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
“这驴曰的好酒!”
一碗酒下肚,王绩激动的一拍桌子。
随即轻轻闭上眼,尽情的享受。
一股香醇的液体攸然滑过舌尖,润润滑滑地入过喉嗓,暖暖地浮动在腹间。
唇齿间,酒香徐徐地游离在鼻吸,芳香中带着甘甜。
这是美酒,让人无法忘怀的极品美酒。
“恩师在上,受学生一拜!”
王绩对着程处亮一拱手,“学生要学这酿酒之法!”
一碗酒,搞定了一名大学士。
估计整个长安城的人,都不会相信,一代名儒居然拜了程处亮为师。
“太乐署长史焦革,善于酿酒,但都是遵循杜康、仪狄的方法为酒谱。
为师这里有更先进的,酿造高度酒的方法。
你所品尝的无非就是其中之一,名曰闷倒驴!”
程处亮顿了顿,“为师这里还有二锅头、烧刀子、五粮醇……等等一系列的配方,你要好好好的学习!”
“学生谨记恩师教诲。”
“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程处亮看向程鼎,“鼎叔,咱们家庄子里,可有手艺高明的木匠。”
“有嘞。”
程鼎点点头,“谭木匠的手艺,长安城周边人都知道。”
程处亮画了一副草图,递到程鼎的手里,“安装上面的图纸,用松木制作!”
王绩不仅是品酒的行家,更是酿酒的专家,历史上最着名的《酒经》、《酒谱》就是他写的。
看着图志上,勾勒出来的器皿图形,除了一口木锅认得出来,其余的物件就看不出所以然了。
“说你不一定懂,但见到实物,你就明白了。”
程处亮笑了笑,随后嘱咐程鼎,“鼎叔,让谭木匠一定用心打造。”
蒸馏酒,是贞观十四年的时候才传入中原,开元年间,才有了关于“以气承取”的记载。
酿酒会造成粮食浪费,所以唐朝初年,都不鼓励民间酿酒,一直到明末,高度白酒才流行起来。
大唐定都长安,民风彪悍,高度酒很有市场。
再加上有了王绩你这个酒神,想不卖高价都难。
次日,李世民刚要参加朝会,就被人恶心了。
连续摔碎了好几个花瓶,甚至他最喜欢的唐三彩,也狠狠摔的粉碎。
原本要斗志昂扬的上朝装逼,傲娇的喊一嗓子,老子要打突厥,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可偏偏,酒神王绩,递交了一份辞呈,就彻底消失在了李世民的视线中。
“给朕查!”
“查查他到底去哪里了!”
“朕允许他每日喝酒三升,他所有的要求,朕都满足。”
“可他为什么还要弃朕而去?朕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
老李对着一名内侍,咆哮连连,就好像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媳妇。
将那份辞呈死的粉碎,老李一脚踹翻龙案。
可内侍没有动,老李脸色瞬间阴沉,“还不去给查!”
“陛下,您被程处亮挖了墙角。”
在大殿的右侧,作《起居注》的杜正伦缓缓开口。
“臣听王大人说,他要去程家庄酿酒了,酿酒一直是他毕生所望!”
“……”
李世民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憋死。
“混账,程家的混账,朕的墙角也敢挖?大学士王绩……”
话说了一半,李世民愣了一下,噗嗤一声就笑了,“去太乐署传旨,王大人大学士的官职保留,兼任太乐丞!”
“陛下,王大人是四品学士,太乐丞只有从八品,是不是在考虑一下?”
杜正伦提醒道。
“王爱卿,是去在给朕赚钱了!”
老李一脸阴霾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更是带着得意之色。
心里暗暗把程处亮一顿猛夸: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朕的好女婿知人善用,像朕!
天刚亮,王绩就已经来到了程家庄,一处不大的酿酒作坊。
作坊的老板,是程家的远亲,名叫程怀义。
酒坊的匾额上书写“程氏酒坊”四个大字。
左右各有一副竖牌,左面书写荔枝新熟鸡冠色,右面书写烧酒初开琥珀香。
荔枝在唐朝是紧俏货,皇帝想吃几颗都十分困难,用荔枝比喻烧酒,可见一斑。
走进酒坊,王绩先是给程处亮施礼,随后开始研究蒸馏用具。
王绩一件件的询问,程处亮都一一作答,王绩大呼神奇。
一切用具准备妥当,程处亮让人购买了市面上最好的三勒浆。
唐朝的酒,受限于酿造工艺,普遍度数不高,更像是现代的黄酒。
当时酿酒,通常是取粮食、水、酒曲,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装入大瓮中密封,等待发酵完成。发酵时间往往从几天到几月不等,差不多时间到了,撒上石灰继续发酵。
最大的特点就是浑浊,浊酒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
刮痧小李曾经写了一首诗,“千杯绿酒何辞醉,一面红妆恼杀人”。
因为酿酒工艺的问题,酒曲品质难以保证,往往混杂了其他的微生物,酿造过程中酒就绿了。
但程处亮选择了蒸馏,那就不一样了,将三勒浆倒进松木锅里,然后将蒸馏用具盖在上面。
“恩师,这就是您说的蒸馏?”
闻着酒香,王绩酒心大动。
见程处亮让人把三勒浆全都倒进锅里,心疼的险些叫出来。
“等等你就知道了。”
程处亮说完,就让程怀义生火。
随着温度的升高,逐渐升起一层雾气。
“怀义,加猛火!”
酒水翻开,水蒸气会遇到冷空气在次凝结。
从蒸具中,顺着竹管缓缓流淌出来。
第一锅五十斤三勒浆,变成了近二十斤清澈透明的高度酒。
程处亮品尝了一口,度数大概在四十度左右,满意的点点头。
王绩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顿时叫好连连。
程鼎等人也围了上来,忍不住狂吞口水。
“继续蒸馏,咱们程家的第一个生意,就是卖酒!”
王绩闻言,脸色都变了。
士农工商,商人在古代,地位永远都是最低的。
“恩师,您有如此才能,即便是不能继承卢国公的爵位,光耀门楣也不是难事,为何还要经商?”
“商人逐利,但也是钱财流通的根本。”
程处亮叹了一口气,“那些高喊着瞧不起商人的官宦,哪家没有买卖?最重要的是,咱们酒坊是和皇帝联营的,咱们是再给国库赚钱。”
“恩师高义!”
一听说是给国库赚钱,王绩顿时点头,“只是这酒造价如此之高,要卖多少钱为好?”
“这是咱们自己喝的酒,我现在传你正八经酿酒的办法。”