,“鼎叔,带房伯伯去一下咱们家的财库。”
财库很简单,就是一间封闭的房间,里面堆的满是铜钱,少说也有上万贯。
房玄龄看完一脸奇怪不解的看着程处亮。
“房伯伯、杜伯伯,首先钱财放在家里,不安全。使用起来也不方便。不管是豪门大户还是地主商贾,现在存钱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但出门采购,拉着几车铜钱,用着也不方便。如果这个时候,朝廷在全国各县,设立大型的钱庄,让别人把钱存进来,有钱庄保管并提供专用的钱票,不管在什么地方,凭借钱票就可以随时取钱,那是不是就方便多了?”
简单说,钱庄就是银行的雏形。
目前而言,市面上的钱庄很难经营,大多数都是高利贷分子开设的当铺,分出来一部分资源用于做钱庄。
但是放贷有风险,存钱的人也很谨慎,今天开的钱庄,没准第二天就黄了。
“钱庄很难做的,况且也没办法白嫖啊?”房玄龄被说的一头雾水。
“朝廷的钱庄,有朝廷作保。不收取保管费用,还给储户利息。然后全国打击黑钱庄,给朝廷的国有钱庄正名,让市面上只有的钱庄。”
“这不是亏本的买卖吗?朝廷真没钱了,不能这么折腾。”房玄龄果断拒绝。
“目光短浅了不是?好歹你也是大唐帝国的财政大臣,要把目光放的远一点,利息才多点钱?”
被人说目光短浅,房玄龄也没生气,反而一脸期待。一旁的李世民和杜如晦也是一样。
“我给你举个例子,我们家一年的开销大概在五百贯左右,可我存钱万贯。这就需要雇佣账房先生来经管钱财,在加上每年铜钱的维护保养,都是一笔巨资。
但如果我把钱存进钱庄,就能省掉这笔钱。钱庄帮忙保管钱财,还能拿利息,何乐而不为呢?”
李世民愣了好一会儿,愣是没听明白什么意思,杜如晦则是陷入了沉思。
房玄龄是大唐的首席财政大臣,举例之后立刻发现了重点,“你的意思是,百姓们的开销只是收入的一小部分,多数都会存起来。但存钱最安全的不是放在家,而是放在朝廷手里。短时间内,很少有人会动存款,这时候钱坊就可以随便支配这些钱了,对不对?”
“对,不愧是房相,不是那群酒囊饭袋能比的。”程处亮点点头。
“可问题是,如果有人存了一大笔钱,朝廷要是把这笔钱用了,人家来取怎么办?”房玄龄问道。
“多找人存钱,存钱的人越多,越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甚至是很多人半辈子都不会动用存款的。”
程处亮自信的笑了笑,“为什么私人钱庄会倒闭?是因为没有后续的资金链,但朝廷不一样,朝廷还有税收跟着,在任何人看来,朝廷都不会没钱的,所以百姓也会放心的存钱。这就是个积少成多的事情,变百姓穷,但百姓是国家的主体,只要带动百姓存钱,钱庄就不会倒闭。”
刹那间,房谋杜断的眼睛都直了,这个办法牛逼啊。
等同于皇帝把全国的钱财都集中在一起,朝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一直被缺钱困扰了。
老李也终于明白,开钱庄是什么意思了,顿时把目光对准了关陇的狗大户:“贤婿啊,怎么才能让五姓七望,心甘情愿的在钱庄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